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正确的抉择，但值得尊重。”
    奥利维拉仅代表个人对卡尔的决定表达敬意，但绝不认为这其中的价值配得上如此牺牲。
    瑞克禁卫绝非杂牌军队，他们由皇帝亲自提供来自提利尔草场的混血精灵骏马，护甲与武器皆是经过矮人大师之手量身定制，比之帝国类似的骑士团而言，除了白狼骑士的精锐条顿禁卫外，没人能在造价上比拟这些移动金库。
    从贵族子弟中挑选的入门条件，让瑞克禁卫即便有着极高的伤亡韧性，也不意味着卡尔能随意挥霍，骑士的家庭乃是他统治帝国的根基。
    可不派瑞克禁卫，人类显然没有那支部队能顶住密集炮火与侧翼围攻，除非……
    奥利维拉瞅着矮人，这怎么看都是永恒禁卫最擅长的事情，十个瑞克禁卫也抵不过一个举盾的至高王禁卫站在原地顶住阵线。
    可至高王显然有其他想法，在表达对卡尔决心的赞赏后，他并未同意这番计划：“卡拉克·无畏堡固然重要，却也绝不是用人类朋友的性命交换，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只不过过程会曲折一些。”
    久攻不下，惟一的问题就是持续进攻的时间不够长，这是矮人的一贯经验。
    只要荒芜堡切断灰色山脉的道路，拦截绿皮持续不停的后援，索尔格林认为纠缠住绿皮不会是大问题。
    “需要提一点，如果你指的是打持久战，凤凰王嘱咐过我，此事必须尽快解决。”
    沉默的会场，充分说明三方的各怀心思，卡尔显然不想在无畏堡荒废太多时间，每一车送上灰色山脉的粮食，其损耗都远比在平原高出许多，他能以支援矮人的名义，让军队保持士气，但国库可不会有感性的士气一说。
    至高王也明白这点，他揉搓眉头：“等永恒峰的军队到场，至少还需一个月时间，你们双方在这一个月付出的财政、物资，矮人都会于事后偿还。”
    “这不是财政的问题。”奥利维拉摇头苦笑，精灵是真不缺钱，巨龙宫廷每年从各地缴纳而得的税收简直是天文数字。
    露丝契亚的糖业、香料、医用植物、工业、贸易，纳迦罗斯源源不断的矿场与优质圆木，南方王国大批种植的主食……王庭敢向各国减税刺激人口生育，就是靠着卡勒多的老底。
    通常有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其中也包括战争，可关键在于，战争开始时凤凰王没有命令军团进入帝国，远的不说，若是劳伦洛伦森林驻扎的军团进入灰色山脉，局面绝不像现在这样。
    “我们是缺乏专业人手，矮人数量太少，即便分派在人类之中，也很难将地形劣势扭转，更别说山底下还有鼠人……我不怀疑埃尔维斯的能力，但鼠人的阴谋总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强攻还是缓逼，选一个吧。”
    精灵一摊手，将问题抛给真正的当事人，皇帝与至高王。
    卡尔与索尔格林对视良久，可即便双眼冒出火花，好似依然难以决定……
    “两位，我有一言，强攻是可行的。”
    清冷的女性声音，让人为之侧目，只见身着紫黑色法袍的埃斯佩斯，带着一抹疲惫来此，想来与战争领主的短暂合作，让她深感到什么才是工作狂人。
    “埃斯佩斯女士，请说出你的想法，我们需要所有人的智慧度过难关。”
    卡尔的问候，让埃斯佩斯颔首回礼，她直言不讳直接阐明来意：“陛下，虔诚军团可作为您最锋利的尖刀，刺入绿皮的咽喉，不管多大的牺牲，于西格玛之子都是必然。”
    那支炮灰军团……
    皇帝对虔诚军团评价很低，除了三辆征服者坦克有些眼馋外，几乎没有太多指望。
    可他们都是帝国人，皇帝不想看着同胞的血毫无意义挥洒在不属于他们的土地。
    卡尔只能隐晦表达，避免被指证皇帝对西格玛信徒的勇气怀疑。
    “这会死很多人……”
    “为西格玛与帝国牺牲，是他们最大的荣幸，沃克玛冕下也必然赞同这一决定！”
    抬出无情者沃克玛，便让这场本归于正常军事讨论的会议，变为了带有神圣意味的宗教狂热运动。
    最终卡尔只能无奈同意，由虔诚军团冲击那条进入卡拉克·无畏堡的山路，瑞克领军队将紧跟其后。
    会场结束，奥利维拉走在路上不停破口大骂，谁还不是个神选呢，我就从来没有拿着艾德雷泽的名义命令麾下战士送死。
    他实在想不到，那支衣衫褴褛军团入场后，除了给绿皮制造更多的杀戮外，还存在什么意义。
    混沌狂信徒还能恶心恶心人，死了之后灵魂化为军阀升格的牺牲品，炮灰意义淋漓尽致。
    “该死的光头教会，我老早就看他们不爽了！现在倒好，什么安排都不用了，一股脑往前冲就完了，真是群蠢货。”
    独自骂个不停，直到诺思拿着一根散发微光的古朴钥匙到场，奥利维拉方才停下喋喋不休的光头混蛋言论。
    “诺思传令官。”
    “奥利维拉军团长。”
    两人先是按照惯例彼此问候，某种意义来说，直接与各个军团长接触最多的人，并非战争领主，而是凤凰王真正的口舌。
    钥匙经由诺思递出，仅是刚刚接手，奥利维拉已是明了这一神器的作用。
    “尼苏之匙……看来陛下对这场战争很是看重呢。”
    诺思神色如常，他无法察觉这一神器的作用，他的灵魂早已被一团烈焰包裹，仅剩下冷漠的意志。
    “这柄钥匙可指引失落骑士出现，陛下已将指挥权限自艾萨里昂亲王处移交于你，可全权指挥灰色山脉中的所有精灵。”
    “包括焰裔骑士？”奥利维拉有些玩趣，他与克瑞昂可是不太对付，都是些老黄历了，但恶心恶心人，似乎也不错。
    “从巨龙宫廷的军事序列来看，您与皇家卫队长评级……但您还身兼贵族议会名誉成员，卡雷德保民官的重要职责。”
    隐晦点出该如何让克瑞昂听从指挥，诺思颔首转身离去，只剩奥利维拉捏着尼苏之匙，看着表面古朴的远古符文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