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肯定？”姜眠冷声问道。
    “赵胜海有一次跟他通话，我听到他叫那人顾先生。”
    顾先生？
    姜眠眉心微蹙。
    她在脑子里进行搜索。
    搜索完，她也没想到除了顾长风以外的人。
    “当年姜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司煦淡声问道。
    顾长风脸色一变。
    他半天没说话，看来是很不想说这个事情。
    顾择溪看他，轻叹了口气，“爸，你就说吧。”
    顾长风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握，声音沙哑地说道：“当年我也参与了围剿姜家计划。”
    他这话一说出口，风暴瞬间席卷整个病房。
    姜眠满脸阴郁，“姜家的围剿计划？”
    “是。”顾长风垂头，“当年丰城引进了大批项目，姜家作为丰城实力最强的企业，其中好的项目根本落不到其他企业头上，所以赵胜海发起了姜家的围剿计划。”
    “但加入了这个计划以后，我才知道，真正发起这个计划的人是他背后的那个人，也就是顾先生。”
    姜眠眉心微蹙。
    他说的与赵安说的有出入。
    不过她没急着说什么，等着顾长风继续说下去。
    “姜眠，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会让你觉得我是在为自己脱罪，但我当时加入那个计划是一时糊涂，加入以后我很快就后悔了。”
    “我想退出，可那个顾先生让我见识了，我要是退出会有什么下场，所以我只能成为他的傀儡。”
    司煦锐眸微眯，“什么下场？”
    “当时仅次于姜家的孟家，一夜间家破人亡，一个都没留下，这事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
    姜眠当然看到过这个新闻。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这起案件还会在网上被网友们时不时提起。
    因为太过诡异。
    孟家一家六口被发现的时候，全都趴在餐桌上，餐桌上的菜里检测出了老鼠药。
    孟家的家主叫孟安良。
    保姆说那天孟安良给家里所有做事的人都放了假，让她们全都离开。
    再结合孟安良留下来的遗书，这起案件很清晰明了了。
    只是就在警方要结案的时候，一个女人冒了出来，她说孟安良不可能会自杀，因为孟安良在死亡的前一晚跟她保证，明天就跟老婆去民政局离婚。
    那下药的人就是他老婆了？
    可这样孟安良的遗书就没办法解释了。
    网友们纷纷猜测。
    最后，大部分网友都认为是孟安良的老婆不同意离婚，孟安良决定杀妻，而他用的杀人手法，为了不让自己有嫌疑就需要写一份遗书。
    但没想到他的妻子在他提出了离婚以后疯了，也想杀了他，甚至想让她自己，包括一家人都跟他一起死，便在饭菜里下了老鼠药。
    这样推理确实能解释。
    可是网友毕竟是网友，更何况警方断案是要讲究证据的，光凭推理可不行。
    这起案件最后的结果，警方并没有向外公布。
    “孟家不肯加入计划，所以落得了那样的下场，肯定是顾先生做的。”顾长风面露惧色。
    他无比确定这件事情。
    姜眠沉思了半晌，而后问他，“你为什么会后悔加入这个计划？”
    “姜大哥是个好人。”顾长风坐到旁边的病床上，双手抓着头发，脑袋低垂，“当年是姜大哥帮我们这些人把公司做起来的。”
    “我们都是跟姜大哥一个村子里出来的，那时候丰城发展不好，我们都跑去了大城市寻找机会，只有姜大哥留在了丰城。”
    “大城市不是那么好混的，我们没钱没人脉，也没什么文化，想闯出一番事业太难了，最后只能是给别人打工。”
    说到这里，顾长风眼眶泛红了。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讲述，“在外打工了几年后，我们陆陆续续回了丰城，回来以后才知道姜大哥自己开了公司，而且还把公司开的风生水起。”
    “他没有嫌弃我们这些同村的，提出帮我们创业，他借给我们创业资金，而且不要利息。”
    “参与了围剿姜家计划的我们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连畜生都不如！”
    他说完，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姜眠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这些人都是谁。”
    之后，顾长风把这些忘恩负义的人都告诉了她，姜眠记到了备忘录里。
    她看着这些熟悉的名字，怒火席卷她的大脑。
    这些人在她入职鼎荣后都接触过，但其中很多人面对她的时候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愧疚的样子，甚至有几位还想潜规则她。
    其中赵胜海最为可恶。
    也是，他是唯一可能知道那个顾先生真实身份的人，害了姜家主谋身边最忠实的狗，他能对她父亲有多少感恩和愧疚之心。
    应该说一点都没有。
    姜眠关上手机，看向顾长风，“你最后也拿了好处。”
    “是。”顾长风轻叹，“我可以还给你，现在对我来说，除了我的家人平安健康以外，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姜眠没说话。
    低头沉思良久的司煦抬起头，淡声问道：“既然你们背后的人不是我父亲，那你背后的人为什么会让你杀了自己的妻子？”
    他妻子调查的是司煦母亲的那场车祸，出事前调查的也是司楠。
    跟那位顾先生能有什么关系？
    顾长风眼眸一闪，“你会这么问应该就是认定了那场车祸是你父亲的手笔。”
    司煦冷笑，“不然呢？”
    “我觉得未必，不过也有可能真是他做的，说不好。”
    他没多说什么，司煦也没有问什么。
    “顾总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姜眠问道。
    顾长风平叹了口气，“你让我自己想，我一时间也想不到，等我想到了其他……”
    “那我问你好了。”姜眠打断他，眼神晦暗难明，“我父亲是死于自杀吗？”
    顾长风面色一黯，“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完成我该做的事情以后就带着我妻子和择溪去了国外，算是逃避吧，我回来的时候姜大哥已经……”
    姜眠面色如常地点头。
    “我要是还想到了什么会告诉你们的，所以司总，您可不可以保护好择溪的安全？”顾长风目光恳求地望向司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