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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醒河央 作者: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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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洪水汹涌的芬芳,一年一度尼罗河的泛滥季准确无误地开始了,新的一年亦在同一天来临。
盛夏骄丽的阳光洒满尼罗河层层叠浪的宽阔水面,荡漾着一波一波的金色,灿烂的金,宛如屹立于尼罗河畔的底比斯城中人们的心情。
宫里迎接新年的气氛很热烈,那些随风飘摇的胭脂香薰,嫣娉婷婷,几乎成了这座雄伟王宫里引人入胜的妩媚遐思。
最近肃穆清净的王宫里,已经快被各国的王公贵族和使节们给挤满了,这座占据城市三分之一的庞大宫殿蓦然之间居然令人觉得狭小起来。
有客自远方来,最兴奋的莫过于埃及贵族里那些花季少女。于是,几乎一夜之间,高大的宫墙内便成了一处争妍斗艳的盛景所在。
经常在长廊里,为迎面走来的漂亮面孔一瞬惊艳,年轻的,娇媚的,妖娆的,俏丽的……夏月白这才明白,为什么佩妮总在叨念让她打扮一下在出门,这身素衣真的和侍女一样不起眼。
陌生的靓丽容颜,陌生的高贵客人,陌生的新年习俗……在这古老而陌生的世界里,人人都是快乐的,人人都是期待的……只除了夏月白。
她来到这个奇异的时空,虽然说季节同21世纪的那个季节完全一样,却令她想起了自己国家的一年一度同样热烈喧闹的----春节。
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走亲串友的热闹节奏,放寒假陪着季惠一头扎进拥挤的商场,除夕零点鞭炮齐响的时刻,猫跳狗逃的画面……可现在……在古埃及的新年来临的日子,夏月白只能守着这片古老神秘的土地,凄凉无比地坐在窗边,捏着刚刚由侍女送来的礼服发呆。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话,大概只有设身处地于这种境遇的人,才能深切感受其间的意思。
昨天,也是新年的前一天,她没有看见图萨西塔,等到深夜,她仍然没回阿蒙宫。
她能想像她的繁忙,只是没料到她居然忙到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同情她日以继夜的忙碌,同情她身为埃及女王的生活,这些看着充实又华丽的日子,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最近几天,自己总在胡思乱想。
想南苑相伴的那些日子,想每每相视而望时互不相让却又莫名心慌的眼神,想图萨西塔给予她的种种沉默却细致入微的照顾,还有那一夜西岸神庙屋顶的体贴安慰,那些毫不掩饰的专注眼神,那些放肆狂妄的温柔笑容……想到就会脸红心跳。
然后,夏月白立刻提醒自己这很无聊,她在为一个女人的言行发烧,真的很可笑……
佩妮手里拿着亮灿灿的饰品,站在铜镜边招呼她过去,夏月白笑了笑,拿着礼服起身。
尼罗河祭马上就要开始了,身为法老侍寝的她也需要前往参加。其实夏月白对庆典酒宴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在这里待得久了,挥霍无度的奢侈宴会几乎隔三差五就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王宫里上演,她早就腻味了。
真正令她期待的,是阿尔尼斯在众人面前展示只属于埃及大祭司所拥有的接近神的奇异力量。
据说,一生如果能够亲眼见识一下这位神仆的风采,就不虚此生了,夏月白满怀着憧憬和好奇,想一睹他在展现神迹时的傲人模样。
任由佩妮给自己打扮,注视着铜镜中逐渐映出一张清晰却又不太像自己的容貌,夏月白有些吃惊地看着镜中的人……黑色的眼线勾画的眼眶,红色花蜜沾染的唇,额前一排小巧金珠垂摇的头饰,穿过发间的金蓝双色编结的绳饰,从颈到肩散落下来的流光异彩的宝石项链,搭配着扇形的黄金胸饰,说不出的奢华夺目……忽略这一身沉重到让人举步艰难的黄金宝石,忽略坠地礼服过于冗长的裙摆,夏月白对着镜中左右端详的精致面孔一阵失神,从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然后,她还很想知道,自己这一身行头在现代世界的价格。
门外传来侍女的提醒,祭祀就要开始了,请她立刻动身去正殿观礼。
深吸气,长长地呼出来,再一次望向落地黄铜镜,视线扫过镜中的人,轻轻地展开一抹淡笑,提着裙摆步出了房间。
★★★ ★★★ ★★★
位于整个王宫正前方的一座金色环绕的庞然大物,就是底比斯王宫只在重大庆典,或是接见他国君王时才会派上用场的正殿-----太阳神殿。
从第十一王朝在底比斯建都开始,每年的新年典礼,都在这里举行。
迈着紧张却强装镇定的脚步,夏月白跨入殿内,抬眸的刹那,她的目光毫不费力就被大殿正前方雪白色台阶吸引了……视线顺着远处云浪般向上蔓延的白色台阶而上,几十级雪花石台阶的顶端,闪烁金光的王座异常夺目。
干净的白与纯粹的金,两种极致纯净的色彩,交织烘托着那把巨大的金色王座。
眼神闪了闪,因那王座上明明熟悉却又一下子感觉陌生的人。
有一个短暂的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一个神……高高在上,耀眼张扬,遥不可及。
王座上的年轻王者也注意到了门旁的身影,居高临下的朝她淡淡一笑,那笑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淡然,不轻不重,可有可无的感觉。
与这几天对待她的态度一样,漠然,随意。
陡然,夏月白有一种想要转头离开的冲动。
控制着脚下的步子继续向前迈进,一步一步靠近正殿中央,放眼望过去,影影绰绰的人群里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孔,贵族与官职很高的官员坐在四周,其中夹杂着许多外国使节。粗略一看,至少有几百人汇聚在高大宽敞的太阳神殿。
目光游走了一圈,终于看见了几张自己认识的脸。
乌纳斯扬着迷人的英俊笑容,顽皮地朝她眨了几下眼,就在夏月白经过他桌前的时候,他不正经地轻吹了一声口哨,很低的哨音,立刻被周围此起彼伏的热烈交谈声淹没,夏月白还是听见了。
不准备搭理他这样市井无赖的轻佻举动,夏月白朝他一挑眉梢,微昂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般擒着高傲的神情,朝自己的位子走去。
她的座位在王座台阶下方大约五六米的地方,算上那几十级的台阶,她与她之间最少也隔着二十余米的距离。
天壤之别的距离,一个是手握埃及命脉的帝王,一个是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的普通人……可笑的很,肉眼可以丈量出来的距离,却暗藏着两个人一辈子都无法拉近的差距。
蓦地,伤感于自己的渺小。
对着王座的方向,微微地颔首,这样的场合,夏月白不想被人当作不懂规矩的野丫头。
图萨西塔没有说什么,视线只是短暂地停留在夏月白的身上,随即便移开了眼,目光重又投向了气氛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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