蒋家众人见她居然连皇帝老子都骗过去, 还混了个郡主当,对她越发敬畏,也越发不敢再起小心思,就连一向屡教不改的大房夫妇,都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
楚玉也知道打个棍子要给颗甜枣的道理,蒋家人这段时间都还算老实,她便给他们发了点工钱。
“堂主,老婆子如今吃住都在抚孤堂,拿着钱也没什么用,不如全都捐了做善事。”老太太就跟个托一样,站出来带头捐钱。
抚孤堂的伙食不差,每天又强制作息,干活也有大房两人做牛马,老太太也不觉得劳累,她现在只想着早点攒够功德,好下辈子还能继续投胎做人。
老太太一辈子愚昧地活着,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下辈子做人,但长久以来的惯性,让她觉得这件事特别重要。
其他人虽然也怕自己转生成畜生,但到底不像老太太这样不受儿女拖累,因而做不到把钱全都捐出去。
楚玉也不强迫,只是她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越发看重老太太,将抚孤堂几乎全都托付给了老太太。
最重要的是,楚玉跟老太太时不时通报进度条,告诉她距离转世成人还差多少功德。
老太太大权在握,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因为心态年轻的缘故,白头发都少了许多,她不知就里,只当是功德增加后的副作用,越发对狐仙狂热信仰。
如今老太太每日跟打了鸡血一样,她对着大房两口子重拳出击,对着抚孤堂的其他人如沐春风,整个人都显得慈眉善目起来,成了这条街上最和善的老奶奶。
大房夫妻成日劳作,又过了三个月哑穴才自然解开,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被分了四个多月的功德,他们觉得自己离死快不远了。
“堂主,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不能再将我们的功德分给他们了,我们都快要累死了。”
大房夫妻俩跪在楚玉面前,不断哀求。
他们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吃得比猪差,承担了这个家以及抚孤堂所有的脏活累活,他们觉得自己都快油尽灯枯了,他们全当这事丢功德的后果,完全没想到这本就是不停劳作带来的副作用。
楚玉面露沉吟之色,似是在思考要不要作法。
其他人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全都落在蒋大郎身上。
毕竟,如果有谁能抓住大房夫妇的把柄,那肯定就是他们最爱的长子。
蒋大郎不负众望,主动揭发自己的亲生父母:“堂主,他俩昨天上午偷吃了三块油糕。”
油糕是蒋明珠做的,用来奖励给那些做工的小姑娘们。
大房夫妻天天不准上桌吃饭,只能等其他人吃完了,捡两口残羹冷炙,肚子实在饿的不行就忍不住偷吃了三块。
楚玉昨天上午进宫了,因而系统没能及时监控到这个情况。
大房夫妻立马对着亲儿子怒目圆睁:“早知道当初你出生就该溺死!”
蒋大郎不躲不闪,而是做出痛心疾首状道:“爹,娘,你们知错就要改,我身为人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误入歧途!”
蒋大嫂这个从前最疼爱蒋大郎的人,此时破口大骂:“狗东西,说得好听!不就是想分功德吗?我真是瞎了眼,这么多年把你当做宝贝!”
蒋大嫂忽然想起自己另一个儿子蒋二郎,二郎再如何不讨她喜欢,再如何不上进,至少特别孝顺,若是同样的情形,绝对不会为了功德而不顾她的身体。
她仔细想想,自己这几个月都被困在抚孤堂里,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二郎了。
“堂主,您知道二郎去哪了吗?”蒋大嫂询问楚玉,直觉告诉她,楚玉一定知道二郎的下落。
楚玉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吗?”
蒋大嫂对着楚玉磕了个头:“堂主,您是大仙,您一定能算出来他去哪了,对吗?”
楚玉自然知道蒋二郎去哪了:“哦,你偷油糕,我不乐意给你算。”
“我再不偷吃了,也不偷懒了,求您告诉我他的下落。”蒋大嫂哀求道。
她想知道蒋二郎的下落,也不是因为她想念次子,只是单纯觉得次子能给她撑腰。
“看心情吧。”楚玉回道。
其他人此时七嘴八舌地求了起来:“堂主,这两口子屡教不改的,你可千万不能收了法术。”
楚玉的视线在这些人身上扫了一圈,明明都是骨肉至亲,如今为了点利益却很不得将两人往死里造。
这种违背道德伦常的剧情,她爱看!
“既然民心所向,那我也不得不考虑一二。”楚玉故意做出一副深思之态。
大房夫妻顿时面如死灰。
但楚玉也知道弦崩太紧会断,万一真逼急了,这俩玩意恶从心头起一刀结果了蒋家某个人呢。
“念在他们这段时间表现尚可,只是犯了点小错,我便小惩大诫,三天后再收回法术。”楚玉说道。
大房夫妻立马精神起来,只是三天,三天后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
其他人虽然失望,但楚玉都发话了,也不敢再反驳。
楚玉处理完抚孤堂的事情,便回了前院,恰巧蒋二郎从北方回来了。
蒋二郎这次出门花费了三个月,一路上商队走走停停,也曾经遇到过不少凶险之事,但靠着威武侯送的几个护卫,以及威武侯和蒋府两面旗帜,这才频频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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