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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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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昭借着叹气深深喘了口气,道:“站在他的角度,倒也不是欺负。勋贵家族,嫡长子继承爵位,好的东西自然是嫡长子先挑,大雄大德年幼,怎能与长兄比?”
    杨广冷哼:“是他怎么与大雄大德比吧?这么大岁数,也没见他文采武功上有什么名声。”
    杨昭知道父皇一定会生气。
    李二郎和李三郎和父皇当初非常相似,都是头顶上有一个庸才兄长。好不容易夺嫡成功,外界却只因父皇不是嫡长而传播许多离谱的谣言。
    父皇现在行事急躁,好大喜功,也是想尽快证明自己才适合当皇帝。
    不过杨昭虽然是嫡长,听了李世民言语中隐藏着的心酸,也有些生气。
    除了同情李世民和李玄霸之外,更重要的是这香皂工坊是父皇赏赐、他亲自跑下来的。唐国公府说收就收了?这是拿他和父皇不当回事?
    杨昭不爱和人告状。且他知道自家父皇小心眼,若自己告状,父皇很容易往重了处罚。
    不过唐国公府若是抢了二郎三郎的香皂作坊,这事迟早会传到父皇耳中,到时父皇更加震怒,说不定会牵连唐国公府一家。
    唐国公李渊是位贤臣,可不能被后宅之事牵连了。所以杨昭思索之后,还是自己和父皇说了。
    “其实这事和唐国公和唐国公夫人没什么关系,只是姨婆她老人家偏疼自己带大的大孙子,所以见大雄和大德琢磨出香皂方子,得了父皇的喜爱,就……唉。”杨昭叹气,“老人的偏疼有时候不讲道理。”
    杨广白了儿子一眼,道:“你是想说你祖父母偏疼你不讲道理,还是想说你父皇我偏疼你家大郎不讲道理?”
    杨昭立刻抱怨道:“父皇,儿子可没想那么多,你也别想太多。”
    杨广回头让跟随的宫人把马车带过来,指着旁边道:“走不动了?一旁休息去。你逞强还能瞒住朕?”
    杨昭讪讪道:“我在减肥了,在减了。”
    杨广横了大胖儿子一眼,根本不相信。
    杨昭赶紧转移话题:“我观姨婆就是看着大雄大德一得赏,李建成就能得赏,就把大雄大德当成为李建成讨赏的工具了。李建成在大雄大德出生前当了九年独子,估计也还没有习惯如何当兄长。大雄大德确实受了一些委屈。不过有唐国公和唐国公夫人护着,他二人还是无事的。”
    杨广冷笑:“李渊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他哪敢对他母亲呛声?”
    杨广把大胖儿子送上马车后,就回宫发布诏令训斥李渊,让李渊回家反省,反省够了再官复原职,并把李建成的荫官也免了。
    诏令大意是,朕赏赐给你儿子的东西,你也敢乱分配,你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接到诏书的时候,李渊难得硬气了一回,虽然没有和老母亲吵架,但把李建成狠狠训斥了一顿。
    “你祖母年老昏庸不懂,你还不懂?你是未来的唐国公!现在已经是五品的官员!一点黄白之物就能让你迷了眼睛?你居然还宣扬出去了?!”
    李渊气得胸口发疼。
    他一大早起来,柴绍就来拜访,委婉告诉他,香皂生意的本钱是李昭的嫁妆,唐国公府怎么能一句“外嫁女”就把李昭赶走?李昭不敢忤逆长辈,他却看不下去了。
    柴绍刚被他送走,长孙府的高夫人居然亲自来赔罪,说不知道这生意是唐国公府的,还以为是李二郎李三郎闹着玩,所以她为长孙无忌也入了一份,现在问怎么退出。
    窦夫人接待的高夫人,李渊在屏风后听着,脸皮都要烧起来了。
    很快,大女婿和二女婿也一同登门拜访,说家中娘子已经决定退出香皂生意,请丈人别生气。
    李渊:“???”我对大娘子二娘子生气什么?!
    大女婿和二女婿委婉道,你看香皂生意又赚钱又赚皇帝好感,所以想把生意补贴给李建成的事已经传遍京城了。同时传遍的还有,你家李建成斥责外嫁女插手唐国公府的生意,二郎三郎年幼不懂,外嫁女还不懂吗?还不是因为贪婪?
    李渊:“……”不行了,要晕过去了!李建成你在外面胡说什么!
    京中风言风语传得极快,三位女婿和未来的亲家都上门了,显然京中宦官贵族估计都知道了。
    李渊拿起马鞭就对着李建成一顿抽:“你不劝着你祖母就罢了,你还把这件事说出去?喝了两口马尿,你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吗!”
    李建成原本也是后悔得很。他如寻常一样和朋友喝酒,朋友提起香皂什么时候贩卖,他就得意地说了香皂生意已经是他的,并随口多说了几句。
    现在被鞭子抽了,李建成心中那点后悔就变成了委屈:“这又不是我说的!是祖母说的不该外嫁女插手唐国公府的生意!怎么能怪在我身上!”
    李渊气得发抖:“你还顶嘴?我抽死你!”
    独孤老夫人拄着拐杖赶来,捶胸顿足地哭道:“是我说的!你打大郎干什么!你有本事就打我啊!”
    李建成赶紧躲到祖母身后。
    李渊无奈道:“母亲!本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但他喝醉酒后乱说话,这事传出去后就从小事变成了大事。母亲你也知道朝堂争斗有多激烈,我得了陛下重用,红着眼睛盯着我的人多的是……”
    李渊话还未说完,杨广派人来传免官反省的诏令了。
    李渊叹了口气,送走了传诏的官员,扬着诏令道:“看吧,我就说陛下肯定会生气。”
    李建成惧怕不已,情急之下推了独孤老夫人一把:“又不是我的错!是祖母非要把铺子给我!我还拒绝了!我才不做那些商贾之事!明明是祖母的错!”
    独孤老夫人一个踉跄,被张婆扶住了身体。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那个满脸惊恐,不断说自己没错的大孙儿。
    李渊冷眼看着李建成,握着诏令的手几乎要把诏令捏碎,板着脸一言不发。
    独孤老夫人本就苍老,现在她好像更苍老了。
    李渊被征辟入朝,回到家中与独孤老夫人团聚后,独孤老夫人的精神好了许多,身体也好了一些,都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现在,她感到身体里的精神气好像被谁抽了出来。
    独孤老夫人苦笑:“是,是我的错。渊儿,是我的错,我连累了你和大郎。我亲自去皇宫请罪,是我糊涂。”
    ……
    “祖母虽然知道我把香皂工坊建造在皇帝赏赐的土地上,知道太子有帮忙,但她不如我了解皇帝,只以为按照寻常的道理,赏赐给小孩的东西,自然就是赏赐给父母的,所以唐国公府可以任意取用。”
    “用阿姊的嫁妆做本钱的事是我故意瞒着,连母亲都不知道。”
    李玄霸垂目。
    他没有和二哥说话,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不过是在四处无人的时候自言自语罢了。
    这些话他也不会也不能和二哥说,因为二哥对祖母还是有亲情的,对母亲更是亲近无比。
    而他这个后世来的孤魂,连最疼爱自己的母亲也不是全然相信的。
    自己所能相信的,大概只有史书中盖棺定论的唐太宗李世民。
    那个就算因魏徵推举的人都谋反气得推了魏徵的功德碑,冷静下来后又默默把功德碑给重新竖起来的好脾气二哥。
    他更不能说……“祖母大概熬不到明年开春了。”
    李玄霸叹了口气,捂着嘴又咳了几声,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得赶紧养好病,不然给祖母守灵的时候估计会把身体熬坏。
    “啊啊啊啊阿玄!耶耶和兄长都被陛下免职反省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李世民踹门而入。
    李玄霸咳着嗽骂道:“你没长手吗!推门不会吗?怎么老踹门咳咳咳……”
    “哦。”
    李世民出门,关门。
    然后,推门,大喊。
    “啊啊啊啊阿玄!耶耶和兄长都被陛下免职反省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李玄霸:“???”
    他无语极了。我未来的唐太宗文皇帝二哥,现在只是一个逗逼。
    唉,没办法,只能自己多操心了。
    “其实也不算严重。”李玄霸慢悠悠道,“反省几日就会官复原职。”
    “哦,那没事了。”李世民扑到床榻上,高兴地滚来滚去,“哈哈哈兄长挨揍了,我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兄长挨揍,哈哈哈,畅快!”
    “你估计记不全从出生以来的事。”李玄霸随口抬杠,“咳咳咳,别扯我被子!”
    “哦。”李世民帮弟弟掖紧被角,然后继续滚来滚去,“哈哈哈哈真畅快。”
    李玄霸嘴角上弯。
    是啊,真畅快。
    第35章 母亲的嫁妆火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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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建成这个嫡长子的名声是不能被毁掉的。
    最终独孤老夫人拄着拐杖, 挨家挨户去孙女婿家道歉,说是自己误会了,不知道孙女是用嫁妆当本钱, 还以为是无偿帮助李世民和李玄霸。此事和李建成无关, 都是她老糊涂, 李建成喝醉酒了,对友人重复了她的话而已。
    李渊还想带着李世民和李玄霸去道歉,因为他认为这件事是李世民和李玄霸最先惹出来的。
    李玄霸卧病在床, 面无表情地问李渊:“我自换季之后病一直没好,父亲真的要带着生病的我去挨家挨户道歉?父亲这样做,恐怕无法挽回兄长的声誉。”
    李世民这次也很不给父亲面子:“父亲, 你就是迁怒我和阿玄吧?我和阿玄错在哪里了?就一个小小的铺子,阿姊们拿嫁妆陪我们玩耍有什么问题?香皂会这么红火难道是我们的错?怪我们太优秀?”
    李渊气得拂袖而去。
    李世民吐舌头:“我还以为父亲会揍我。”
    李玄霸道:“你既然怕挨揍, 还故意去气父亲干什么?我敢气他, 是因为我在生病。”
    李世民跳到床榻边坐下,手撑着床沿,小短腿甩了甩:“因为我真的生气啊。明明是兄长的错,为何不让兄长去道歉?哪怕说一句喝多了说胡话,或者干脆不承认。反正只是几个狐朋狗友听到, 他若稍稍把话改了改,难道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敢出来反驳吗?”
    李玄霸道:“士族门阀是这样, 地位看门第和资历,资源分配已经固化,从出生起就已经确定了他们的未来。唐国公府的嫡长子就算再平庸也不能换人, 如果个人本事不行, 就只能靠他人捧了。若要把兄长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就得其他人承担责任。”
    李世民嘴角下撇:“我本来很难过祖母的偏心, 但现在祖母承担起本来兄长承担的责任,我又很替祖母不值。”
    李玄霸道:“她自己养出来的好大孙,自食其果,你同情她,她还嫌你挡了好大孙的路。你说拉我们二人去道歉,能是父亲想出来的馊主意?父亲目前对几个儿子还是一视同仁的。”
    李世民眯着眼睛想了想,狠狠一拍双腿,生气道:“还真是!你还在病中呢!父亲带着生病的你去道歉,传出去岂不是说是父亲不慈?那父亲也为兄长承担责任了!”
    李玄霸瞥了一眼窗口的阴影,道:“是啊。我就不明白这一点,父亲才是唐国公,父亲的仕途和名声才最重要。现在好像兄长才是唐国公似的。”
    李世民不住点头:“对啊对啊,明明父亲才是唐国公……唉,还是叫耶耶吧。本来我很生气,想再也不叫耶耶了,但这么一想,耶耶也好可怜哦。有了大孙子,儿子也是根杂草了。”
    李世民唉声叹气。
    李玄霸差点憋不住笑出来。
    他确信二哥没有发现李渊在窗口偷听。这话真是出自二哥肺腑。
    草就草吧,还杂草。二哥你说话的艺术也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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