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经理，您的咖啡。”
    周绮思把咖啡杯放到了发呆的姜眠面前。
    姜眠回过神，抬起头冲周绮思笑了笑：“谢谢。”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苦的忍不住蹙眉。
    周绮思注意到，紧张地问道：“姜经理，是不是糖放太少了？”
    姜眠笑着摇头：“没，我就喜欢喝苦的。”
    甜会使人上瘾。
    就像生活一样，总是过得太甜就吃不了苦了。
    所以，她不想，也不能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太甜。
    周绮思满脸担心地看着她：“姜经理，我感觉您最近状态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舆论风波过去，姜眠回到公司以后，项目部的人每天都能感觉到她周身弥漫着低气压，因此一个个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就连张彩丽和赵端雅见到她都绕着走。
    “不需要。”姜眠托着额头，看办公桌上的文件：“你出去忙吧。”
    “好……好的。”
    周绮思满脸担心地出去了。
    姜眠盯着文件看了几分钟，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有些心烦地合上文件，拿起来扔到了一边，身体往后倒。
    自从那天晚上司煦离开以后，她心里就一直烦躁到现在。
    这个男人是真的该死。
    明明她之前都已经适应没有他存在的生活了。
    姜眠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没关系，她可以再适应的。
    他气成那个样子，以后应该不会再跟她纠缠了。
    就让这段感情彻底结束吧，她真的累了。
    调节了情绪，姜眠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
    时间飞逝。
    元旦前夕，南城下起了雪。
    姜眠下午休息，跟沈重一起去看望林志成。
    他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就是下半身有时候会突然不能动，为了安全起见，他坐上了轮椅。
    庭院里种了几棵梅花树，林老爷子坐在梅花树下喝茶赏梅。
    看到姜眠的车进来，他放下茶杯看管家：“去准备茶点。”
    管家笑着点头：“是，我这就去。”
    姜眠把车停到林志成身后不远处，下了车快步走过去：“林爷爷，你在外面坐多久了？”
    “刚出去来没几分钟，冻不着。”林志成抓住她的手，满脸慈祥：“倒是你，是不是穿太少了？”
    姜眠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羽绒服，忍不住笑：“我已经没办法再穿更多了。”
    林志成捏了下羽绒服，微微蹙眉：“太薄了。”
    “真不冷。”姜眠握住轮椅把手：“我推您进去。”
    进了屋子，沈重把路上买的水果和补品递给佣人。
    林志成看见了，笑着说道：“都说了来看我不用买东西，我这么有钱，能缺什么少什么？”
    姜眠低笑，弯腰看他：“林爷爷，您现在没钱了，都给我了，您忘了吗？”
    林志成拍了下脑袋，假装忘记了样子：“瞧我这记性，姜丫头，我的钱都给你了，你可得给我养老。”
    “行行，我给您养老。”
    姜眠边说边推着老爷子进了客厅。
    沈重跟在姜眠身后，目光追随着她。
    哪怕司煦跟他说了那些话后，他还是压不住想向姜眠靠近的心。
    人是没办法轻易放下某个人的，更没办法在什么都没尝试之前就放下。
    管家端来了茶点。
    姜眠坐到沙发上，端起一杯红茶递向沈重：“你爱喝的。”
    沈重愣了一下，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有些激动地伸手接过：“谢谢。”
    她竟然注意到了他爱喝红茶。
    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对对方的每一个举动产生联想。
    她这样说，这么做是不是代表也在关注着我，喜欢着我？
    然后，越陷越深。
    人就是喜欢自我攻略。
    林志成看着沈重，嘴角轻轻勾起：“我听丰城那边的人说鼎荣集团的ceo最近像是发疯一般在商界搞事情，不少人被他害得赔了钱，仗着在商界地位高就乱来，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姜眠喝茶的动作一顿。
    自从那天过后，司煦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他，这个人对她来说逐渐变成了一个符号，存在但与她没什么关系。
    “姜丫头，他还什么时候来南城看你？”林志成笑着问。
    姜眠继续淡定喝茶：“他来看我做什么？我与他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林志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停冲沈重眨眼睛。
    沈重看见了低下头，耳朵微微泛红。
    司煦发的声明让他心里的贪恋越来越大了。
    陪林志成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姜眠和沈重打算走了。
    林志成让管家从书房拿了一堆文件送到了姜眠的车上，叮嘱她没事好好看看。
    上了车，姜眠扭头看了眼堆成小山的文件，感觉头皮发麻。
    沈重看她一向平静的脸上露出了郁闷表情，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轻声笑：“看来林董是不想让你闲下来了。”
    姜眠苦笑：“有点后悔答应接手南丰了。”
    “要是太辛苦辞掉恒泰的工作呢？”
    “等所有项目进入正轨以后。”
    姜眠启动车子。
    沈重看着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在了一起。
    若是姜眠辞了职，他们之间就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了吧。
    就算见了面，也只会是打个招呼。
    可能招呼都打不上，到时候他与姜眠的身份地位相差太悬殊，他只能仰望她。
    车子开到公司门口停下，沈重下车之前犹豫地说道：“姜经理，您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姜眠笑着看他：“想请我吃饭？”
    沈重红着脸点头。
    “可以，我明晚有时间。”姜眠眸光微闪：“不过我希望你是以朋友的身份请我吃饭。”
    沈重没听出来她的话外之音，开心地说道：“好。”
    姜眠抿唇，抓了下头发，而后淡声开口：“沈重，你应该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沈重愣了一下，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
    “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姜眠的手放回到方向盘上，指甲轻轻抠着方向盘：“这样说你能懂吗？”
    她不喜欢吊着别人，无法接受的感情就要痛快拒绝。
    车内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