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天真地说道:“那就不去呗。”
    老实讲，在韦恩夫妇作出向这个时间点的布鲁斯隐瞒真相的决定之后，托尼和乔纳森还挺同情这个一夜之间父母双“亡”的韦恩少爷的，乔纳森和托尼对视一眼，没说话。
    巴里撇撇嘴，说道:“复杂的大人啊。”
    ……
    韦恩作为哥谭的老牌贵族，韦恩夫妇的葬礼隆重而庄严，与韦恩集团有业务往来的上流社会的人士都来参加了这次葬礼。每一个人的脸上露出的都是悲伤和沉痛的表情，但大多数的人扫过那个扶着棺，沉着脸的少年时，眼神里的流露出的都是激动与贪婪。
    在这些人眼里，年幼的布鲁斯不是可需要他们同情的年幼的失去双亲的孩子，而是他们伸手就能分一杯羹的肥肉。
    棺木已经下葬，全程面无表情的布鲁斯往后园跑去。
    乔纳森握着托尼的手稍微紧了紧，托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真是……”
    小主人年幼，实际管事的管家就没有在葬礼之后准备晚宴，乔纳森松开跟托尼交叠的手，托尼向需要应酬的人走去，乔纳森手揣进兜里，往人群外走去，他走到戴着眼镜的那对夫妻身边，玛莎紧紧捏着托马斯的手，托马斯低着头揉着眼睛。
    “卡莱尔先生，卡莱尔夫人。”乔纳森叫了一声。
    托马斯身子一僵，回过头，回应道:“乔纳森。”
    乔纳森脸上带着一点笑，问道:“后悔了吗？”
    托马斯忍不住闭了闭眼，诚实地说道:“有一点。”
    乔纳森指
    了指顺着花园走到后园树林里的小径，卡莱尔夫妇名不见经传，但他作为新晋亿万富翁的伴侣还是颇吸引人注意的。三人顺着小径往后林的湖边走去，乔纳森踩在鹅暖石铺成的小径上，见到假死的韦恩夫妇一副低头不语的模样。
    乔纳森揣着手，他停住了脚步，托马斯和玛莎也停了下来，乔纳森勾了勾唇角，突然说道:“我小时候……”托马斯和玛莎怔怔的看着他，乔纳森说道:“和爸爸赌气了，就会顺着这条小径跑到最深处，在尽头的那棵松树底下，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然后，有一天，”乔纳森耸耸肩，说道:“爸爸告诉我，他小时候难过的时候，也会躲在那里一个人闷闷地哭。虽然我知道不告诉他真相是最好的选择，但我有一点好奇，在这么多的平行世界里，如果有一个布鲁斯.韦恩是幸福地长大的，结果会怎样。”
    托马斯和玛莎盯着他看，乔纳森撩起左臂的袖子，露出臂甲，他手尖在臂甲上点了点，虚拟屏幕弹了出来，上面有两串数据，说道:“第一条是我救下你们之前的宇宙频率，第二条是我救下你们之后的宇宙频率，换句话说，这个平行宇宙波段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个世界已经独立成为了一个全新的平行世界。”
    乔纳森扣好衬衣的扣子，说道:“我和托尼之前去过一个平行世界，那个平行世界死在犯罪巷的不是你们而是布鲁斯，而托马斯你成为了蝙蝠侠，”乔纳森整了整袖口，说道:“原本时间线上的事情，已经被抹去，成为了当事人的梦境，虽然我这么说有点自私，但是……”
    “正因为我是平行世界的布鲁斯.韦恩养大的，我希望所有平行世界的布鲁斯.韦恩都好好的。”
    玛莎艰难地吐出了一个词:“所以？”
    乔纳森语气轻轻地，却带着笑意，他说道:“是的，我就是在撺掇你们从这条小径走到尽头，搂着你们的儿子，抱头痛哭。”
    托马斯盯着乔纳森那双蔚蓝清澈的眸子，问道:“那你，为什么在安全屋的时候不试图说服我们呢？”
    乔纳森回答，语气带一点笑意，他说道:“这就是我仅剩的报复心吧，”乔纳森继续说道:“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还是要感谢他的，如果暗黑蝙蝠没有做那些事情，我怕是至死都不会和我的爱人相遇。”
    “去吧，猫头鹰法庭可以交给我，”乔纳森指了指小径，说道:“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他能够健康成长的人，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我不知道我这样改变世界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乔纳森说道:“但是能看到一个精神变态报复社会的人变成一个积极乐观、善良正直的人，我觉得任何代价都是值的。”
    乔纳森身子顿了顿，他侧首向身后看去，他说道:“去吧，托尼带着阿尔弗雷德来了。”
    “托马斯，”玛莎只犹豫一秒，这位母亲说道:“走吧，走吧。”
    托马斯低着头，说了声:“谢谢。”这个比之亿万富翁的身份更喜爱做一个外科医生的韦恩说道，他低着头，就着玛莎的拉扯往小径的尽头走去。
    乔纳森看着夫妻俩穿过小径走进树林，他靠在松树的树杆上，手臂挡在额上，几十秒之后，就听见一个鼻音重重的声音迟疑地说道:“我……我在做梦吗？”
    “没有，你没有做梦，布鲁斯，”乔纳森侧首看去，玛莎把布鲁斯揽进怀里，她说道:“爸爸妈妈没有死……”
    不一会，阿尔弗雷德和托尼并肩顺着小径走进树林，托尼说道:“‘托马斯’和‘玛莎’的死因十分明显，都是头部中枪致使颅脑损伤死亡，所以他们的尸体并没有被解剖，尸体的尸斑和尸僵都是拟态仿生人编程显示的结果，”托尼说着，语气平缓，他说道:“你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就能看见抱头痛哭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