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一丝生机
左建军见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只好说了实话:“小肖,你昨晚扔的那个水壶,才是我用的,而这个水壶,才是那个空的。我早已经没有一点水了。”
“什么?”肖月顿时惊呆了。
她拿过那个水壶,明明里面还有水呀,这是怎么回事?
可她再往外轻轻一倒,立即傻眼了,里面居然装的都是细沙!
肖月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你为什么这样做?”
左建军苦笑道:“小肖,咱们的水太少了···如果平均喝···谁都不够用···我自己并没有喝···而是把自己水壶里的水···都偷偷倒给你了···”
肖月听了,这才醒悟自己为什么会感觉水壶能盛水的原因了,不由惊呆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左建军越来越虚弱了,他强打精神回答道:“如果···这些水只能救咱俩一条命的话···我宁愿让你活下来···因为你说过···你还没谈过恋爱呢···你有享受甜蜜爱情的权力···”
肖月被左建军所做所说完全惊呆了。她抱住他的头埋怨道:“你真的太傻了。你以为牺牲了自己,就能让我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吗?我其实是一个很脆弱的女孩,尤其在目前情况下,我更需要有一个男人能在我身边支持我,保护我。我现在不能离开你,求求你不要倒下来,再陪我走下去。”
左建军的生命已经到了极限。他完全凭借一股精神的力量支撑到了现在,当他发现自己给不了肖月任何帮助,而是要拖累她的时候,他宁愿倒下去,让肖月放下包袱,轻松前行。
他看肖月固执不肯离开,于是趁自己还能有气力说话时,就竭力对她劝说道:“小肖,我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孩,你曾经是一名军人,就要像一名战士一样坚强。你只有活下去,才能不辜负我的付出,我忍住两天不喝水,就是为了让咱们两个人当中,起码有一个人活下去,并告诉祖国的亲人,我们所遭遇的一切。你如果办不到,就是辜负了我一片的苦心,我们现在已经走到这片沙漠的边缘了,你一定要趁着自己还有几分体力情况下,走出去。而且,你回到祖国后,我还要请你去德江找到我的女朋友,向她传递我一句埋藏心里的话,就说我虽然离开她了,但对她的爱是忠贞不渝的···”
左建军实在支撑不下去了,他的话音越来越低,终于昏厥过去了···
“左工!建军!你不要睡过去!快醒醒···”
肖月不停地摇着左建军,嘴里呼喊着···
但是,他已经醒不过来了。
她又拿起自己的水壶,并把壶嘴对着他的嘴,希望里面还能残存几滴水。她知道,眼前只要能有一口水,就能让他活下去,可是,自己刚才把仅有的一点水,喝得一干二净。
她把水壶吊在他嘴边足有五分钟,也没看到有一点水滴落下来。她心里懊悔万分,如果不是自己粗心,就不会把本来属于两个人的‘生命之水’,都被自己一个人喝得一干二净。
她已经没有一滴水让他喝了,她突然把自己细嫩的胳膊塞在他的嘴里,并大声喊道:“建军,你快使劲咬,如果能吸进我的一点血,也能让你撑下去。”
左建军此时头脑中还有一丝意识。他之所以牺牲自己,就是为了让肖月活下去,岂肯要喝她的血?
他的眼睛并没有睁开,但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他就算有力气咬破肖月的胳膊,也不会这么做的。
肖月终于绝望了。她已经没有一点办法救左建军了。她不由抬头向远方看看,确实已经来到了沙漠的边缘地区,如果向前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就好了。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把左建军的头部从自己的怀里放下来,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建军···我要去前边找人帮忙···你一定要挺住啊···一定要等我回来···她哽咽地说完这句话,就磕磕绊绊地向前走···
她独自走出了大约二里地,但前面还是茫茫一片,要想找到一户人家,再回去救左建军,已经不可能了。
难道自己就这样放弃他吗?
她回想起左建军刚才说的话,会让自己享受到爱情的甜蜜。可是,自己长这么大,遇到的男人也不少,哪有一个能像他这样舍己为人的?
尽管她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另外一个女孩,但是,只要她认定了这个男人就足够了,自己怎么抛弃心仪的男人独自苟活呢?
肖月想到这里,毅然转过身,快速向回走去。她打定了主意,就算救不了他,自己就陪他死在一块。
等她再来到左建军身旁时,发现他还有气息。她看着他默默流泪了,她不再去呼唤他了,如果把他再叫醒了,自己没有一滴水给他喝,会让他临死前更难受的。
她经过这样来回的奔波,也已经精疲力竭了。这三天里,她虽然补充了一点水分,但一点食物都没有,她的体能也达到了一个极限,她也仰头躺在他的身旁,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这时,日头正处在天空中央,毒辣的阳光照的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了。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只想静静地睡过去···
“嗷!”
就在这时候,突然几声嚎叫传到了她的耳畔。她不由睁开了眼睛,发现几只怪鸟在她头上盘旋。
她仔细一看,像是秃鹫。她知道,这种鸟类专门食用腐烂的尸体,它们已经把她和左建军定为口中的食物了。
她设想秃鹫啄食自己身体的场面,便不寒而栗。她稍一侧脸,发现了那支冲锋枪距离自己身体不远处。她下意识地伸手把枪支拿过来,并顶上了保险···
那几只秃鹫在他俩头上盘旋几周后,发现他俩没有任何动静,便放下心来。它们一同落下来享受美食。
就当秃鹫距离他俩不足十几米时,肖月突然把那支冲锋枪竖起来,对着那几只秃鹫就是一个点射。
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军人家庭里,爸爸是一个驻外使馆的武官,妈妈也是一个女外交家,她不仅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且还当了三年兵,在部队时,参加过射击培训,所以,她的枪法也不错。
那几只秃鹫没料到她会突然举枪射击,有些猝不及防,居然被她射中了一只秃鹫,剩下的几只秃鹫赶紧展翅奔逃——
那只被击中的秃鹫掉在了她的脚下,折腾了两下,便不动了。
肖月突然灵机一动,立即从沙地上爬起来了,奔到那只刚死的秃鹫前,并用手操起起了它,发现它的身上的伤口处还流着血,就立即拿到左建军面前,她把他的嘴撬开,并把秃鹫流血的地方对准了他干裂的双唇间···
秃鹫的血一点点落进了左建军的嘴里···
左建军本已经深度昏迷了,当被秃鹫的血液滋润下,喉咙不禁动了一下。
肖月内心不禁大喜,他还没死。
她等秃鹫不再流血了,就赶紧用手使劲拔秃鹫的毛,她等扒光一处羽毛后,就赶紧用嘴向那块露出的那块肉皮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