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沈默的化凡路
洛都少了一间酒馆,也少了一位掌柜的。对洛都人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对王大柱一家,也只能说一句有人欢喜有人忧。王大柱整天闷闷不乐,好在,小孙子娶了李家的闺女,又给他生了两个重孙,在沈默离开的第五个年头,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留在他心底唯一的遗憾应该就是临死前没能见到老友一面吧,有些埋怨老友的不辞而别。
除此之外,洛都再也没有什么记挂着沈默的人了。
倒是南卿留下了一些传说,这些传说,每隔一个朝代都会出现好几次,只能当做是野史记录在案,有些野史,风一吹,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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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之海究竟是什么?从宏观意义上来讲,它就是一片海洋。至少,它看上去像是一片海洋。人的灵魂很难进入这里面,亦或者说,进入这里面的灵魂必然会灰飞烟灭。这片海洋,并不是真的一片海洋,而是由各种各样的法则汇聚而成的海洋,人的灵魂沉浸进去之后,就会被迫地接受到各种各样的法则。
沈默的化凡很简单,化成这海洋之中的一条鱼,在这海洋之中,找到天道的底层逻辑,真正的分析出属于自己的路。
打个比方,那就是进入了这片海洋之后,你的灵魂就会无时无刻地接受信息,无数的信息灌进你的脑海之中,你需要去分析,抛弃不需要,接受需要的。去理解,去了解它们。
但这个灌注的速度,足够让一名修士在短时间之内彻底变成这海洋之中的一滴水。因为,人,也是这片海洋无所逻辑之中的一种。
蜕变,就是沈默的化凡路。
或许他会彻底地疯狂,或许他会彻底的消失,真正成功的几率,不到万分之一。但他就是这么疯狂的一个人。他的疯狂是内敛的,正如他的傲气一样。只有在真正需要的时候才会被人所看到。
一如他在炼气期的时候便敢去算计筑基期的修士一般。
那种刺激,那种
无以轮比的战斗体验,一直是他所期待的。只不过到了后来,那片区域过于平凡了些,他再也没什么机会出手。即便是死在这里,他也心甘情愿。
他知道空在利用他帮助南卿,但同样的,南卿何尝不是他的助力。
法则之海,是一种只有唯心的力量才能够进入,沈默在前期做了许多的准备,绝地,那无字书,誓约、制约,都是他进入法则之海的必要手段。正常修士基本没什么可能进入这里,法则之海承受的是法则,简单来说,每个修士可能修的只是这片海域之中其中的一滴水,当他修炼到某种程度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能与这滴水产生联系。
而这个水滴会保护他,让他在法则之海之中印下属于自己的源纹。
然后从一滴小水滴开始,慢慢地熟悉这片地域,例如水法则、火法则亦或者其他东西。印下的源纹越多,他的实力就越强,甚至能够创造出术法。
这些术法,最低都是地阶的存在。
因为这些术法都是能直指质变的类型。
质变,便算是真正踏入修仙界的高手阶段了。
“噗通!”
一声清脆的入水声响起,一条浑身金灿灿的小鱼儿跃入了海中,还进入海中的时候,他便感觉四面八方无数的讯息朝着他蜂拥而来,他早就有所准备,不慌不忙地滑动着背鳍,在表层地区停留着,他在适应,适应这里的压力。
“咦?又是你?”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钻入了沈默的脑海之中。
“哟,元婴期?不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沈默感觉到鱼身上似乎有一只若有若无的大手摸来摸去。
“嗯……这算什么?化凡跑来法则之海化?这算偷渡嘛?真令人苦恼啊。”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沈默只感觉浑身寒毛直竖,虽然他现在没有汗毛这种东西。这一步他也早就料到了,法则之海必然有人守护,天道最注重什么?那无
非就是规矩,只要在规矩之内你不扰乱这世界,那就不算什么,反之则是瞬间灰飞烟灭。他想试试,钻天道的空子。
“嗯,要不就算了好了,反正估计你也活不了,补全规则这种事情太麻烦了呀。”那个神秘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并没有拿沈默做些什么。
沈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一个转身,消失在海面之上。
这里表面上看上去是海水,实际的质量比沈默想象之中要高得多。每游动一下,就仿佛被一块块铁锤敲击在自己身上一样,敲击的同时,还有着无数的讯息往自己的脑海里钻,这就属于身体和脑子双重打击了。
他略微前行了一会儿,便感觉整个人都不是人了,消失在了法则之海之中。
与此同时,南卿水中的无字书里面出现了一条鱼的画像,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源纹。这些源纹缓缓地朝着鱼身之中游去。
南卿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些奇异的变化,此时此刻的她,正处在丰朝北部的一处高峰之上,她自己在这座山峰之中凿开了一个洞,躲在了里面,静静地等待沈默地出现。
时间已然过去了三个月,每天都会翻翻着无字书。
这忽然出现的鱼儿让她感觉欣喜若狂,沈默还没事,不对,呸呸呸!沈默出现了!
只不过她并没有做什么动作,而是继续小心翼翼地带着这本书。沈默给她留了一封信,告诉了她,这本书若是出现了一条鱼儿,不用管,那就是他。不过鱼儿离去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需要抄下来。尽可能地抄,若是抄不了也不用勉强。
这个不用勉强沈默特地强调了,他说了,若是强行抄会损坏灵魂,若是南卿做了什么傻事,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他。
南卿自然是满心欢喜,毕竟,守着一本无字书,跟时不时有反馈的书,是不一样的感觉。若是每隔几个月就能看到他一次,那也不错。
南卿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