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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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傅轶不否认,也不承认。
    苏风眠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可能就是在刚才,看见季知非在群里和其他同学说话,却不回复自己的消息,不拒绝也不通过,纯粹的忽视了。
    就是这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心底埋了多年的种子终于被抛进大海,发出细细弱弱的扑通一声响。
    苏风眠等叶傅轶吃完牛排,坐他的车回了家。只不过,叶傅轶让他坐了副驾驶座。
    苏风眠拉下安全带,叶傅轶倾斜身子,替他拽了过去,动作流畅,安全带顺利地卡进了锁槽。
    “谢谢。”
    “你现在不用随时随地说谢谢,你知道,有些事是我该做的。”叶傅轶说话的口吻一如既往的说教,不过在说教后,在苏风眠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叶傅轶坐直了身子,踩下油门,车子开了起来。
    苏风眠望着前方的夜路,霓虹灯流水一般地跑过,苏风眠想起了季知非的头像。
    “你谈过很多次恋爱吧叶先生。”
    “叫我傅轶。”叶傅轶打开了转向灯,在车内听得到“哒哒哒”的声音。
    几秒后他才关掉,在前方的左转弯处掉了头。
    “是很多,你介意?”
    “不介意啊。”
    “你可以介意。”叶傅轶说,“我不介意。”
    他话音刚落,两个人都笑了。
    苏风眠心情明媚了些,只是笑着笑着,他的笑容还是僵在了脸上。
    车子里又安静了,行驶一会,叶傅轶把车靠边停下,他并不知道苏风眠家在哪里。
    于是他问:“你家在哪?”
    “去你家吧。”苏风眠轻声道,偏过头看他,“我没带钥匙。钥匙落在医院了。”
    “风眠,你在撒谎。”叶傅轶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凑近亲吻苏风眠。
    苏风眠迎合了他的吻,比白天那个要炽热一点点。
    苏风眠知道,自己的盛大暗恋,到今天是真的要结束了,这个单向马拉松跑得有点久,心底积压的情感似乎也没有得到缓和,所谓了应了车里那句正在播放的歌词,我爱你到最后不痛不痒吧。
    对他来说,叶傅轶是一个新的选择。新的选择,不代表是好的选择。
    苏风眠看不懂叶傅轶,甚至是一窍不通的不懂。
    叶傅轶的吻越来越深,苏风眠有些喘不上气,被他压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这时苏风眠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但被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掩盖住。
    第7章
    浴室花洒的声音像是夏季暴雨,十几分钟后,暴雨停了。
    季知非随意裹了一件黑色反面绒浴袍,从浴室走出来,进入充盈了暖气的卧室。全程,他袒露的肌肤不会受到一点点的寒凉,可谓是养生老手了。
    地热毯的运作供暖让房间略微干燥,季知非用了一点在泡沫剧播出后紧跟着做广告的品牌润肤露,便坐在柔软的床上,以研究人员的心态对待苏风眠方才的好友申请。
    季知非的家很宽敞,并非是使用面积足够大而宽敞。
    他家只有一百平米,只是杂物少,人也少——长期就他一个人住,这两天好不容易来了个远房表弟,结果今天他留了张纸条,说自己要去比赛了,又搬走了。
    因此显得房间像一个句号一般,寂寞空荡。
    特别是客房,连一张床都没有。表弟在的时候,往木地板上铺一条棉摊子就睡了。
    季知非的父母已经年过七旬,他们不会千里迢迢从南方赶来北方看他们的儿子之一——季知非有两个哥哥,他们一个去了美国读工商管理,现在是一家美国企业的二把手;一个在英国读全球历史,现在还在那所大学,当了个老师。
    这么看来,季知非是他父母唯一一个不国际化的儿子,他的父母并不在意他是否走向世界,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靠炫耀儿子们来抬高他们在众多老太太老头子之间的地位。
    前不久,季知非从他的父亲那得知他的母亲又创立了什么慈善机构,从他的母亲那得知他的父亲又投资了什么小微企业。
    年过七旬的二老,忙得很。
    他们一家子都忙得很。
    但是话说回来,论高考成绩,他不是最差的,反而是最好的。
    也就是因为成绩好,所以留在了国内读大学,那所一流大学学科里,当年分数线最高的就是医科,所以他学了医,充分利用了高考的每一分。
    来北方的十几年里,季知非搬过几次家,从四环的父母资助下的两百平米大公寓,搬到这里,一间全靠自己工资买来的二环线上一百平米的小平房。
    不过,来这里后,他不仅没避开恼人的立交桥高峰期那万里长城般的堵车,反而碰上了一条堵塞得更严重的,从家去往静荣医院的路。
    几乎四面八方的车汇聚到这里,就像大动脉一样。
    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在这样道路旁的小区为什么价格会比四环高。房子面积还比四环那间的小。
    季知非承认自己对于钱,是有些计较,谁还不计较钱呢,纵然他再有钱,也是他熬夜救命换来的。
    当然了,季知非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认知,只不过他从前没有可以拿来寄托精神的对象,也只能拼命赚钱了。
    季知非在床上坐了一会,又去了洗手间,拿毛巾擦干头发,再取出吹风筒,对着冷风吹了一会,头发被毫无章法的吹法吹得凌乱如巢,堆叠在他脑袋上,他也没什么心思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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