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奶奶，为什么我叫小方子？还有小媚，她为什么叫木木？而不是别的名字，很明显，这两个名字，和我们现在的姓名，都有一定的联系。”
    “襁褓里有一张纸条，也是唯一的身份信息，上面写的是你们的名字。”
    梁奶奶戴上花镜，拿出手机，打开一个云储存空间，从里面调出两张图片，林心媚接过来看了一眼，马上递给姜卓方。图片是两张纸条，一张写着小方子，一张写着木木，都是古朴遒劲、飘逸灵动的行书，正是墨星尘的墨迹。
    “是老不死的字，必须得找到他！”林心媚拿过手机，将图片复制之后，发到自己的邮箱，“现在什么也别管，先陪奶奶吃饭。”
    师兄妹摆好饭菜，扶着梁奶奶到餐厅坐下，林心媚又从酒柜拿了瓶茅台，看她熟门熟路，一点儿也不客气，姜卓方难免有些疑惑。
    “木木这么多年，经常过来，比我的亲孙女还亲。”
    一个虎妞儿，居然这么有人情味儿，他也很高兴。
    一出生就来儿童村，都说同病相怜，两人情分自然不同。两小无猜的时候，虽说是偷偷亲她，其实每一次，都是她翘着小嘴唇，等着他亲，不亲就发脾气，亲着亲着，也就习惯了。
    “你们偷偷亲嘴儿，其实我都知道，那时候我就想，你俩肯定是天生的一对儿，所以早亲晚亲，都是一样。”
    “听到没师兄？你要敢娶别人，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死缠烂打，不死不休！”
    林心媚一身板板正正的警服，说出这样的话，难免让人意外。可梁奶奶只是微笑，姜卓方也波澜不惊，都是见怪不怪的神情，反倒是她自己，觉得有些怪异，作为一个女孩儿，怎么可以这样？
    饭菜是林心媚做的，非常可口，姜卓方刚刚吃饱，只是每一样菜尝了尝，就喝酒陪着她们。吃过饭，两人收拾好餐厅和厨房，便扶梁奶奶去午休。
    “奶奶，你平时怎么办？”
    “我喜欢自己住，平时做饭有小时工。儿子儿媳和孙女，也都非常孝顺，节假日和周末都过来陪我，你们不必担心。小方子，木木很好，你千万别错过，等错过了再回头，就后悔都来不及。”
    房子只有五层，不带电梯，两人告辞出门，从楼梯下去，到了楼梯转台，林心媚就停下来，转身看着姜卓方，突然闭上眼睛，翘起嘴唇。
    姜卓方轻轻一笑，抬起手背，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她气不打一处出，脚影一闪，就踹在他的腿上。
    “叫你变心！叫你变心！叫你变心！”
    林心媚说了三句，踹了三脚，姜卓方故意大呼小叫，她赶忙伸手，紧紧地按住他的嘴。
    “吵到邻居了，我又没用力，鬼哭狼嚎什么？”
    林心媚拽着他的手臂，拖着就往下跑，叫那么大声，要是邻居出来，那得多难为情？到了楼下，看到那辆幽灵跑车，她气不打一处出，突然抬起腿来，狠狠地踹了一脚。
    “师兄，你是不是卖身了？”
    她也不等姜卓方回答，从他身上搜出车钥匙，找出拖车索，把幽灵开过去，挂着旁边的警车，又松开警车的手刹。
    他只好坐上副驾。
    时当盛夏，可夜雨新停，古镇的气温，因此显得格外宜人。林心媚开车出来，只觉阳光明媚，心情也很好。
    师兄，固然是她宿命，可在心灵深处，如果还藏着个小方子，面对师兄的时候，就难免有些惭愧。现在好了，二者合而为一，既是青梅竹马，又是师兄师妹，奶奶说什么来着？对了，命中的鸳鸯，真是…再好不过！
    呵呵，青梅竹马，我也有！
    墨采儿，你等着瞧！
    “师兄，今天先去我那儿，看看我现在住的房子，如果还行，我们就同居。不行我们再买，反正好房子都有精装现房，应该能很快买到。”
    “同居？我们见面才几天？别吓我好不好？”
    “反正要嫁给你，边同居边恋爱，一点儿不耽误！”
    “你正常吗？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再继续讨论！”
    “婚检啊？我自己去就行，对于你，我很放心！”
    真是…败了！
    姜卓方虽然说着话，可有些神思不属，他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把他和周围的一些人网在一起。墨家自不必说，林心媚去儿童村，也绝非偶然，甚至来东岛保护凤千羽，也是有人刻意为之。设局的，肯定不仅仅是老不死，不然他失踪之后，为什么这些事儿，还要凑到一块儿？
    只有傻瓜，才会相信这一切，就只有香艳。他隐隐觉得，所有事情的核心，是自己身上的血仇，如果不揭开这个谜底，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你有没有师父的线索？”
    “没有，我查了三年，最终一无所获。”
    林心媚自然不会细说，龙堂的力量遍布世界，有非常强大的情报网。可她即便动用龙堂的力量，最终也是一无所获，师父墨星尘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师父无门无派，也没有家人，名下没有不动产，就连天露基金，也只有墨家的信息，剩下的，就是这三个徒弟。
    “小媚，你得自己回去，我还有任务！”
    “我不，你有什么任务？是陪着凤千羽？”
    死闺蜜！
    姜卓方没有回答，林心媚也不用他回答，作为闺蜜死党，还是多桩血案的中心人物，凤千羽的资料，她熟得不能再熟。
    车已经穿过古镇，正驶向高速入口，可林心媚一听有任务，纵然千般不愿，也不得不掉头，然后沿西溪北岸，驶往凤府。
    “师兄，你最好不要爱上别人，否则我会杀了他们。”
    “就知道胡说，你是警察！”
    “我不是撂狠话，为了你，我可以不当警察，甚至可以毫无底线。我真的不是威胁你，师父从小就跟我说，喜欢的男人一定要抢，一定要不择手段。对情敌仁慈，就无异于自杀，师兄，你觉得我会自杀么？”
    “老不死三观不正，不知道择善而从吗？”
    “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要去
    害死别人！杀你我舍不得，但如果是情敌，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姜卓方知道，这事儿跟她讨论，肯定出不了什么结果。本来正直善良的一个人，偏偏在这方面蛮不讲理，要是这么纠缠下去，将来如何是好？
    “或者你会找借口，说你不爱我，不过我不在乎，你亲的第一个人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也是我。而且作为女人，就才貌而言，不说是万里挑一，也是千里挑一，所以我嫁给你，你一点儿都不亏。”
    “别逗了，你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等你遇到他，你就会知道，除了他，就算给你全世界，你都可以不要！”
    “嗯！应该是这种感觉，我相信，如果我们同居，很快就能找到！”
    真是神逻辑，不服不行！
    到了凤府门口，林心媚直接下车，撤掉拖车绳，然后开车就走！
    居然…没纠缠？
    姜卓方表示，对于林心媚这种行为，他非常不理解，不过遇到这种喜大普奔的事情，还是低调一些好。
    老太太和凤潇一起，正在一边喝茶，一边闲谈。
    他进去的时候，行动无声，两人正好背对着，他正想开口招呼，老太太并不回头，只是忽然抬手，指了指楼上。
    “阿方，你上楼吧，住二楼东边第一间。”
    正房的这个位置，这么有意思？
    说了声谢谢，他上楼出电梯一看，中间是正厅，东边第一间是套房，门开在东南方，这个格局在大户人家，应该是大小姐闺房的位置。
    过去敲了敲门，果然是凤千羽。
    开门见到姜卓方，她的脸立即就红了，但还是让开门。到里面一看，外面是书房，配有茶案，还有单独的琴室，闺房在东南方正位。
    两人到茶案边坐下，沙发很柔软，人一坐上去，立即就深陷其中，既透气又凉爽，感觉非常舒服。
    “大坏蛋，奶奶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
    见她如此害羞，老太太一定是出了难题，虽然隐隐已经猜到，可他觉得太不可思议，而且也怕她脸上挂不住。
    把水壶加满，他将电磁炉打开，案上摆着的，是西湖明前龙井。
    “奶奶通知了好多人，要摆酒席。”
    “看出来了，厨房在忙，回廊摆了十张八仙桌。”
    “……”
    “人多喝酒热闹，你不高兴吗？”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凤千羽咬了咬牙，最终把心一横，就觉得没那么害羞了，而且，她也相信他。
    “奶奶跟大家说，你是我男朋友，而且今晚，我们…住一间屋！”
    “奶奶真好！”
    “大坏蛋，你认真点儿！”
    “我很认真啊，跟媳妇儿住一起，名正言顺！”
    虽然在办公室的时候，也算是共处一室，可是和闺房相比，能一样吗？第一次和男人私密相处，心里还喜欢，只是这么想着，就暧昧得不行。
    这颗小心脏，还受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