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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母(穿书)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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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他只是想安静的睡上一觉,才常来她宫中坐坐。
    后来——
    刘璋:想要赏赐吗?
    夏桐:……哦。
    刘璋:想要晋位吗?
    夏桐:……好。
    刘璋:想要儿子吗?
    夏桐:……?!
    饱受失眠症困扰的男主vs行走的安眠药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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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天命
    伸手不打笑脸人,常婕妤再有心发难,对方不接招,她也没法子。此时距离请安的时辰只差一刻钟了,嫔妃们都陆陆续续进殿。常婕妤也不便耽搁,遂哼了一声,昂然从连乔身前越过。
    连乔恭谨的退开一步,随在她身后进殿。
    宫中规矩应向皇后请安,可是成康帝的后宫特别一些,如今众妃之中,以穆皇贵妃为尊,皆因成康帝的两任皇后都已相继过世:一任是他为贤王时的王妃,后来才追封的;另一任则是登基之后所立,却也没活过一年。
    因此宫中乃至于民间,都盛传成康帝有克妻之名——当然也只是私底下议论,没人敢当面说这话。可成康帝未必不晓得,说不定连他自己都有些忌讳,因此后来就再未立后。
    皇帝自己倒是堵了众人的嘴,可是宫里这些主子娘娘们只怕都不甘愿呢——就算皇帝真是克妻,恐怕也有不少女人情愿被他克死。
    这位气度高华的穆皇贵妃也是其中之一,那短短的一步,对她而言却是天堑,因此她尽管笑着,内里滋味如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请安也无非说些废话,连乔才懒得去揣摩那些女人言语中的深意,即便真是含沙射影,听懂了也只会徒增烦恼,倒不如装聋作哑、干脆不听。
    但人不找事,事却会找人。她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坐着,穆皇贵妃偏偏问起她来:“连美人,听说你昨日吃错了东西,腹中绞痛不止?”
    她的声调颇为关切,无愧于一个体贴下属的领导——尽管对皇帝而言,她们这些人全都是奴才,无非有的级别高一些,有的低一些。
    连乔忙起身道:“谢娘娘体恤,妾身一向脾胃虚弱,加之这几天暑气过重,才一时承受不住,并未吃错什么。”
    御膳房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穆皇贵妃竖眉嗔道:“你何必还替他们遮掩!本宫已经知道了,御膳房差人送去你宫里的都是些冷粥馊食,咱们女儿家都是娇生惯养的身子,哪里吃得这样的苦头?”
    连乔暗暗吃惊,穆皇贵妃这是布置了多少眼线啊,头天发生的事,她立马就知道得清清楚楚,怪不得能统领后宫。
    当然她也知道,穆皇贵妃并非真心同情她的遭遇,只是以她为刃,用来攻击敌人罢了。
    果不其然,穆皇贵妃接着就向位于右列上首的孙淑妃发难,“淑妃妹妹,御膳房一向都由你在打理,怎么做事情如此不当心?昨儿皇上召连美人侍寝,莫非你怕她得宠,故意施计陷害么?”
    孙淑妃忙诚惶诚恐的起身,“皇贵妃冤枉!嫔妾怎敢有这样的想头,只因这几日事忙才疏忽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那帮奴才,看谁还敢怠慢!”
    她也机敏,知道服软。错了便是错了,若一味强辩,反而于己不利。
    穆皇贵妃冷哼一声,“但愿淑妃记得,以后切勿再犯。”
    两位娘娘唇枪舌战的当儿,连乔只沉默着不做声,仿佛与己无关似的。接触到孙淑妃投来的一抹窥探的视线,她顿时起了警觉,越发低下头去,揉着衣角,显出怯生生的模样。
    孙淑妃许是疑心她向上头告密,她务必要打消这种疑心——要想与世无争,就绝不能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好在孙淑妃盯了一会儿便不再看她,想想也是:连乔初入宫的时候虽然傲气了些,可是这一个多月皇帝都不曾召她侍寝,又刚经过禁足打压,她也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其实孙淑妃并未招呼御膳房苛待,只是御膳房的人惯会看人下菜碟,见连美人无宠,索性借着打压她,来讨淑妃与常婕妤的好——他们又怎知连乔会真将那些脏物吃下去呢?还落到惊动太医院的地步。想起来都后悔死了。
    众人见皇贵妃出头,也都假惺惺的跟着宽慰一番,连乔都一一领受。她务必要留下一个低调不争的印象,与人交好总胜过交恶。
    肠胃上的病终究是小病,而连乔也低估了那位杨大人的医术:那小白脸居然有着与貌不符的真才实学,开的药颇有奇效。
    连乔有心让这病拖下去,奈何紫玉这丫头忠心得厉害,每顿定要看着连乔将药喝得一滴也不剩。多亏她敦促,才短短两日,连乔的身子就恢复如初了。而因为孙淑妃有意“将功补过”,这几天送来的膳食丰富了许多,将她养得白白胖胖也不成问题。
    若能一直清闲下去,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可惜宫里的情势往往瞬息万变,杨涟送来的药还未喝完,连乔就又接到了召她侍寝的消息。
    紫玉面露喜色,“听说是穆皇贵妃娘娘向陛下提出来的,看来主子您投了皇贵妃的缘了。”
    宫里哪有什么投不投缘的,皇贵妃也无非是借她打压淑妃派系罢了。
    放在平日,连乔或许会很乐意帮这位娘娘的忙,可独独侍寝不能。一旦生下那个孩子,她的死期就到了。
    而连乔又算不准那个孩子什么时候会来,她只能将每一个机会都扼杀在摇篮里面。
    侍寝是明晚,短短一夜的功夫,她该如何扭转乾坤呢?
    连乔靠着桌子发呆。
    紫玉瞧不出她在郁闷,还以为自家主子欢喜得傻了。她自己也很高兴,打算翻箱倒柜为连乔寻些鲜丽衣裳——人靠衣装,再美的人也不能穿得破破烂烂的。
    紫玉正要出去,就见另一个侍女绿珠兴冲冲进来:“姐姐你瞧,今晚的月儿真是又圆又亮。”
    还不到十五呢,月亮的光辉就已经这样皎洁了,团团清辉洒遍大地,光看着都摄人心魄。
    月圆乃吉兆,寓好事将成。紫玉看在眼里,喜上眉梢,越发觉得自家主子离出头之期不远了。
    连乔也被她们拉出来看月亮,却是意兴阑珊,此时她多羡慕月宫里的仙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但至少她是长生不死的。
    连乔宁愿孤独终老,也不要华丽而短暂地死去——死本身就是一件最难堪的事,好死还不如赖活着。
    高高的院墙上种着带刺的藩篱,恍惚间一只野猫从上头走过,被刺刮得锐叫了一声,跳下墙去。
    连乔陡然有了主意,惊慌的指着那一处道:“有贼!”
    一边说着,一边仰面就倒了下去。
    短短几日,她已经晕了两回。多亏这具身体真的娇弱,不然若换了常婕妤那健壮的体格,别人恐怕信都不会信呢。
    连乔是被紫玉的呼唤叫醒的,她慢慢睁开眼,紫玉便扶她起身,将一个攒金枝软枕在颈后垫着,又将热腾腾的红糖姜汤一口口为她灌下去。
    喝完这碗热汤,连乔才恢复些精神,涣散的双目也渐渐凝聚。
    紫玉忧心的坐在床头,“美人您见到什么了?瞧把您吓的。绿珠都说了,不过是只野猫而已。”
    连乔紧咬着下唇,死命摇头,“不是的!我看的一清二楚,那分明是……”
    有时候话说半句比说完更有用,因为会引起人丰富的联想,尤其在这宫闱之中,什么秘事不会有?
    紫玉滴溜溜打了个寒噤,不敢再问下去了,无论那是什么,知道太多对她们都没有好处。
    只是美人这副模样,实在不宜面圣啊!紫玉打量着她发白的嘴唇,犹在颤抖的面部,叹息一声道:“婢子是否再请杨大人过来?”
    连乔不置可否,但不说话也就等同于默认了。
    次日杨涟提着药箱过来时,内心深觉得骇怪。虽说宫中的妃嫔生病是常事,但多数是为了吸引圣上的注意,像这样不得宠的嫔妃频频召见太医,却真是闻所未闻。
    若非理智尚在,杨涟真会以为这位连美人看上自己了,事实上他已经开始这么想——他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再度惊叹一番连氏的美貌之后,杨涟才上前道:“美人身有何疾,复召微臣来此?”
    紫玉在旁,便将连乔受惊的经过阐述一番。
    其实受惊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端看太医一张嘴怎么说。连乔歪在枕上,面色泛白,花容惨淡,那模样不像是见了贼人,活像是看见恶鬼。
    美人柔弱,总是易惹人怜惜。
    杨涟自是起了一点怜香惜玉之心,这可怜的女孩子已经饱受惊吓,哪还能令她再经摧残?
    杨涟镇定了脸色便道:“等会儿我开些安神定惊的丸药,紫玉姑娘得空去太医院取吧。”
    连乔目送他出去,知道自己又成功的逃过一劫:男人的心理有时就是这样微妙,即使明知不是自己的女人,也见不得别的男人占有她。这个杨涟,真是自作多情得厉害!
    当然杨涟此举毕竟助了她,连乔也稍稍放宽心,她思忖着,穆皇贵妃举荐她失败,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了。看样子她该有很长时间不会见到皇帝的面,以后如何,可以慢慢谋划。
    可惜连乔没料到,人算不如天算。杨涟才向太医院上报,连美人受惊需要静养,结果皇帝后脚就来看她了。
    得知陛下驾临的消息时,连乔的身子霎时发软,两条腿就跟变成了面条似的,站也站不稳。
    为何?为何?莫非命运真是躲不开的么?
    第3章 过夜
    尽管心中隐有畏惧,连乔还是打起精神应对,若在天子面前失了仪态,那才真是自寻死路。
    穿好衣裳接驾,她偷偷瞟了一眼面前这个身量高大的男子。许是因为灯色昏黄,皇帝不似她想象中那般威严,甚至还有几分和气,见她立足不稳,伸手虚扶了一把——当然不是真扶,以皇帝这样的身份,还不至于纡尊降贵。
    凭心而言,成康帝楚源倒真称得上一个美男子,且十分年轻,看去总不超过二十五岁。眉目英挺,脸颊的轮廓却稍为柔和,因此中和掉那点冷硬,反而多了几分温柔多情的意味。一代一代美貌宫妃将优良的基因传承下来,生出来的孩子相貌自然不差。
    连乔心中却越发冷澈:皇帝的爱是最要不得的,谁要是真心喜欢上皇帝,谁就是傻瓜。
    她娇怯怯的施了一礼,楚源忙摆手示意她平身,道:“朕经过此处,顺道过来看看,不必行此大礼。”
    连乔本就伪装病弱,他这么一说也就罢了,同时略略放心:原来不是特意过夜,看样子不会有侍寝的风险。
    原本是客随主便,可到了这里,皇帝变成了主子。楚源命她入座,连乔也就拘谨的在他对面坐下,又让紫玉倒茶来——她这里也没什么好茶,最好的还是初入宫时内务府分发的一罐六安瓜片,皇帝自然是看不上的。
    楚源只瞧了一眼便皱起眉头,将茶盏轻轻往前一推,说道:“你进宫这些时日,朕一直没来看你,是朕的不是。”
    皇帝是不会犯错的,皇帝即使说自己错了,也并非真心承认错误,而是以退为进,从而占据言语上的优势。
    连乔不知该如何应对,她没有与皇帝打交道的经验,多数时候只能保持沉默,只是其中的分寸一定要掌握好:不能太过冷淡,那样皇帝会生气;也不能显得太过热情,那简直是在将皇帝往床上引。
    楚源见她不语,又问了一句:“朕只封你为美人,你是否觉得委屈?”
    这句话倒不能不答,连乔细声细气的道:“位分无论高低,都只是陛下的妃妾,总以伺候陛下为要,臣妾不觉得委屈。”
    这种书面的回答楚源当然不信,好在他也只是白问一句,“朕是想着,你家世不低,承恩侯又是你伯父,本来就易受到众人瞩目,若朕给了你过高的位分,你到了宫中反而会步步维艰。女无美恶,入宫见妒,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连乔垂着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心里却是不屑到极点:皇帝果然是天底下最虚伪的男人,有心提防就直说,偏偏扯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好糊弄么?
    好在她本就不打算承宠,所以位分或高或低,对她都无所谓。
    楚源大约觉得自己的宽慰落到了实处,放心说道:“你明白就好,所以朕才看重你们连家。你大伯父与你父亲都是朕的肱股之臣,朕自然不会亏待你。”
    连乔仍未抬头,“谢陛下-体恤。”
    她巴不得皇帝快点走人,假惺惺的场面也演够了,还杵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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