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停。”
    “原来是他……他回来做什么？落东西了？”
    等了好一会，肖停飞过来了，向晚却无法空中控停，三人刹不住车，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圈。
    肖停一边转圈一边说道：“宗主让我回来接夫人。”
    “你们到达明月桥了？”
    “他们到了，肃山派派人来接，这会都在接风洗尘了。”
    “就是泡澡。”向晚很不爽地说，继续空中转圈。
    肖停和小辣椒本来是可以停下来的，但是担心夫人出事，只得跟着转。
    “那你还来干什么？”
    “……宗主担心夫人出事，让我来接。”
    向晚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不爽，说道：“我没事。你回去吧，告诉他们，大弟子以下的，这个月的薪水全扣了。”
    “又扣？夫人，我已经被扣了三个月了。”
    “扣、扣、扣，扣你个屎盆子！老子心里不痛快！”向晚说着已经摇摇晃晃起来，“好晕……好晕……快，带我转出去……我转不出去了……不行了……”
    小辣椒和肖停赶紧过来架住夫人，但向晚脚下的飞剑一个坠落，三人一并旋转掉落，仿佛空中芭蕾。
    向晚这会真的是晕剑了，已经放弃了任何挣扎，听天由命了。
    突然一只大手搭过来，向晚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小辣椒却脱手坠落。
    向晚以为遇见英雄了，结果一看是肖停，居然敢抱我的腰，还偷窥，眼神一看就不正经，一掌击过去，却被肖停轻松化解。
    “夫人脾气总是这么暴的吗？”
    “你不怕宗主一掌劈死你吗？”
    肖停笑了，“宗主那么喜欢一掌劈死人的吗？”
    向晚觉得有点不对，这肖停有点不正常。想起来了——
    向晚一手往他脸上抓去，果然抠出一张人皮，现出一张络青枫的脸。
    “怎么又是你？”
    络青枫召来擎苍剑，将她扔了上去：“少给我丢人现眼。”
    这一扔，向晚落在了擎苍剑上，向前飞去。络青枫跟上来，老司机般站在她身后。两人乘着呼呼的长风，向肃山飞去。
    “夫人还晕吗？”
    “你别漂移就还行。”
    站在络青枫的防御圈里，实在舒服多了，没有了凛冽的大风刮脸，几乎无阻力飞行。
    “别碰我生命禁区！”向晚拉开络青枫的手，却被箍得更紧。
    她小心地往剑尖走去，络青枫就在后面用力一踩剑把，整把剑翘了起来，向晚往后跌去，又倒进他怀里。
    实际上，向晚已经累得小腰肢都直不起来了——想当年，老子虎背熊腰，穿44码大鞋，踩钢管跟自带吸盘一样，那叫个稳，那里需要他扶……
    “宗主，请平衡、节制。”
    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夫人故意站不稳，好让我扶着你吧。”络青枫将擎苍剑一点，向晚整个人往后一滑，又倒进了他怀里。“为什么一直叫我宗主，应该叫我夫君才对？”
    “……呸。”
    “嗯？”络青枫钳了一下她的腰。
    向晚意识到危险，重新清了清嗓子，扮演乖巧：“咳咳，夫……人家叫不出来嘛。”
    “是吗？这里又没有外人？怎么会叫不出来？”
    “咳咳，嗓子不好。”
    “实话。”
    “……我一个守寡的，早当你死了。”
    络青枫一阵愕然，心口有点不舒服起来，那是一个从未触动过的地方，忽然就破防了。他不禁望向深茫的云海，自己这么多年在外杀伐，带着最初的一口气，走到今天，又回到原点。
    这些年来，从未对外提起过自己的妻子，从未对人提起过那些年受的委屈，这些东西只有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才偷偷拿起来想一想：她现在怎样了？还喜欢着大师兄吗？她会不会听到关于我的传闻……这里离双河大陆已经很远很远了，她还能听到我的消息吗？
    明明是一个世俗又偏见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做我络青枫的妻子？我为什么不直接休了她？我在等什么？明明自己根本不需要她，为什么还是希望保持着这点有名无实的关系？……
    这些问题络青枫拷问了自己很多回，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大概只剩下这一点少年心了，其他都变了。
    好像很珍贵，却又好像只是一些没有处理掉的垃圾，譬如第一把用过的剑，其实只是一块废铁。
    一次动心，再没有以后。
    向晚看不见身后络青枫的表情，猜想此刻一定是五颜六色，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纳个，你到底什么时候签了给我？”
    “什么？”
    “休书呀。”
    络青枫猝不及防，仿佛一把飞剑射进心口，好在那里本来就是一个空洞，用这么多年的时间挖出来的一个空洞，只是剑穿过去的时候，那种凉飕飕的感觉比流血更让人恐惧。
    向晚还在继续催促：“等回来咱就把这事办了吧？”
    剑，不稳了。
    向晚有点担心下一秒就要从剑上颠下去了。
    络青枫呵呵一声，僵着脸笑了笑，又故意往前抱了抱，阴森森地在她耳边说道：“我说过，那也不能便宜了别人，等我们圆房了，我再考虑考虑。夫人总得让我尝尝滋味再决定要还是不要吧。既然过了门，咱俩总该合一合，才知道合不合适。”
    向晚不稳了，举手拍了拍周围的空气，“咦，有苍蝇，是不是有什么臭味招引？”
    “夫人的身体一定很香。”说着竟然掐了一下她的腰。
    要命！
    向晚差点就摔下去，不过小腰肢被他的大手给牢牢地钳制着，怎么也摔不下去的，想跳也没那么容易。
    不知道络青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撩了，向晚极度不适应，奈何身下只有一点点立锥之地，怎么也逃不开他的怀抱，怕是要晚节不保。
    络青枫的气息已经近得不能再近，还故意花式滑冰……
    这真是甜美极了。
    忽然，向晚又感到一阵不适，摸摸肚子，不料摸在他的手背上，吓得她赶紧弹开。肚子像有一团气在推来推去，又似乎不是气，只是米田共。
    向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制止这个情况，“肃山还有多远？能加快下速度吗？”
    “夫人着急什么？莫非看上了哪个老相好？”络青枫掐着她的腰问，疼得她嘴巴都张大了。
    向晚想说要去开个大，露天施肥，又怕络青枫趁火打劫，这家伙色心不泯，刚刚还惦记着圆房呢，只得忍住，以免出发他的种--马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