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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地下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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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红旗厂厂区西边就是淮河与洪泽湖交汇处。
    水上渔民,包括附近村民,每天在红旗厂职工下午下班前,都会将捕捞上来的水产品弄到这个临时摊位售卖,兑换成钱或者布票粮票,以贴补家用。
    对于附近村民和渔民来说,红旗厂这家部里直属军工企业,是整个都良市最有钱的单位之一,职工都端着铁饭碗,个个肥的流油,靠着工分生活的附近村民和渔民,没事就下河摸鱼捞虾捉黄鳝,卖给这些有钱的红旗厂干部职工。
    而且,这些村民和渔民清楚,红旗厂职工中午一般不买菜做饭,就在厂里食堂用餐,毕竟从厂区回到宿舍区,来回时间上有些吃紧。
    所以,他们都赶在下午下班前,把地里的水里的产品弄过来。
    正因为如此,此刻的摊位上,不仅仅有各类新鲜蔬菜,而且有四五个摊位,还摆着水产品,各类鱼虾,黄鳝,老鳖,河蚌和大小田螺。
    正准备弯腰看看一只竹篓里黄鳝的蒋玉萍,听到有人跟她打招呼,立马又直起身子。
    一看眼前之人,便笑容满面地招呼起来。
    “啊,是陈大姐陈主任,您也来买菜啊?”。
    陈大姐叫陈幼兰,是一把手书记周淮海爱人,解放前是个老地下工作者,解放后,从隐蔽战线公开了身份,随着丈夫周淮海来到了红旗厂,先在政治部做副主任,去年55岁退的休。
    这个老地下党,对于普通职工不一定能认识她,也不一定知道她的过去身份,但蒋玉萍作为中层干部秋景文妻子,不可能不认识陈幼兰,因为陈幼兰平时有个头痛伤风,到医务室总喜欢找蒋玉萍看病,一来二往彼此了解的更多。
    两个人相互打了招呼,陈幼兰告诉蒋玉萍,丈夫周淮海最近胃不舒服,食堂饭菜不合胃口,她就在家做些饭菜,帮丈夫养养胃,反正退休在家没事干。
    周淮海在蒋玉萍手里也看过病,她还建议领导去省中医院找中医专家,开些中药调整一下,西药治胃病只能缓解眼前病痛,但从长远来说,还是要中医调整和自身养成良好饮食习惯。
    因此,她望着陈幼兰说:
    “陈主任,我跟周书记说过,建议他去省城找中医专家看看,开些中药调整”。
    陈幼兰笑着回应:
    “蒋医生,谢谢你,老周回家跟我说了你的建议,这不,工作忙一时走不开,现在又遇到了调查组进驻厂里,又突然发生了谋杀案,老周就更走不开了”。
    说到这儿,她望着蒋玉萍,带着好奇心问道:
    “我听说退休职工牛大江上吊自杀了,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蒋玉萍就把魏红尸检结果告诉了陈幼兰,并把市局派来的法医,正在进一步进行尸检也告诉了对方。
    陈幼兰听了之后,‘哦’了一声,然后若有所思。
    过了几秒,她摇了摇头表示不可理解。
    “你说说看,老牛退休了,儿女们都成家立业了,不应该自杀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蒋玉萍笑问:
    “陈主任,你是个老地下工作者,以你看,牛师傅会不会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怀疑他杀的可能性大一些,要不,老牛有足够的自杀理由”。
    “陈主任,谁会杀害一个退休职工?除此而外,还是什么原因,而且在他家中?”。
    “这个不好说,但既然尸检结果是上吊自杀,应该不会错,关键是他为何要自杀?”。
    “我也问了魏红,排除了牛师傅有重大疾病可能,您说,他会不会掌握了敌特分子情况,受人威胁而选择自杀?”。
    陈幼兰似乎对蒋玉萍的这个推理很感兴趣。
    “嗯,蒋玉萍,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很有可能,这个牛师傅知道潜伏特务情况,特务抓住了他的把柄,逼他自杀,或者把他杀害,伪装成自杀假象。当然,一切要等公安同志侦破了案情,才能水落石出”。
    两个女人,就牛大江自杀案,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和推理起来。
    陈幼兰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望着蒋玉萍又道:
    “蒋医生,我听老周说,你儿子秋收警惕性和觉悟很高,主动向公安同志汇报谋杀案被害人刘向海情况,小家伙才十多岁吧?”。
    蒋玉萍听了内心一惊。
    儿子秋收被公安同志带到招待所反映刘砶寒情况,这一点蒋玉萍一开始并不知情,后来还是邵剑告诉了她,而秋景文虽然知道,他也没有打电话告诉妻子蒋玉萍。
    虽然蒋玉萍内心很是吃惊,但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陈幼兰是在赞美和表扬秋收。
    她望着陈幼兰笑了笑:
    “陈主任,秋收一个小屁孩,他能反映什么情况?”。
    陈幼兰却摇头笑了笑。
    “蒋医生,对于公安同志来说,任何蛛丝马迹,对破案都有用,那个刘向海我看了照片,脸上那块疤痕,明显是多年前让手榴弹之类的武器给炸伤的,我感觉他身份不简单”。
    蒋玉萍心里明白,陈幼兰是个老地下党,在战争年代应该受过训练,能从刘砶寒照片上一眼看出,那块疤痕是手榴弹炸伤一点也不奇怪,而且判断刘砶寒身份不简单,也能理解。
    蒋玉萍刚准备回应,她身边一个中年男子望着她说:
    “这位姑娘家,我这黄鳝是自己逮的,便宜卖给你,你要不要啊?”。
    蒋玉萍随口一问:
    “多少钱一斤?”。
    中年人咧嘴一笑:
    “姑娘家,我又没带杆秤,就几条,你自己看着给几个钱都行,我的孩子生病在床上躺着,我急着要赶回家”。
    站在一旁的陈幼兰见此情况,立马道:
    “蒋医生,你先买黄鳝吧,我也转转,买些新鲜蔬菜”。
    蒋玉萍应了一声,便蹲下身子。
    竹篓还潮湿着。
    里面有四五条黄鳝盘绕在一堆。
    其中有一条足有小黄瓜粗细,金黄色的身段和头部明显出类拔萃,而最小的一条,也差不多有大拇指粗。
    “老乡,你这黄鳝有点多了呀”。
    蒋玉萍虽然是个医生,但每回买菜时,对附近村民都很尊重,常常以老乡相称。
    那中年男人一看这么漂亮的女人称他老乡,男子汉的脸,竟然闪过一抹羞涩表情。
    他极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咧嘴笑了起来。
    “姑娘家,随便你,想买几条都可以,只是总有才五条,剩下来也不好卖了,如果不是孩子生病,我也可以慢慢再等等”。
    中年男子两次提及孩子生病。
    作为医生的蒋玉萍,不可能不关注,便望着中年男人。
    “你孩子生了什么病呀?”。
    “得了打摆子,浑身发冷,在床上用被捂着呢”。
    蒋玉萍自然清楚,老百姓所说的打摆子病,在医学上就是疟疾病。
    这是一种由人类疟原虫感染引起的寄生虫病,临床上以反复发作的间歇性寒战,高烧和出汗等,也是夏日里常见的病种。
    “那你孩子多大?”。
    蒋玉萍望着眼前男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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