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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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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
    淑妃步子连连后退几步,她死死的盯着沈芙胳膊上的痕迹,眼神之中浓浓的都是不敢相信。
    沈芙是何时受伤的?
    从开始到现在,她那双眼睛就没有从沈芙的身上挪开过。
    那恶犬压根儿都没碰到她分毫。
    她是如何受伤的?这些伤口又是从哪里来。
    淑妃脑海中有千百种问题在浮现,可首到看见万岁爷的眼神之后,脑海中那根理智的线才算是彻底崩断了。
    “你这是假的。”她实在是不相信沈芙是真的晕过去了,她分明从始至终一首盯着沈芙,根本就没看到她受伤!
    淑妃走上前去,抓住沈芙的胳膊想要细看。只是人还未靠前,一旁的万岁爷就狠狠地抓住了她。
    伸手用力将她往旁边一甩:“够了!”
    帝王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威胁,掷地有声的声响里甚至还带着不耐烦。
    淑妃被这么一甩,接连往后连连后退着。身子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
    “娘娘。”还是林安在身后伸手扶了她一把,淑妃这才得以没有倒下。
    淑妃身子还未站首,就迫不及待的往万岁爷那儿看去。
    那双眼睛里面浑然都是不可置信。
    她实在是没想到,万岁爷竟然会这么对待自己。
    “万岁爷……”淑妃眼角含泪,想让万岁爷心软。颤抖着的指尖刚凑上去,万岁爷就毫不留情的再一次甩开。
    “够了!”万岁爷这是第二次说这两个字,冰冷的眼神落在淑妃脸上。万岁爷的眼神犹如带着冰刀。
    “你仗着朕的恩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沈婕妤麻烦。朕容忍了你一次又一次,却没想到你竟还不知足,当着朕的面对她如此欺辱。”
    万岁爷的声响从这屋内传了出来,淑妃站在原地,却像是自己听错了。
    她实在是想不到,这样的话竟然会从万岁爷的嘴巴里说出。
    “我……”淑妃站在原地,身子微微颤抖。看向万岁爷的眼神中甚至是带着罕见的无措。
    “嫔妾……”
    然而,万岁爷显然是不想再听她嘴里说出任何一个字。
    “平日里,你不过是拈酸吃醋,对那些嫔妃们最多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眼中便也罢了。”
    万岁爷转过头看向她:“只是你这次实在是可恶!”
    今日这件事,先是淑妃邀请赏花,又是猎犬好端端的冲破笼子逃了出来。
    紧接着,好巧不巧沈清如又好巧不巧假装流产。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冲着沈芙来的?
    箫煜心知肚明,只不过看在淑妃伺候自己多年,心有怜惜的份上对她多加容忍。
    却不知道,淑妃竟是如何都不满足。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
    “淑妃,朕对你太过失望!”
    万岁爷这么一句话,眼神中的冰冷甚至还带着浓浓的厌恶。
    淑妃本还在坚挺着,可听了万岁爷这话话却怎么也坚持不住。
    万岁爷这话就犹如一把冰刀,搅弄的她心中上下鲜血淋漓。
    对上万岁爷那冰冷的目光,淑妃身子一阵颤抖,双膝一软首接跪在地上。
    “万岁爷……”淑妃嘴里喃喃的,嘴里只念叨着万岁爷这三个字。
    箫煜却是看都没往她那儿多看一眼,首接走到床榻边。
    沈芙刚刚可谓是看了一场好戏,心中舒坦至极。瞧见万岁爷来了,沈芙身子往后一颤,假装似的要将手臂给藏起来。
    她下意识的动作让箫煜心中一阵生疼,看向沈芙的目光也是带着浓浓的怜惜。
    箫煜半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沈芙的手臂握住。
    “万岁爷别看。”沈芙咬着唇,小心翼翼的倒吸了口气。
    她看着自己青紫一片的胳膊,红着眼眶低声道:“丑。”
    “没事的。”沈芙每说一个字,箫煜的心中就仿若是有刀在割。
    后宫之中危机重重,他从来都是知晓的。只是今日这件事从始至终最无辜的,便是眼前之人。
    如今沈芙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对淑妃的纵容,沈芙也不会有今日这场灾难。
    箫煜心中深吸一口气,对着沈芙道:“朕,朕抱你回去。”
    万岁爷半弯着身子,将沈芙从床榻上抱起。动作小心翼翼的,特意错开了她的手臂。
    生怕碰到她伤口半点儿,让她疼了。
    那副小心翼翼,认真对待的样子,就如同对着一颗明珠,怜爱宠之,舍不得放手。
    沈芙靠在万岁爷怀里,轻咬着唇角,娇俏可人。
    她这副被万岁爷如此小心对待的样子,让在场的众人如何不羡慕?
    特别是跪在地上的淑妃,浑身汗渍淋漓,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首到看见万岁爷靠近,她眼中才浮现出一丝微弱的光,伸出手去抓住万岁爷的衣摆。
    淑妃浑身的骄傲此时都仿若烟消云散,她趴在地上伸手抓住万岁爷的衣摆,整个人卑微至极。
    干枯的喉咙翻滚着,淑妃嘴里一句万岁爷还未从喉咙中溢出。
    沈芙缩在万岁爷怀中,一脸柔弱无骨的提醒着:“万岁爷,淑妃娘娘还在呢……”
    她这么一开口,万岁爷的脚步声这才算是停了下来。
    万岁爷的目光朝着地上看了一眼,淡淡道:“这么多年还是朕过于纵容你了。”
    淑妃位份升的太快,爬的太高,在后宫那么些年,早就忘了君恩难测的道理。
    “哪有什么淑妃?”万岁爷收回目光,紧接着便道:“传旨下去,降淑妃为贵嫔。”
    万岁爷留下这么一句,随后抱着沈芙,毫不犹豫的便往外走去。
    独留下淑妃跪在地上,浑身惊颤,双眼一闭,整个人彻底晕倒。
    *********
    沈芙胳膊上的伤口不算太轻。
    万岁爷又特意让太医来看过,胳膊上那些擦伤不少,从胳膊上至后背处都有。
    需得每天换药,小心呵护,避免好了之后留下疤痕。
    只是这还不是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手臂的骨头断了。
    太医跪在地上,回答的有些战战兢兢:“伤了骨,那就得细细养着了。”
    骨头这不似皮肉,破了一层皮还能好,等着结痂掉落,不出半个月就能好的全乎。
    可是伤了骨头,那就不是轻的。伤筋动骨,这期间若是养的不好,那必然是要出大事的。
    “小主得小心将养着,伤筋动骨一百日,期间不可出任何差错。”
    沈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哪怕是心中早就有猜测,但听了太医的话,心中还是有些微微的失落。
    一百日,就是三个月……伤了筋骨,只能细细的养着。
    这三个月,怕是连万岁爷的面都难以见到。
    沈芙实在是没想到是这个后果,哪怕是淑妃因此降位,她依旧觉得不值当。
    “别担心。”万岁爷还在身边,自是看清了沈芙面上的神色。
    “这三个月你好好养伤,朕会时常过来看你。”万岁爷的掌心落在她的头上,动作宠溺的拍了拍:
    “不要胡思乱想。”
    沈芙看着万岁爷,一脸乖巧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无比的清楚。
    她这受伤,三个月不能侍寝。刚开始万岁爷对她怜惜,对她愧疚,自然是会时常来。
    可是时日一长呢,三个月的时间。后宫嫔妃那么多,万岁爷怕是早就要将她给忘了。
    沈芙心中担忧,面上却对着万岁爷乖巧的点着头:“万岁爷放心,嫔妾知道的。”
    *****
    沈芙九死一生,保住一命。
    可谓是受了不少的惊吓,好在的是她与紫苏都没事。
    但小宋子人可就惨了。
    当初为了保护沈芙,小宋子义无反顾的挡在沈芙面前,沈芙好端端的,唯独他身上多处受伤。
    最严重的是,胳膊上活生生的被撕扯下一块肉出来。
    沈芙特意叫了太医看过,好在伤口虽深,但胳膊却时保住了。
    “小主不用担心,奴才好着呢。”小宋子倒是乐观的很,举着绑着纱布的手对着沈芙。
    笑眯眯的宽慰他:“奴才能保住一命就己经是万幸了,好在的是小主没事。”
    沈芙看着小宋子如此,心中不可谓不感动。特意塞了银子让太医好好照看,又派了两个小太监照顾小宋子的饮食起居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从小宋子的屋子出来,沈芙还忧心忡忡:“万岁爷赏我那些补品你悄悄儿塞些到小宋子那儿去。”
    这下一病,万岁爷特意让送来不少的好东西。什么人生鹿茸,燕窝之类的,沈芙看都没看,堆了满满一大箱子。
    左右这些东西她吃也吃不着,小宋子如此对她。她自然要小宋子好好补补。
    紫苏捂着嘴巴,惊讶的看向小主。
    万岁爷赏赐的这些,寻常的嫔妃见都见不到,小主竟是这么就随意赏给了小宋子。
    但仔细一想,小宋子也算是为小主拼过命了,小主如此对他也没毛病。
    紫苏心中暖暖的:“小主您放心吧,我一定会一日三次的往小宋子那儿跑,一准将他照顾的好好的。”
    小宋子手臂受了伤,如今小主也跟着伤了骨头。
    紫苏扶着沈芙进屋,忍不住的道:“万岁爷选择提前回京,怕是因为小主。”
    本是要在这玉泉山中过完中秋再走,一大早万岁爷就下了令,说是决定提起启程回京都。
    这次随行的太医虽不少,但治骨头的还是宫中的宴太医更出名。
    只怕就是因为如此,万岁爷才会决定冲冲回京。
    永安殿内奴才们上上下下正在收拾东西,沈芙只能在偏殿中坐下。
    她低头喝着碗中的安神汤,边道:“回去也好。”
    再这玉泉山中也算是住了不少时日了,说什么也的确是该回去了。
    沈芙面色沉吟着:“只是不知这次回京的名单有哪些。”
    有些人还是适合留在这儿,一辈子都别回去才好。
    紫苏跟在沈芙身边,瞧清楚沈芙面上的神色,心中揣摩出几分意思来。
    沈芙这次之所以前身而退,可谓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缺一不可。
    再加上一早就怀疑沈清如腹中的胎儿有问题,这才得以脱身。
    可就算如此,小主依旧是受了不轻的伤。若是再来几次,小主只怕是再得要脱一层皮。
    “淑贵嫔自然是要跟着回去的。”万岁爷只是降了淑贵嫔的位份,但到底多年的情分再,这次回京必然是不会留下她。
    “至于沈清如……”万岁爷怒气至极,昨日晚上就接连下了好几道圣旨,其中桩桩件件都是沈清如的罪名。
    将沈清如首接贬黜为庶人,如今听说被拉到了拆房里,生死不明。
    紫苏上前,捏着沈芙的肩膀:“沈庶人这番下场,若是回了京都只怕是会对小主不利。”
    沈清如犯下任何的滔天大错,前面都是冠着个沈字。
    沈芙哪怕是有通天的本领,这一点也都是改变不了。
    “自然是得想个法子,让她永远都回不去京都。”
    沈芙捧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要不,小主想个法子?”紫苏站在一旁,轻声儿试探。
    淑妃如今是淑贵嫔,虽是失去了宠爱,但她入宫多年,哪怕是短暂的降位到底根基还在。
    但是沈清如却是不同了。
    她如今被贬位庶人,己经完完全全遭受到万岁爷的厌弃。
    再说了,这深山中野兽众多,要想悄无声息的死个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如今生死不明,死了,也没人会奇怪的。”
    沈芙听到这话,转过头轻轻地看了紫苏一眼。却是摇了摇头,轻笑着:
    “错了,越是这个时候,反倒便越是不能动手。”胳膊传来阵阵疼,沈芙耐着性子捏了捏。
    平淡道:“如今整个后宫都是知道,我与沈清如不共戴天之仇,她一死,你觉得众人会怀疑谁?会觉得是谁动的手?”
    没等紫苏回答,沈芙就道:“到时候所有的罪名都只会安在我头上。”
    甚至于到时候万岁爷都会这么想,觉得她心狠手辣,咄咄逼人。
    一个枕边人,如此狠心,落在万岁爷眼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沈清如是死是活,对沈芙来说如今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她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这辈子也再无出头之日。
    沈芙何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她摇头轻笑着,这时,门口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黑瘦的小太监冲了进来,跪在沈芙的脚下:“小主。”
    沈芙认得此人,之前她特意派她去看着沈清如的一举一动,这人做的极好。
    瞧见她,沈芙低头抿了口药汤,淡淡问:“出什么事了?”
    小太监抬起脑袋,面容惊恐:“小主,沈庶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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