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小桃计谋(1)
这一日,众人很早便起来了。帝后也早早起身,梳洗一番后,便到了大厅用膳。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加上怀了身孕,皇后只喝了几口汤,便上了坐撵、
因此,皇后都先做了样子先上坐撵了,那些女眷自然也是不甘落后,都只吃了一点便上了各自的马车。
早膳早早撤退,皇帝也一声令下。队伍又起行了。
浩浩荡荡的仪仗,嗫人的气势。最先看到的是一片绿草,放眼望去辽辽无际。春日的清晨十分爽朗,阳光洒在地面上,明晃晃如金子一般澄亮。
皇后微掀起凤冠下的旒珠,欣赏着这片春景,倒也一番韵丽、偶尔一群鸿雁飞过,为这草坪上的静谧添了几分生气。
她转过身来,对着皇帝说:“陛下,北国真美。”
上次去南朝,路上看到的都是被大雪覆盖住的,呈一片白雪茫茫,这一次,褪去了银装素裹,绿葱葱得真叫人喜爱。
没有人会不接受她这一说辞,皇帝当然也是。
只听他哈哈笑道:“自是当然。”他微微一顿,“朕听说,洛阳也很美。”
“洛阳也是个好地方。风景优美,且地方十分繁荣昌盛。一点也不亚于平城。这一次去洛阳,正好可以观摩观摩,呵呵。”
他握着她的掌心,软软的,暖暖的。
经过几番转折,队伍终于到了目的地。
洛阳北郊邙山一带,正皇陵的所在处。它是一座坐北面南的砖室墓。外面是两根用大理石磨筑的圆石柱,直径大概有一米长,柱身还盘旋着赤龙。整个看起来十分庄肃、
只有帝后二人和几名大臣先是进去参观,里面是凌云殿,金宝璀璨,意态辉煌。
一名着衣朴素的妇人正跪在软垫上,闭着眼睛碎碎念着。
上面摆放的是灵位,先帝先祖们的牌位放在最前,帝后方感一阵肃然,也敬然地俯首膜拜。
几名大臣也跟着跪下去,三跪九叩后。众人才起来。
那时皇后才注意到默默跪在一旁的妇人,她缓缓移步过去,俯身看了一眼,一怔:“你……熙妃娘娘?”
熙妃睁开了眼睛,默默地看了眼她,见她如今珠冠凤裳,肚腹也明显地大起来了,她微微惊讶,不得不感叹时光的蹉跎,然,皇帝却如此加封这个女人……
她只站起来给他们福身行了礼,才淡淡说:“老身已不是什么熙妃,还请皇后谨言。”
皇后微叹了口气。熙妃本也是活生生的一个女人,先帝死了,便为自己的皇儿与她们斗,结果到最后,连儿子都没有了。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会不伤心,甚至说,她跟太子一样,都是恨她的。
她抬头忍不住又看了看熙妃。她记得刚去南朝时,熙妃便哭嚎着来华阳宫求她。那时的熙妃,虽说面上尽显憔悴之色,但如今呢,可是不见了一丝生气。
罢了罢了,熙妃过了这么大半辈子,能在皇陵清修,或许真是她心中期许的。
感觉到手心里传来一股暖意,她抬头,见皇帝正握着她的手,便微笑起来。
皇帝:“皇陵一年来甚少有皇家人来看望,幸得母妃体恤,到这皇陵中来守陵,苦了母妃了。”
“老身本便是先帝的人,为先帝守陵也本是应该的。若没什么事,老身且先退下了。”
得皇帝点头了,熙妃才漠然地退了下去。
夜里,风微凉起来。
帝后住在离皇陵甚近的牧场中。房间也都是上房,比起庄园里的布置设施华丽多了。
他们坐在光滑的石板上,皇后靠在他怀里,心中却是烦闷不已。
“怎么啦?”
她傻哼哼地笑,“陛下,你最近与我说话总会问这句话。”
皇帝哈哈笑了几声,“那你告诉朕,今日碰到熙妃,你是不是又不高兴啦?”
她摇摇头,压低了声音:“我不是不高兴。只是……只是心内很烦躁。”
“这是为何。”
她突然抓了抓他的衣领,手慢慢攀上去,搂着他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肩头上,像个小孩子般,怯生生地:“陛下。我总是觉得……我……我好像快死了。”最后一句话她压得很低,低得连自己也听不清。
但这种感觉却越来越浓重,每每与皇帝靠近,这种压迫感便会袭来。
她说不出缘由。但就是莫名的意识到了,死。
皇帝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然后是她的无可奈何,只默默埋在他怀里,睁眼时,又看到皇帝腰间的那玉坠在莹然发着光辉亮泽,她错愕不已,忘了告诉皇帝,只是紧紧地盯着它。
慢慢地,慢慢玉坠变得晶莹剔透,然后隐隐看到了一张黑色狰狞的面目,她一惊,吓得跳了起来。
皇帝起来,要去搀扶她,却被她挣脱开,他怔怔的:“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身体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陛……陛下……你,你可看到了……”
“看到什么?”
“玉……玉……”两眼一翻,十四娘倒了下去。
皇帝大惊,抱起她直往牧场外跑。
刘公公本是守在牧场外,见皇帝抱着皇后出来,震惊得赶紧上前问候:“陛下,皇后娘娘她,她这是怎么了?”
“快,快传太医!”皇帝急迫得眼底尽是血丝,抱着十四娘的双手也抖了抖。
刘公公也恍然过来,立即领旨令人叫了太医。
接下来,太医来了,一点也不敢怠慢的给皇后请了脉。
床帷拉下来,皇帝便问:“怎么样了?她可安好?”
话刚落下,他才发现,自己最在乎的,是她!那关心的程度,远远比孩子多了!
太医肃然道:“皇后心悸受惊,需要多加调养。”
皇帝悬着的心才搁下来,“如此,胎儿呢?”
他恭谨说:“胎位很正,并无大碍。娘娘只需多加休养,这两日切不再有什么惊吓到她的事便可。微臣先下去给娘娘开副药方子。”
皇帝挥挥手,“劳烦太医了,下去吧。”
坐在床边,掀起了帘子,握着她的手,喃喃地:“傻东西,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一惊一咋的,可如何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