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去老杨家做客(中)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卧室的玻璃窗投射在书桌上时,叶伟已经简单的进行了一番晨练并且洗过澡换好衣服,此时正静静的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刚刚泡好的清茶升腾着乳白色的渺渺雾气,飘逸在飞舞在投射于桌面上的阳光之中,如同一幅飘渺的中国山水画。对叶同志来,每天晨练过后一个热水澡和一杯清茶是必不可少的,前者能消除晨练的疲劳,后者则能让他头脑清醒进入状态。叶伟已经坐在这里差不多十分钟了,他饶有兴趣的伸出右手食指尝试着在光线中扰动,时间还早,现在才刚刚七,而县城的超市一般都是八才开门的,哪怕把出门吃早餐的时间算进来也不过需时最多半个钟头而已。
深夜拟好的礼物清单端正的摆放在叶伟的眼前,审视着纸张上的字体,叶伟拿起签字笔慢慢的在上面写写划划起来。昨晚列的单子都是针对去老杨家做客预备的,不过现在叶同志有了新的想法,不管怎么样自己也在那条胡同里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名配备的通讯员。胡同里的邻居也大都是公安战线的同志及其家属,甚至连张岚的家也在那里,自己难得过去一趟,那么也应该乘着这个机会和胡同里的邻居们走动走动,见个面打个招呼,哪怕大家的保密意识都很强,可太过神秘还是不利于保密呢。
其实为这些邻居们选择礼物很简单,最普通的水果加上奶糖足以让大家乐开怀了,五零年的时候大家基本都是配给制,水果奶糖这类副食品对胡同里居住的同志们来已经算是难得的奢侈品了。打定主义之后叶伟很快就把清单完善好了,抬头看向对面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是七半,出门吃个早餐然后前往超市,时间应该刚刚好。
慢慢步行着走出局机关大门,一路上心情很不错的叶同志不时的和熟人打着招呼。早餐店距离公安局大门不到一百米,此时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的桌椅基本上都已经坐满。叶伟张望了一下,正好看到陈亮冲着自己挥手,他那张桌子上还有两个位置空着。坐好之后,叶伟回头大声的冲正在忙着找零的老板娘喊道:“手工粉重挑,肉丝加蛋。”老板娘抬头朝这个方向望了一眼,一边着头一边应好。这个早餐店的生意一直都很火,要知道这年头基本都是价格便宜的机器米粉的天下了,而这个店的老板却一直都坚持自己动手制作手工米粉,手工粉和机器粉的口感那真是天差地别。
陈亮也是刚刚来的,他身前的桌面上只有两碟酸萝卜和酸豆角:“叶哥,这些天很难见到你啊,听你去市里开了家公司?发财了可别忘记做兄弟的,记得关照一二啊。”叶伟从筷筒里抽出双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块酸萝卜送到口里,一边咀嚼一边回答:“发什么财,打闹而已,做的都是低拿高卖赚些辛苦钱。”陈亮和他是从一起长大的兄弟党,此时叶伟言不由衷的着谎话欺骗他,自己的心里也很不是味道。放下筷子叶伟把口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想了一下冲着陈亮道:“倒是有桩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叶伟口里的生意指的是中药材的买卖,要知道现在叶伟的资金来源基本都是靠着黄金。作为启动资金当然是不错,但是从长远来看却是不合适的,大量黄金的交易必然会带来一些麻烦。而且现在叶伟所有的收益都是来源于黄金的兑换,这是非常不健康也非常危险的,所以扩宽交易种类和资金来源渠道已经是当务之急了。五零年的新中国基本没有什么商品能在现代进行销售,文物之类的从一开始就不在叶伟的清单上,虽然时常能在新闻里看到某某瓷器某某字画动辄千万交易,看上去很诱人,可叶伟却是知道国内文物市场的水太深太深,叶同志不觉得自己算得上游泳健将,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为了选择用于交易的商品叶伟伤透了脑筋,后来还是某次逛网络的时候才从某些新闻里找到了灵感。那就是野生中药材和珍贵木材,这两样东西由于现代社会无节制的采伐和大量的人工培植,产量已经越来越少,导致了它们的价格也越来越高。权衡一番后,叶伟放弃了珍贵木材,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每天从县城与市区往返的时候总会经过一个木材检查站,这个机构的存在让一贯心的叶伟迅速作出了决定。
通过网络查找,叶伟发现现代社会对野生中药材的需求是极为旺盛的,价格也很是喜人,曾经有被坚定为百年年龄的野参卖出了千万的天价。这让叶伟喜出望外,这些东西虽然现代已经极少见了,可五零年的新中国多啊,要知道那会绝大多数的珍贵中药材都是天然野生的,压根就没什么人工培植的产品。冬虫夏草、石斛、阿胶、麝香、人参、燕窝、海龙、海马等等,这些玩意体积重量轻价格高,这些商品一旦能建立起一个健康的交易渠道,那么就会给叶伟带来源源不断的合法的资金流,这绝对是叶伟目前需求最好的解决办法。
之所以起意通过陈亮去干这件事,除了两人极其深厚的友情,还因为陈亮的母亲退休前是县药材公司的经理,几十年的工作经历和关系资源能让陈亮在这条路上走得非常顺利。这时候米粉送上来了,陈亮听到叶伟出来的事不由兴奋了起来,早餐也不好好吃了。一个劲的追问叶伟具体能拿出什么珍稀药材,如果可能最好是能让自己亲眼看一看,再让他妈也鉴定一下,他拍着胸脯表示,只要叶同志拿来的东西货真价实,就保证能卖出一个好价。这还只是一个初步设想好不好,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叶伟懒得理他,只是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手工米粉的味道到底还是正,吃完米粉叶伟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才放下碗筷,掏出烟盒抽出两支烟,递给陈亮一支自己燃一支。吸了一口烟慢慢再吐出来,叶伟看着陈亮开口:“你先别这么激动好不好,这事还没确定呢。这些药材都是从朝鲜那边搞过来的,我能拿多少份额都还没定呢。刚刚和你,是让你心里有个底,具体如何过几天再。”陈亮听到叶伟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行,我回头去我妈那打听一下这方面的事。”除了中药材的事,叶伟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陈亮帮忙去办,那就是让陈亮出面去下面乡镇收购一批棉花。
现在正好是棉花购销旺季,本县一直都是重要的棉麻生产地区,种植的棉麻经济作物产量在全省都名列前茅。是因为虽现在棉花已经不再是国家统购统销的物资,但是在本地如果没有一定的关系还是吃不开的,毕竟棉花这东西的利润很大水也很深,陈亮家老爷子是公安系统退休的,他家里有亲戚以前是县棉麻公司的,叶伟还能提供充足的资金,让他去干这个的话绝对不怕被人坑。
从现代购买棉花运往五零年的新中国并不是叶伟拍脑袋的决定,前两天的时候,主席在第一届全国政协常务委员会扩大的第四次会议的讲话中指出:“有三种东西即粮食、棉花、煤油,这是几十年来入口货的大宗,中国的外汇主要买这些东西。只有这三种东西靠自己,经济建设问题才能彻底解决。”历史和当时的现实都表明,这三种东西直接关系到老百姓的吃饭、穿衣和夜间照明,是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这三种东西不解决,人民不得温饱,就不能安居乐业,社会也不会安定,国家建设更不可能顺利进行。
而这三个问题的解决都极度的依赖一个完善的工业体系,粮食和棉花要丰收除了优质的种子,最需要的是化肥和农药,而生产化肥和农药则离不开规模化工业的支持。煤油是石油化工产品,五零年的新中国只有玉门和延长两个开发度极低的油田,所以照明用的煤油基本都是靠进口,要发展石油化工更离不开一个强大的工业体系。什么?你为什么要用煤油照明,为什么不用电灯?别开玩笑了,别在五零年的新中国,哪怕就是叶伟时候县城里还经常停电,家家户户都有那么一两盏煤油灯用于应急照明的,同时期下面的乡镇更是靠煤油灯作为照明主力。在叶同志读学的时候看得最多的就是四个现代化,八十年代的中国人对于现代化的理解可以浓缩于一句话里——“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现代高产的粮食极度依赖化肥和农药,叶伟除了提供优质的普通种子,就只能提供一些做用于农业的科技资料,农药化肥的生产归根到底还是需要新中国自行解决,这个问题随着国家工业基础的建立将会得到完善的解决。而煤油这东西市面上基本已经绝迹了,大量购买只能找生产厂家,那么问题来了,买少了没什么用,买多了又会增加叶伟暴露的风险,太不划算了。只剩下棉花这东西叶伟还能想一想办法,毕竟棉花如今已经是彻底敞开了购销。
五零年的新中国,所有成衣面料基本都是棉麻制品,夹杂一些少量的高档毛料。而为了提前制造储备志愿军入朝使用的保暖用具,产量本就不够的棉花供应将会更加的紧张。如此一来就需要叶伟从现代采购大量的化纤面料用于替代,但是化纤面料不能包打天下的,棉花紧张的问题依然存在,从现代采购棉花也就登上了叶伟的日程。
陈亮以前就做过购销棉花的买卖,不过那都是替人跑腿联系赚烟钱,现在从叶伟这里拿到一批订单可以单干,这让他很是开心,因为这意味着他马上就可以赚取棉花交易中那不菲的利润。叶伟直接就告诉陈亮,这次棉花的买卖是不限量的,陈亮能赚多少取决于他能收到多少。交代完这些后叶伟便起身离开了,他还要去超市买东西。而陈亮则在结账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店内,翻动自己手机里的号码为了自己的美好未来开始联系有关人等。
在超市里按照清单购买大多数物品后,又跑到水果批发市场买了好几箱苹果梨子香蕉之类的普通水果,回到家属楼下分几趟才把所有物品搬到家里的客厅。由于白天的县城仓库和市区仓库都有值班的员工,叶伟如果不想在他们面前表演大变活人,那就只能在自己家进行传送了。带着大包包叶伟直接把目的地设定在零号基地值班室,老杨和孙二虎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三人寒暄一番,叶伟从携带的礼物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交给孙团长,袋子里装着两条香烟和两瓶长城干红,之所以不选白酒那就是因为后世白酒太多假货了,还不如干脆带红酒让同志们尝个新鲜呢。果不其然,孙二虎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干红一个劲的笑:“嘿,这是葡萄酒。我听外国人都兴喝这玩意,咱这回还真算是开洋荤了呢。”叶伟一边从水果网兜里拿出一份各类水果给孙团长留下,一边应道:“这红酒也就尝个鲜罢了,还是我们自己的白酒够味。下次我再带白的来,大家好好喝一场。”
把留给孙团长的礼物放好,叶伟又从另外一个塑料袋里放出一套衣物换上。这是一件藏蓝色的毛料中山装上衣与一条颜色稍浅的警裤,外加一双黑色布鞋。布鞋与裤子是叶同志自己的,而中山装则是他父亲八十年代穿过的,不过因为穿得比较少而且保管的不错,所以衣服看上去也还显得比较新。得益于父子两的身材差不多,叶伟此时穿上这件中山装倒也合身。
当叶同志把衣服换好后,配合天生一副好皮囊,让老杨和孙二虎眼前一亮,好一个满脸正气的革命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