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日。
    萧让刚睁开眼就听到嘈杂的脚步声，然后看到女掌柜忙碌的身影，起身看着她，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里不比银月城，将军睡得还好吗？”
    萧让叹息着起身，她的安排真的是个难题。
    “莫小白已经带领军队往前走了，萧将军让他先往前走。”
    这个萧将军能从她口中说出来就是萧鸥了。
    “嗯。”
    对于这个萧让有些愧疚，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她们居然没叫醒自己，安排倒是没错，萧让希望身体保持现在就行了，多的不要，这样够思维运转就行。
    “萧将军还在这里，初见也还在，张启山将军已经出发了，不过这时候应该还没走多远，他倒是挺拼命的，好像银麟军曾经的样子。”
    “他有说什么吗？”
    念着昨天晚上跟他聊天，萧让就觉得他应该留下来，毕竟现在差不多是不二之选。
    “这个倒是不知道。”
    舒雅拿着盔甲过来要给萧让穿戴，萧让止住她，想告诉她这些活并不需要她来做。
    “将军行军在外，总得有个服侍的，银麟军没有什么女眷，她们也都不合适，思来想去也就我方便些。”
    “……”萧让叹了口气。
    整理好盔甲，萧让不对改变她这个思维再抱想法。
    “物资那边，昨夜一直在往前，今天夜里差不多能到青州。”
    “嗯，给他们说一下，到了青州就稍微修整一下，现在还不到真正需要的时候，体力总是要能节省就节省的，等过了向晚原那边，应该会好些。”
    “应该会好些吧。”
    穿好了盔甲，舒雅捋了捋秀发，又拿起梳子给萧让梳头，效率比萧让自己快得多，还好看得多，实际上作为现代人的萧让一直想减个短发，比如寸头那种，再不济碎发也行，只不过这里盛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观念，到底是给弄了个长头发，最麻烦的是不好过多洗澡，头发总容易打结，想想也就笑笑了结。
    “你觉得向晚原那边怎么样？”萧让问舒雅。
    “将军身边就不错，莫非将军这是嫌我碍事么？”
    ……
    “当然不是，这几天我有想过，向晚原那边适合居住，虽然刚去可能要艰难些，但那边比银月城要好，我打算把银麟军的老人全往那边放，你若是愿意留下，等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来接你。”
    “将军莫非觉得我身体不如你么？”舒雅莞尔一笑，看得萧让一阵为难。
    “这一去，不出半个月就得打起来，到时候是你死我活的事情，战场上白骨累累，实在无法顾全你，我不一样，我这边是非去不可的。”
    “我还以为将军嫌弃我了。”
    话刚说完，萧让就看到有双大白腿进来，端过一盆水就“砰”的放到了台子上：“快一点，有事。”
    ……
    “我先去拿早餐。”
    舒雅说完就出了门。
    ……
    “怎么，你要我伺候你洗脸？”
    萧鸥面色不善，萧让看着她无语，看起来她是责怪睡得太久，于是开始洗漱，萧鸥就坐在案边拿起那些新来的信息看了起来。
    “明天早些叫醒我。”萧让说。
    萧鸥坐在临时的案桌边，“青州那边说可以过，因为年前流民太多的原因，现在有些残军甚至愿意跟着一起。”
    “怎么会？”萧让一愣
    萧让正在用毛巾搓脸，闻言有些诧异，这可是谋逆造反的大罪，成功了还好，不成功是牵连九族的大罪，满门抄斩掘坟挖骨这些在这里应该不算会是很大的意外。
    “落款是解解。”
    原来是他做的。
    萧让不觉得意外了，不管青州军怎么想，能帮那就帮，反正自己没让他们帮，按照时间估计解解那边也刚走不久，自己好像犯了个错，解解朗群那边一共五万人马，留青州一万，前行一定还会再留一些。分布不可能均衡，虽然银麟军战力很强。
    “蜀地发现雷族余孽。”
    萧鸥又拿起一份情报，然后皱眉皱起来：“这情报写得奇怪。”
    萧让点头表示同意，这应该是前些天写的情报，刚到，她丢了那份情报：“这种情报你都收？按照这么说银麟军里还有不少羽族的余孽呢。”
    萧让无法否定，那些羽族的“余孽”指不定正在某个地方把这些情报一份份收集到这里。
    “青海那边好像有异动了，我们的人遇到了两个那边来的探子，今天早上听到的。”
    “来得太晚了。”
    “什么来得太晚了？”萧鸥换了份份消息继续看着。
    萧让丢了毛巾，醒了醒眉，“青海那边这几年过得不好，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那边的水和我们这边的银月山一样，哪儿是那么好吃的，我们不是这里的人，我们可是学过前人的智慧的，所以才能做得现在这么好，他们那几万人没我们这运气，咦？你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萧鸥撇了一眼说：“大军开拔了，莫小白在前面带队，你这里不能松懈，现在是关键时候，你注意身体，有好些没？”
    “嗯。”
    萧让感叹着看着说：“现在感觉很不错，特别是在你亲自给我端洗脸水我就觉得容光泛发。”
    她瞪了一眼，说：“你觉得我像是一个会专门给你端洗脸水的人吗？”
    ……
    这时候苏雅又端了早餐进来，油条豆浆这种后现代出现的食物不难，萧让捏了一根油条然后让她一起吃，舒雅说吃过了然后转身又出去了，样子看起来很忙。
    萧鸥端起一碗豆浆喝了一口说：“那毒雾要散了，顶天估计估计也就还能撑两天。”
    “不是十天吗，这才三天。”
    萧让有些疑惑，好像前几天绿衣少女信誓旦旦的说毒墙可以管十天的。
    “那些妖兽三天没闯过来已经不错了，积累了几天，再堆积两天你猜得有多少？”
    “白天不是要退的吗？”
    “你见过它们白天退的吗？”
    ……
    是啊，白天退过吗？
    无语。
    萧让还真没见它们退过，左算右算忘了算这个，以前银麟军打它们是当场打死，而现在，只起了个阻隔作用，这段时间妖兽暴动得本来就莫名越来越厉害，这时候还这样，真晦气。
    这些不能用常理来推度，只是却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银麟军的众人在银月城生活太久，以至于萧让忘了实际上每天晚上的妖兽都不过城都是因为打完了。
    最大的错就是直接灭了妖兽，只知道它们夜晚进攻，但忘了实际上是它们并没有退，而是被银麟军打退的。
    如果按照这么说，前几天幽州没进攻的妖兽，外加这几天的累积。
    萧让已经不敢想象结果，抓起油条狠啃了几口，如果这事是真的，它们不进攻还好，进攻的话，九黎最大的危险可能就在这里，银麟军打了它们十几年都没打完，并且还越来越多，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萧让想活着，银麟军也想活着，所有人都想活着，没人想死。
    这本来就是一种常态的事情，以前没注意，是因为确实忽略了，即便银麟军的情报来得快，但在银月城生活太久，主要也是考虑生存的缘故，以至于忘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