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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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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羞耻,没谁画黄图被正主本人逮到的。
    逮到就算了,还拿着问。
    陆恩慈胀红了脸,强撑着保持镇定,我自岿然不动。
    “别说这么露骨,况且除了你没人知道,”她道:“你可以不把他当成自己……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叫你老公。”
    纪荣甩去一个眼刀,身上寒气更重:“那这里为什么还出现了我的名字呢?”
    陆恩慈带了「oc」「jirong」的tag。
    陆恩慈不动如山:“全世界叫纪荣的人多了,不可以重名吗?”
    纪荣几乎气笑了:“重名还长得和我一样的人?”
    陆恩慈:“无需多言,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女孩子叁句话顶嘴叁次,纪荣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他轻声道:“好……好……”
    门骤然被敲响,他看了眼时间,起身去开。
    客厅不大,走过去几步路而已。但就是这几步路,使纪荣快速冷静下来。
    人的念头瞬息万变,每种选择带来的连锁反应都不可估量。他没必要跟陆恩慈生气——他现在的确生气,但不为她性化自己,而是为她不服管教,总是顶撞他。
    她只在床上那么听话,只要他温柔一点点,她就会急切又盼望地迎合。
    徐栖站在门外,甫一抬头就看到上司的臭脸,忍住后退半步的欲望,把公文包递给他。
    余光里能望见陆恩慈的侧脸。
    这个女孩子的背调工作一直由自己负责,寻找陆恩慈用了很长时间,各种手段的合力都没能找到的人,却在某一天突然出现了。
    升学过程、家庭社会关系、住址信息,事事完善、合理,没有漏洞,但长期反复核对之后,徐栖能够肯定,在立夏之前,a市根本没有这个人。
    她不能不把这归为自己的工作失误,是她疏忽了。
    可纪荣并不在意,个中产生的资金损失,他也未曾追究。似乎只要确定陆恩慈的存在,就能让他满意。
    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值得他耗费此番心力,徐栖感到意外。她入职已有叁四年,包括自己从前的主管在内,都没见过总裁这样。徐栖觉得有点魔幻。
    她道:“这是今天的日程表,以及周报纪……”
    “先不看,”纪荣打断她:“进来。”
    话音刚落,他突然回头看了看,道:“稍等。”
    门被虚掩住,徐栖听到男人压低声音,似乎在跟屋内的少女说话:“去换件衣服。”
    徐栖记得方才视线里陆恩慈下身似乎只穿了条内裤。
    小姑娘刚起床啊……
    “怎么了,你的女秘书是蕾丝边?”陆恩慈语气轻快地挑衅他。
    徐栖清楚听到纪荣在深呼吸,接着,他温声警告她:“……陆恩慈。”
    脚步声终于不情愿地响起来,纪荣黑着脸拉开门,示意徐栖入内。
    -
    纪荣敏锐地注意到,陆恩慈面对屋内新多出的徐栖,表现得有些紧张。她蹙眉揉着小腹,神情有些不安。
    男人重新坐回沙发,还没开口说话,陆恩慈却突然贴了过来。
    不顾一旁徐栖的反应,女孩子附到他耳边,小声央求:
    “我不要别人在,我们自己私下说好不好?让你秘书先走……纪荣……”
    “下去。”纪荣低声呵斥她:“离我远一点。”
    陆恩慈用目光和他较劲,要他让徐栖离开。
    oc,十八禁,色图,或许还有她写过的纪荣梦女文——不用或许了,她已经看到纪荣手机文件里,有她来到这里后偷偷发到网上的所有短打备份。
    陆恩慈可以接受纪荣知道,可以接受他不高兴,但这不意味着,她能接受纪荣告知别人这些私隐。
    这是她作为梦女私人性癖的一部分,让别人知道了,那得是多羞耻且不堪的事?
    “我其实很疑惑,”纪荣并未直言,他用徐栖不懂、陆恩慈却明白的方式问她:
    “为什么我已经在你身边了,你还要不停地写写画画?”
    不细看那些东西,他还不知道陆恩慈如何指望他。
    她喜欢他把身材练得宽而坚实,喜欢他在床上说温柔甜蜜的话,喜欢他动作暴力的同时谨慎,观察她的承受能力。
    她还喜欢他居家,喜欢他高冷自持,喜欢一个男人回家不是自己坐在沙发沉默,而是先看爱人安睡没有。
    除身体条件外,几乎都和他本人截然相反。那种典型的小女孩思春会肖想的男人类型,因为太女性化理想化,在纪荣眼里反而很不真实。
    他并不是这种性格,且自信未来也不会变成这样。
    纪荣其实问得很温和,神情也并不疾言厉色,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小问题,似乎戳到了陆恩慈的软肋。
    “你觉得……你们,是同一个人吗?”她指着纪荣的手机屏幕。
    纪荣示意徐栖去取卧室换下的套装,自己则垂眼翻到一张新的图片给陆恩慈看。
    “从感受你爱意的角度,我认为是,”他道:“但如果论这些被你生产的图画——不仅仅是色情意味,我是说包括正常的图画。我认为我们并不像。”
    “所以你不是他,”陆恩慈轻声道:“你是假的。”
    面前的男人望着她,眸光淡淡:“我确实希望不是。”
    他矜持地补充:“因为我没有露阴癖。”
    他用一种很理智也很暴力的方式,同时拆解陆恩慈和她创造的东西。
    一些东西存在的合法性消失,某种意义上,他已经不算她的人。
    陆恩慈眼睛红了,纪荣不由自主倾身观察少女情绪失控的样子,在那一刻想到,他似乎总是令她伤心。
    他立即说服自己,这不过因为她是个做过很多坏事的坏小孩而已,并非他故意。
    “我为什么画那些?”她捂着眼睛说:“因为你和我老公不一样。”
    从见到oc变成大活人,到意识到oc和自己以为的根本不同,只用了不到半月的时间。
    陆恩慈已经很久没有回到a市了,一旦于短时间内辗转多地生活,会觉得人生特别匆忙。
    本科毕业后,她在香港读两年制专硕,而后在一家日企工作,第二年外派大阪,二十八岁时勉强定居下来。
    追她的男生不多,陆恩慈这样的漂亮女孩子,往往接受到的是男人心照不宣的照顾与示好,而非求爱。
    因此陆恩慈寻找慰藉的办法,也不过是忙里偷闲建设oc而已。
    如今纪荣令她意识到,自己从来忘记一件事,就是真人终究与纸片不同。美梦一旦成真,深渊就不再只是被动凝视的客体。
    在她凝视纪荣时,纪荣也在凝视她。
    她早该知道的,梦女的构想是一场镜花水月,填充真实会破碎它,缝合肉身会撕裂它。
    此刻,她抽泣着抹泪,身体生理性地发抖。
    “你不是我老公,你是个变态王八蛋。”她低头看着纪荣屏幕上的图片,目光短暂柔和一瞬,待抬起眼,又愤怒起来。
    “我暴露你的隐私,那你呢?”她道:“难道我没有隐私吗?你这样偷窥监视我的生活,如果默认那些东西都说的是你,难道不因为你根本就有一种其他意义上的露阴癖?”
    她起身跑开了。
    纪荣难得扬声说话:“所以我对你很不满意…你摔门试试看!”
    ——砰的一声,陆恩慈把门重重摔上了。
    徐栖想死。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纪荣看向房间门紧闭的卧室,昨晚他睡在那儿。一张床不是很大,陆恩慈睡相不好,夜里蜷进他怀里。纪荣醒了,没推开。
    现在他被她拒之门外。她怎么敢……
    想着,陆恩慈突然打开门。
    女孩子抽噎着出来,纪荣注意到她穿了条长裤。她攥着团布料走进卫生间,半晌才出来,空手回屋关门,再无其他声音。
    “你先下去,”纪荣叹了声,看向秘书:“我很快就来。”
    陆恩慈家里终于又只剩他们两个人。
    纪荣盯着卫生间的门看了一会儿,起身走进去。他在狭小却整洁的空间内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放到浴缸旁边墙柜上的水盆。
    一盆淡红色的水,浸透一条干净的白色内裤。
    纪荣微微一顿。
    陆恩慈来月经了。
    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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