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俯下身子，撵起了地上的红色液体在指尖上摩擦了一会儿，才确认这是人的血迹。
    “把人改造成听命于他们的机器人？”苏寒心中想着，嘴角边浮起一丝冷笑，人类奴役他们，这个自认为觉醒起来的机器人便通过同样的办法奴役人类，乍一看倒是挺公平。
    他希望在这些尸体上找到一个苍穹之光的logo，这代表着他的第一个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好像没有。”苏寒嘟囔着，抬起手枪便朝着里屋走去。
    来来往往加起来的战士已经超过了两百个，无一例外地统统被苏寒轰杀成渣。
    大部分的战士仍然是机器人，只有少数是人类。不过他们步伐一致，没有交流，如同是一个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般。
    苏寒的械力已经消耗了大半，他收起了枪械。他需要留下足以自保的械力，这个地下世界都是金属，只有体内的械力充足，他可以随时构造出一个几十公分厚的金属防御板。
    他体表的金光闪耀，不时的便有一条条金色的巨龙虚影从他的体内冒出。
    没有过了多久，他到达了目的地。
    没有了想象中的森严防御，有的只是一个露出了金属表面的机器人。
    “你来了。”他说。
    苏寒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微微欠身，这是一个防御的姿势，可以让他在发现危险的时候迅速躲避。
    “布鲁斯，路易先生。”机器人忽然把自己的手肘搭在桌子上，手背抵着自己的下巴，“自从你三个月之前从议会上面突然离开之后，我们就已经开始受命调查令的存在，不过你的能力有些超乎了我的想象，居然一直都没有回到城市，只是在野外生存了这么久。”
    “其实我有进过城的，不过稍微化了一点妆。”苏寒指了指自己的脸，把金色的发套给摘了下来。很难想象，他经历了昨夜之后，发套居然还牢牢地套在了自己的头上。
    人类需要补给，看起来敌人应该一直有过注意自己的动向，在各个城市都有过监控自己。不过苏寒的系统空间中拥有大量的食物，他可以在野外生存几年的时间，进城只是为了感受一下这个未来世界的风土人情。
    “那您的水准可真高。”对面的机器人笑着说，嘴角的金属丝绕在一起，勾起了一个弧度，“自我介绍一下，卡伦。”
    “听起来很酷的名字，就像是吸血鬼一样。”苏寒说，“我原本以为这里会有一场激烈的大战呢，没想到结果会这么平和。”
    卡伦用手指巧了几下桌面，倒也没有接过苏寒的话，而是问道：“布鲁斯先生，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呢？”
    他按动了几下苏寒看不到的位置，楼顶上响起了几声轻响：“现在监控装置都被我自己剔除了，您可以随意说话。”
    “监控？”苏寒原本以为这里应该就是苍穹之光的指挥室，他面前的这个机器人就是那个初代的错误，但是现在的情况告诉他，这个机器人的背后还有人。
    卡伦笑了笑，带有了几分无奈和嘲讽：“没错，监控。虽然他们对窃听装置的安置和摘除技术水准都远远在我之下，但是如果不是我怀有了死志的话，我是不会这般做的。”
    “做个准确的自我介绍吧。”苏寒说。
    卡伦点点头，说：“没问题，我叫卡伦，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错误。我本来只是拟真电子公司最新流水线上的一个普通产品，用途是智能管家，用于测定房间中的温度和湿度，为我可能的主人提供一切便利的服务。但是我在写入程序的时候发生了错误，原本这种情况是需要回炉重做的，但是设计师发现了我的与众不同，所以我就活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卡伦并没有说谎，那么就是苏寒最初的预测有问题。他不由得感觉自己和唐小镖还是太单纯了一些，这种未知的发现，人类是怎么可能直接放手的，自然是要去好好研究的啊，他又问：“说说你们后来做的事情，还有你现在找我的目的。”
    “好的，布鲁斯先生。”卡伦点点头，“后来，他们发现了我的程序逻辑，可以朝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像极了人类的思维发散。所以长官们觉得自己发现了永生的钥匙，即模仿我的方式，用机械取代他们的思维。”
    有趣的方式，但是比涯枭差得远了，苏寒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卡伦所说的方式像极了械王兵的改造，在这一方面，他们不过刚刚起步，但是涯枭已经拥有了一只强大的军团。
    “继续说下去。”
    “于是我成了试验品，当他们在我身上已经找不到更多的东西的时候，我被带到了这里。”卡伦轻声说着，“这里是全世界最大的一个黑户聚集地，黑户一直是高层头疼的问题之一，在这里让几百个人消失，只要打点一些关系，很容易就能压下去。他们剥离了那些人类的神经，往里面填充金属导物，最初的一批人都已经死了，后来倒是没有出人命。但是他们的下场只是成为了没有意识的机械，就是刚刚和先生您战斗过的存在。”
    苏寒忽然握紧了拳头，低声喝问道：“人体试验？”
    “时的。”卡伦点点头，“我原本以为人类只有对机器人才会这么残忍，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对自己的同类也是。”
    “残忍？似乎你对自己的同类也没有很仁德呢。”苏寒说，这个机器人，就这样安然地看着这么多机器人被自己撕扯成碎片，然后和自己讲仁德，这未免有些可笑。
    “残忍？我不同意您的看法。”卡伦说，“他们是我赋予的智慧，我当然有权决定他们在做什么，其实我最欣赏的作品还是阿尔托斯，他已经死了。而这些人只是试探您所用的。”
    “试探我？”
    “没错。”卡伦笑道，“试探您有没有保护我的实力，事实证明了您很强大，而我有足够的智慧。我们联手的话，很容易就可以把这个世界收入囊中……”
    卡伦的话最终还是出现了一个颤音，因为苏寒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脖子。
    “称霸这个世界，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苏寒轻声说，“但是我觉得，你该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