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殷齐的话很过分，但也说明了，虽然她没有增加顾钰霖的黑化值，但也一点没有降低多少。
    顾钰霖对她的信任，少得可怜。
    两句话就能崩塌的信任。
    所以连自己给他留了纸条，他也不相信，只会觉得她要走了、不要他了。
    小纸条这些东西，都是哄他的。
    他也不相信自己会回来。
    “不要想了宝宝。”
    许昭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将怀中的顾钰霖抱得更紧了些。
    “他是大骗子。”
    “嗯。”
    顾钰霖仍然是乖巧地应道。
    乖巧地令人心疼。
    那么可爱乖巧的宝宝，殷齐怎么能对着他说出那么过分的话！
    爸爸妈妈会不要你……
    这些真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在原书中，这个时间段的大反派和男主，应该是处于完全陌生的状态，为什么殷齐会对鱼鱼的敌意那么大？
    许昭昭皱了皱眉，感觉有些奇怪。
    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一种可能：这是原书的规则，男主和女主有光环，男主对大反派有天然的敌意。
    以后还是让鱼鱼离他远点比较好。
    “睡觉了宝宝。”
    许昭昭抬手关掉了动画片，“一觉醒来，将那些鬼话都忘掉。”
    顾钰霖点了点头，随着许昭昭躺下。
    他也随了许昭昭的习惯，虽然他不怕黑，但夜里睡觉的时候，会在床头留一盏小夜灯。
    被窝里暖烘烘的，将顾钰霖抱在怀中，许昭昭才有踏实感。
    昨天喝了酒，精神状态本就不好，今天这一趟，许昭昭躺了没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在她怀中的顾钰霖可不安分，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门，睡得沉沉的许昭昭没有察觉。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走进了电梯，电梯下降，数字显示屏上跳到了“-1”。
    顾钰霖走了出去，这里是地下室。
    除了例行打扫这里的保姆，几乎没有人回到这里来。
    电梯门一打开，就被满屋子的烟味熏得皱紧了眉头。
    地下室没开灯，顾钰霖只能借着电梯里透出来的微弱的光，大致看清面前的景象。
    单人榻榻米上，顾清延靠在上面，修长的手指还夹着正燃着的烟，烫得黑暗的环境破了一个猩红的洞。
    顾钰霖察觉到顾清延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他缓缓地开声道：“我知道你没走。”
    “出去。”
    许是太久没有说过话的，顾清延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十分凶。
    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好听了，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熄了手上正在燃着的烟，有些别扭的补充道：“出去，小孩子，不要吸二手烟。”
    顾钰霖没有动，而是走到灯光总控那里，打开了柔光灯。
    足够照亮地下室，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刺眼。
    但顾清延还是因为亮起的灯光皱了皱眉。
    顾钰霖看清了他。
    那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玲娜贝儿睡衣，和面前那快要装满的烟灰缸，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不同的是，他已经换了一件新的，顾清延还舍不得脱。
    不可避免地，顾清延又一次吃自己儿子的醋了。
    顾钰霖将自己反锁在门里，她还穿着酒店的拖鞋就焦急地跑回来了。
    要是换成自己呢？
    她巴不得自己在她的世界里永远消失吧……
    “我不希望你们离婚。”
    顾钰霖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下来找他的目的。
    这句话成功将顾清延从他自己纷乱的情绪里扯了出来，皱眉看着他。
    鱼鱼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许昭昭那么爱他，肯定不会主动和他讲的。
    “你们离婚之后，我的抚养权归顾家。”
    他的语气，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你也知道，爷爷不喜欢妈妈，万一他一个不高兴不让我见妈妈……”
    虽然他是继承人，但也仅限于继承人。
    现在的他，无论是顾清延还是顾儒，他都胳膊拧不动大腿。
    他坚持和许昭昭上综艺这件事情，已经让顾儒不太开心了。
    顾清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从哪知道的？你的抚养权归顾家？”
    父子俩的眼里同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顾钰霖的嘴角抽抽，“协议上的啊，你有没有好好看协议啊？”
    顾钰霖进书房捡碎片的时候，顺便看见了许昭昭放在保险箱里的协议。
    密码太简单了，不能再复杂了。
    看到这句话，顾钰霖就猛地将保险箱合上了。
    地下室一下子沉默下来了，
    顾清延垂着眼，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谢邀。
    他没看过那份协议。
    准确地来说，顾清延只是知道有这份协议的存在，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过具体的内容。
    当初那份协议，好像是顾家老宅里的那个人签的吧？
    他站起身，走近了顾钰霖，他身上的烟味更浓。
    臭男人，比妈妈臭多了。
    顾钰霖在心里默默嫌弃，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和妈妈不会离婚的。”
    顾清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揉了揉。
    “乖乖回去睡觉，我要出去一趟。”
    从地下室的门出去，便是地下停车场了。
    头上的触感转瞬即逝，顾钰霖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睫投下阴影，让他看不真切。
    “你最好说到做到。”
    他转身，摁下了电梯按钮，自动跑回了一楼的电梯正往下降着。
    叮。
    电梯到达。
    顾钰霖走进了电梯，转身，那双和许昭昭十分相似的眼，注视着顾清延。
    “你缺席了四年。”
    他垂下了眼，“只要你说服妈妈不离婚……我会试着接受你的。”
    即使他最缺爱的时候，也没想过去找顾清延。
    他在他生命中留下的印象实在太少了。
    电梯合上，隔断了两人对视的视线，缓缓上升。
    顾清延在原地站了一会，兀地，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打开了地下室的门，随意拿过了一个车钥匙，从别墅驶出，往顾家老宅而去。
    看见穿着玲娜贝儿粉睡衣的少爷，值夜的保镖们都被惊到了。
    不敢拦一点。
    顾清延就这么穿着粉睡衣，走到了顾儒的书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