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我来了!
顾白从小就不会水,着实被呛得火辣辣地疼。
他心里怒骂道:“小鬼我去你大爷的,要下水让老子自己出溜啊,冷不丁地推老子干嘛!damnit!”
一挣扎,他使劲儿划拉,发现自己能游起来了!
“哎呀,我真是个天才诶!”
顾白奋力向前游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岸边。
“小鬼!等我上岸的,非得把你鬼头摁下水好好洗洗。”
好不容易,顾白游到了岸边,却发现这不是个浅滩,而是一个山洞。他想起地狱里那些关押罪魂的洞窟,头皮就发麻,不敢随便进去了。
他环顾一圈,周围全是雾气缭绕,根本看不到可以出水的地方。这石壁也平整如削,没个可以攀登的落脚地。看起来,只有这个冒白光的山洞可以试一下了。
顾白一咬牙,手一伸就把住了山洞的出口边。
“哟?这洞这么浅?”
不管了,他一鼓作气,把身体从水里脱了出来。可还没有喘上口气,他就觉得山洞在快速向下倾斜,他一个不稳,大头朝下地滚出洞去。
“唉呀!谁在打老子屁股!疼死我了。”
顾白眼前白光一片,还什么都没看清楚,屁股上就一下下地痛,好像是谁用大巴掌在啪啪打。
慢慢地,白光消失,顾白看清了周围的一切,整得脑瓜子嗡嗡响。
“天!这是哪儿?影视基地吗!”
他正躺在一个丫鬟模样的女人怀里,她头上还梳着隋式的发髻。顾白看着丫鬟清秀的脸,咯咯地笑了起来,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和女孩子这么亲密过呢。听着自己稚嫩的笑声,顾白突然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我这声音。诶,对了,那小鬼好像说让我去投胎……难道?”
丫鬟一见顾白笑了,大喜过望,扯着脖子喊道:“医官,医官!活的,他还在笑呢。”
顾白知道了,自己真是投胎了。如果他不是作为道具在拍古装戏,那他应该是来到了隋朝!他瞅着丫鬟惊喜交加的表情,想:这要是拍戏,那小丫鬟绝对可以得金马奖!看来只有出绝招了,顾白用小手摸了一下丫鬟的脸,放进嘴里尝了一口。
“完了!不是粉底液的味道,我真到隋朝了。”
顾白给齐睿送过好多次化妆品,都成了小半个专家。
医官连滚带爬地进了门,看着丫鬟抱着的孩子,滴溜个大眼珠子转悠。他心中的大石头可算落地。
他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这孩子怎么就不哭呢?”
顾白想,对啊!小孩子生下来都得哭的,不行,他得哭一两声意思意思。顾白憋了好几次,愣是哭不出来。他觉得是自己不够伤心,于是努力想:我再也见不到齐睿了,也没有wifi了,也打不了游戏了,手机也没有……
这么一想,他鼻子一酸,可还是哭不出来。
“难道?我不会哭?”
顾白惊讶地发现,不管他怎么难过,就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一点儿哭声发不出来。
“不行,那还是笑吧。不然被当成弱智就不好了。”
就这样,顾白强颜欢笑着,可在丫鬟和医官眼里,他高兴得很呢。
“医官,我想看看孩子。”尉迟贞期待地请求着。
“是是是,我们高兴糊涂了,姑娘请看!”
顾白被丫鬟轻轻放在了尉迟贞旁边,尉迟贞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生的细皮嫩肉,浓眉大眼,俊俏地不得了。想来长大后,一定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她这么细琢磨,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容。
尉迟贞见孩子痴痴地看着自己,眼睛里的光一亮一亮的,嘴角还流出了哈喇子。心里更是无比甜蜜。
“我!的!天!呐!”
顾白心里嘶吼着,“我妈也太tm漂亮了吧!”
他一时看得如痴如迷,这生下他的女人吐气如兰,声如玉碎。
尉迟贞却以为是他乍一从娘胎里出来不习惯,用手抚摸着他的头,柔柔地说:“孩儿不怕,娘亲在这儿。”
顾白高兴坏了,心想:“这东岳老头对我挺好!给我这么女神一妈!”
“对啊!我妈这漂亮,那我?”
顾白一下子想到,儿子随母亲,那自己岂不是要颜值爆表了吗!回想以前自己那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相貌,就觉得不服气,凭什么那些高富帅要什么有什么!不过好了,以后自己高不高不好说,不过帅是占上了,就看老爸有钱没有。
医官笑呵呵地说:“恭喜姑娘,贺喜姑娘!诞下如此漂亮的小皇子,陛下一定龙心大悦!”
不是被襁褓包着,顾白差点没蹦起来!
“??(大发!)すごい(死狗诶!)unbelievable!”
顾白激动得想给东岳老头磕头去,本想着老爸是个土财主就够了,没想到是万人之上的皇帝!看这周围环境简朴,顾白把史书一回忆。隋朝就俩真正的皇帝,老爸不是隋文帝就是隋炀帝,看这条件,应该是隋文帝,毕竟杨坚也是一代英主。要是杨广那小子,不定怎么奢侈呢!
“不过,不对啊!好像杨坚的儿子除了杨广逍遥快活,其他人下场都不怎么好哇。”
顾白的心情转眼又从云端跌到地下,这东岳老头也是!既然让自己当皇子,干嘛不把自己投给雍正去,就算当不了乾隆,混个王爷享清福也不赖啊。到时候他就把王府井什么的都买下来,想着几百年之后的世界闻名的商业街在自己手里,那感觉多爽啊。
“这么说,这美丽女子就是独孤皇后咯?”
顾白打量着尉迟贞,发现她衣着实在不像皇后应有的规制,而且中宫产子,怎么就这几个人伺候,皇帝也不在?
种种疑问缠绕在顾白心头,他这个历史博士犯了难,难道是史书出错了?可《隋书》是正史,不会有问题啊。
还没等他想明白,医官开口了。
“姑娘,婴儿新生,他的体力不支,请让丫鬟们伺候姑娘哺乳吧。”
“谢谢医官。”尉迟贞有礼道。
顾白的脸一下子发烫了起来,他有点后悔没喝下孟婆汤了,要是自己是个无知无觉的婴儿就好了。可现在,天!太尴尬了叭!
医官退出门去,看到稳婆撩起裤腿,哎呦哎呦地叫苦不迭,便拿出烫伤药给她敷上。他不愿意让这老姑子打扰了尉迟贞母子。
尉迟贞在丫鬟伺候下开始宽衣解带,顾白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闭上了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顾白心里默念着。
他感到自己在被温柔地搂起,离尉迟贞也越来越近,顾白的心跳更是扑通乱跳。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尉迟贞的体温了。
“孩儿睁睁眼,快吃呀。”
顾白还是不睁眼,用颤抖的唇一点点去够,终于够到了。他一口含住,慢慢吮吸着,觉着这乳汁甘甜可口,而且自己折腾这么久也确实饿了,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管他那么多,先填饱肚子再说呗。”
顾白慵懒地想着。
就在他喝得正香的时候,医官砰砰地敲门,道:“姑娘,好了吗?陛下来了。”
医官一看杨坚来了,小跑着去庆贺。
“陛下心愿得偿,姑娘母子安然无恙。”
“母子?她生了?”
这个好消息让他的怒火平息了多半。
“千真万确。”
“快,快领我进去看看。”
顾白听到医官的话,也好奇起来,不知道这皇帝是什么样的人。
尉迟贞系上衣衫,便遣丫鬟把杨坚放了进来。
他第一眼没看顾白,而是先上上下下地把尉迟贞检查了一遍。
“贞儿,你还好吗?”
杨坚关切地问。
“谢陛下,我很好。”
杨坚一看孩子就在旁边,马上走过去抱起,春风满面地说:“孩子像极了贞儿。”
顾白一看杨坚的相貌,心里有了数,这人就是隋文帝。毕竟,他长得太有特色了。
尉迟贞担心道:“皇后那里……”
“贞儿,你放心,吾决不允许皇后伤害你和孩子。”
杨坚还逗着孩子说:“你说是不是啊?”
顾白暗自叫苦,是你个大爷啊!敢情自己是个私生子,还被独孤皇后惦记上了,别富贵享不了,小命又丢掉。
杨坚放下顾白,坐到尉迟贞身旁,搂着她,极尽柔情地说:“贞儿,所有人都让吾烦心。只有你,唯有你,能给我带来一丝欢愉。如果吾不是个皇帝,真想抛下一切和你离开,咱们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顾白撇撇嘴,心想:骗鬼呢?皇帝要什么女人没有,还“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你要是写下来,还有苏轼什么事?
杨坚瞥见了顾白的表情,贴着尉迟贞额头说:“这小儿奇哉,初生牛犊,却有老成之相。”
“是呢,医官也如此讲,其他小孩儿哭,唯独咱们的小孩儿笑。”
他俩的对话让顾白意识到,隋文帝确实太厉害,自己有个婴儿的外表都能让他猜中几分心思,这洞察力没谁了!
“你今天好好休息,待吾安排好一切,就送你和孩儿出宫。年底前,吾用十六抬肩舆风风光光接你入宫。封你为重华夫人,封孩儿为吴王。咱们就再也不分开!”
杨坚捏了捏尉迟贞的脸,又瞧了瞧顾白,便出门了。
顾白想,这史书上没有重华夫人,也没有吴王之说啊。难道是因为自己投胎,改变了历史!?自己过了三十年的苦日子,还在阴曹地府吹了三年冷风,今天终于熬出头了。他高兴得想哭,可是依然哭不出来。
“唉!这只能笑不能哭是什么出厂设置?太难受了。不过看在其他配置这么高的份儿上,就不计较啦。”
尉迟贞见顾白还在嘻嘻地笑,摇着脑袋说:“你倒省心,不知你父皇又要怎样操劳了,他真是太累了。”
杨坚出门抬眼一看,已是云破雾散,晴光四溢,满苑素装尽褪,清新如洗。但城中寒气不减,略无花草,大兴城的景到底缺少些颜色,而杨坚心心念念的一事,就是他定要发兵饮马长江,将江南的一枝春移栽到这皇宫中来。不过当务之急,就是怎样接见北方突厥的来使,突厥可汗沙钵略之妻为北周皇室,号曰“千金公主”,宗祀绝灭,她衔恨在心,屡次挑唆沙钵略兴兵犯境,报复隋朝。所以杨坚受禅以来,突厥就不断袭扰,而今更是与营州叛将高宝宁狼狈为奸,不几日竟攻下了边防重镇临渝。杨坚决意借此机会狠狠震慑一下这群漠北狼,待料理完他们,再图统一大业。
望着杨坚龙行虎步,渐行渐远的背影,尉迟贞轻叹了一口气。她秀眉微蹙,抚摸着顾白,低声祈求道:“苍天有灵,梦兰得子于他人是弄璋之喜,可于我却是杀身之祸,小女子只求与陛下长相厮守,平安终老,再无他求。”
说罢,苑外已阵阵传来隋天子仪仗的威严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