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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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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四跟着住持师父一道去了禅房内里。
    净谭从屋中香炉的底座下,取出泛黄的宣纸,并未直接递给涂四,“数月前,山下屡有匪患猖獗,打劫往来商队、”
    “怎会有匪患敢在昌东山肆虐,岂不是胆大包天?”涂四锁紧眉头,疑惑地问道。
    “你的师兄弟们也是如此惊诧。”净谭捻着珠串,说道,“这伙匪患,是新落草的,就在昌东山附近的山坳里。”
    “起初,是你三师兄皈远,下山驱逐匪患,可怎料他这一去,迟迟不曾回来。”净谭沉重地说道,“三日之后,我等,皆以为匪患武功高深莫测,皈远恐怕遇害。”
    “阿弥陀佛。”
    涂四垂下眼眸,紧紧握着双拳。
    “皈隐实在担忧不已,遂下山寻他。”净谭顿了顿,哽咽地说道,“不曾想,就连他也是数日不归,再回来已是病弱残躯...”
    涂四咬牙问道,“皈远呢?现在何处?”
    “皈无,冷静。且等我说完、”净谭接着说道,“你大师兄他,是被那些匪患丢上少林寺的...”
    净谭强忍着悲恸回忆,不敢去瞧涂四惊愕血红的眸子,“这落草的匪患竟是南羌人!他们善用毒虫,又收买了皈远...”
    说罢,他将手中的宣纸递给了涂四。
    涂四颤着手,接过宣纸,瞧着上边晦涩扭曲的字迹,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所谓匪患,意不在打家劫舍,而是我少林寺的武功秘法。”净谭攥紧手中佛珠,道,“从一开始,就是入了局。”
    宣纸上的字,应是外族南羌人所写,故而有些许的扭曲生疏。
    “皈远贪恋红尘,却无家可归。”净谭转身坐在榻上,“南羌人设法毒晕了他,将他带回山坳,威逼利诱之下,皈远背叛了师门。”
    “就算没有中毒,只许他荣华富贵,想来便可收买了他。”涂四语气冰冷阴沉,眸色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
    “阿弥陀佛。我早知他心性不安,耐不住佛寺中的清贫疾苦,可每每思及他父母双亲已故,家中老宅也被族人收回,我便不忍心...平素里只稍加训诫、”净谭悲恸掩面,愤慨地说道,“岂料,他竟能做出背叛师门,残害同门这等、滔天大罪啊!”
    涂四捏紧了手中泛黄的宣纸,恨皈远,更狠这恶毒凶残的南羌人。
    实在是厚颜无耻,其心可诛!
    “你大师兄,下山寻他,却受他所骗,掉入布满南羌毒虫的陷阱之中,内力尽失。”净谭绝望地说道,“皈隐的武功是同门之中最为出色的,早年又深受你那外出云游的、净仄师叔的指点...皈远和南羌人逼他默出更加深奥的心法、怎料,皈隐宁死不从,生生受着虫毒侵蚀□□,经脉全断啊!”
    涂四闻言,精神已觉麻木,崩溃无措。
    他那风光霁月的大师兄,死时该有多疼啊...
    “南羌人把你大师兄丢到寺门,留下一张纸条,便是方才给你所看的、若是一月之后不交出全部高深秘法,后果自负云云...”净谭指尖颤抖,险些握不住佛珠,“皈隐的毒极其凶恶狠辣,且已毒入骨髓,哪怕你师叔能回来,估计也是无力回天,只让他生生熬到...阿弥陀佛、”
    “何其猖狂!”涂四忍着怒火,手中的纸瞬间化作粉末,“县官府可是通敌了?不然岂能容这外族人如此肆意妄为,竟敢在我中原境内,毒杀佛门子弟!”
    净谭手中佛珠崩断,散落一地。
    他神色骤变,咬着牙笑道,“是啊,若非如此,南羌岂敢呐!这大胤,西南有大旱,西北有南疆渗透的外族,更有反贼作祟。内忧外患,合纵侵扰,已然烂到了根里...”
    涂四静默几许,沉痛难以自持。
    --
    涂四决定在昌东山多留些时日,如今寺中情势岌岌可危,他断然不能放心离开。
    “十六师弟,你比之以往沉稳许多了。”九师兄皈和走到涂四身旁,望着昏暗的天色,“若是少时,你定然是不会听劝,下山与那南羌人...”
    涂四肆意至极,取出腰间别着的酒袋,“我今日,把酒洒在了大师兄灵前。”
    皈和笑道,“你呀,变了却又没变。”
    岁月似流水,涂四知道皈隐最是墨守清规的人。
    可他还记得,顽劣的自己曾在水中偷偷掺了酒,而从未闻过酒味的大师兄迷迷糊糊地遭了他的道。
    而今,死的如此之痛,没有酒怎能行?
    作者有话说:
    我最近真的好喜欢用顿号,感觉很适合人物说话时候的停顿、、、、、、、、
    第67章 牛乳茶 ◇
    ◎艹 ,他突然很想要来是怎么回事?◎
    昌东山地处黄沙县, 不出涂四和净谭所料,县令梁兴达通敌南羌,成了外族人的傀儡。
    早先假扮成土匪在昌东山下劫道的南羌人, 现下都隐匿在黄沙县县衙的私宅之中。
    ...
    “哎呦,少主,这皈远的武功也是相当高强的, 靠他默下的心法, 想来也是够用的,何须惹上那帮穷和尚呢,怪麻烦的...”梁兴达很是谄媚地给阿兰莫奉茶,“你尝尝这太山竹, 是我私库中最上等的茶。”
    阿兰莫拂开梁兴达的手,淡漠而阴狠地说道, “你们中原人都喜欢喝这些苦歪歪的东西、和我南疆的羌族烈酒相比,算的了什么!”
    梁兴达讪讪地放下了茶盏,心里却很是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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