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伏黑甚尔感觉自己也许会突发心梗。
    戴天看出伏黑甚尔脸色不对，赶紧安慰：“我们已经帮惠报仇了，等到姐姐大人醒了，惠还能再活过来的。”
    看养父完全不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要不然他绝对会光着腿跑出去把万踹死。
    “杀了惠的，是他的姐姐哦。”五条悟手指和脑袋一起摇晃：“如果惠的姐姐死掉，惠就算活过来也没用。”
    戴天费解：“可是他的姐姐已经被那个叫万的术师顶替掉了。”
    这样的姐姐活过来有什么用？
    “肉体活着才有找回灵魂的希望，不是吗？”
    事情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然后听懂了大致因果的伏黑甚尔心更累了。
    他坐起来，先是叹了一口气：“津美纪对惠这么重要吗？”
    “两人相依为命十几年，你认为呢？”五条悟反问。
    自从伏黑甚尔入赘后，伏黑惠一直是由伏黑津美纪在照顾。
    伏黑甚尔入赘的家庭并没有很有钱，只是很符合霓虹的基本国情。
    小白脸与陪酒女，双方各取所需，所以在伏黑甚尔死亡后，伏黑津美纪的母亲也就不知所踪。
    在伏黑惠的记忆中，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有的只是姐姐。
    如母亲一般照顾他，如父亲一般肩负起家庭的责任。
    就算在五条悟接手伏黑家的事情后，分担了伏黑津美纪的责任，但他的忙碌，注定没办法顾及到伏黑惠的方方面面。
    可以说，伏黑惠能长这么大，还没有长歪，伏黑津美纪功不可没。
    伏黑甚尔神色消极：“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十几年相依为命，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对伏黑惠造成了多少伤害。
    五条悟晃了晃，脑袋钻回狱门疆里，重新伸出了自己的两条腿躺平休息。
    话已至此，其他的就留给生父自己去感悟吧。
    生无在午睡结束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温暖被窝，打开房门迎接太阳。
    门外有人在阳光最好的地方戳毡毛，旁边还有胖达在自娱自乐。
    很惬意。
    “下午好啊，夜蛾校长。”生无笑容满面的打招呼：“还有胖达～”
    夜蛾正道颔首：“下午好。”
    “胖达没有回高专吗？哦，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很欢迎你留下，这里至少不会遇到奇怪的人。”
    生无走进庭院，弯腰捻起一缕毡毛，好奇地查看这些和普通毡毛有什么不同。
    看不出来。
    夜蛾正道制作的咒骸是有灵魂的，他用特殊的方法，让咒骸拥有了灵魂和自我判断力，再慢慢的养育灵魂成长。
    胖达就是被养育的咒骸之一，它的实力更是可以媲美二级咒术师。
    咒骸能够自我补充咒力，只要夜蛾正道有意图，他用咒骸打造一支军队也是易如反掌。
    这种无痛培育咒术师的方法，自然会被不怀好意的高层们盯上，试图杀了夜蛾正道夺取技术。
    生无对技术不感兴趣，她只对技术的应用感兴趣。
    胖达挠挠下巴：“高专有大家，但是现在正道只有我了。”
    时间紧迫，夜蛾正道没法转移全部咒骸，他的孩子们，除了胖达全部留在了东京校的后山。
    “如果感觉无聊，可以去找戴天玩，他那里还有个小吉，小吉知道很多事情，你们应该会聊到一起。”生无指了指戴天房间的方向。
    二五仔与幸吉知道很多八卦，喜欢分享八卦的胖达绝对会喜欢的。
    夜蛾正道停下了制作咒骸的动作。
    他透过墨镜去观察生无的表情，想要知道她的目的，然而看了许久，他什么也没能看出来。
    反而是生无捏起巴掌大小的玩偶问：“如果五条悟死了，可以把他的灵魂固定在人偶上吗？”
    制作咒骸的方法，夜蛾正道曾经对乐岩寺嘉伸公开过。
    从肉体到灵魂，将所有的信息复制下来，再将那信息输入咒骸的核心。
    之后再往咒骸体内放入，一个寄宿着三个相性适配灵魂的核心，让魂魄彼此之间时常相互观测。
    这样灵魂才能够安定下来，并开始萌生自我。
    大概三个月后，咒骸就能自我补充咒力，在此之前……
    应该是输入咒力吧。
    “咒骸不能固定灵魂。”夜蛾正道平静的反驳。
    生无顿时笑了：“在你看来是复制了灵魂，活下来的是另一个可能性；但是在我看来，这就是固定了灵魂。”
    “一条蚯蚓成为两截，一截前往彼岸，一截面目全非，剩下的这一截究竟算不算原本的蚯蚓，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
    她没有想和夜蛾正道论道的想法，她只是看到咒骸，想起了一个也许能实施的方法。
    在五条悟被腰斩的故事中，把五条悟制作成咒骸，加入七海建人和钉崎野蔷薇的灵魂互相观测，最后由乙骨忧太输入咒力。
    这样五条悟死而复生，绝对能把宿傩吓死。
    当然，现在不需要用这些。
    夜蛾正道不禁皱起眉，他不明白生无为什么知道这些内情。
    眼前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想问个冒犯的问题，我知道很冒犯，可是我必须要问。”
    在可靠的长辈面前，生无决定给他打个预防针。
    “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啊？他要是活着，应该和夏油杰差不多大吧？”
    “刺啦”一声，夜蛾正道手里的布被撕裂。
    可以看出，这个问题的确很冒犯。
    生无拍拍一脸担忧的胖达：“胖达，给你个做人的机会，你要吗？”
    “熊猫不需要当人。”胖达摇头：“熊猫是熊猫就可以了。”
    行，看来这精神烙印还挺深。
    生无把手里的玩偶放回原处，不再刺激面前中年男人不坚强的心。
    万一胖达生气，不和她玩了就亏了。
    就在生无转身的刹那，夜蛾正道又开了口。
    “龙小姐，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但生无是第一次想要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她轻笑着说：“我只知道，我想看热血、成长、羁绊和友情，不想看邪道和无意义的死亡。”
    “大小姐。”伏黑甚尔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蛤？
    “他怎么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