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年轻人跟在外面的时候不一样，年轻人的额头上，多出了一颗菱形的晶石。那晶石呈深紫色，仿佛就是长在年轻人的额头上一样。那年轻人看着沈默兴致勃勃地研究阵纹，也没有叫他，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也不说话，是一个极其有礼貌的修仙者。
    沈默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楼上的年轻人开口了：“看不出来吧，这个祭坛从一开始，就不是制造什么天道的祭坛。”
    “是嘛，我对这个倒是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你，究竟是谁？”沈默乐呵呵地问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没有印象，但估计就是那批落日宗的人之一。之前那老头说的那么多话他可没有全信。口供嘛，总归是双方都需要说一遍的。
    “我是谁？”年轻人笑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我在天空之城之中出生，越拥有了一个名为张寒的人的记忆，包括了张寒经历过的一切，你说，我是算张寒呢？还是不算张寒呢？哦，对了，那个正牌的张寒好像被你杀了，这我还要感谢一下你，省得我亲自动手了。毕竟，自己杀自己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事情。”年轻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张寒，落日宗筑基后期修士，当年也跟他一样，入了那个空制造的遗迹。可天空之城？是空？也没必要吧？所以，眼前这位是克隆出来的？
    “所以，在你的眼里，我算不算是一个人呢？”张寒微笑地问出了这句令沈默有些许寒意的话。
    沈默沉默了，这句话怎么答？复制人算人嘛？这要是说得清楚人类干嘛还禁制做人体克隆。这种哲学系的问题压根不是一句两句能解决的吧。而且！关键是哥们穿越的不是修仙界嘛？怎么忽然间科学了起来！玩蛇皮呀！
    “我也许是个人，但天道不认。我有记忆，有行动力，在我看来，我就是张寒，可我没有灵魂。即便我再厉害，最终也无法存活下去。唯有在这种鬼地方才能够存活。”
    “是谁创造了你？”沈默皱着眉头，他比较在意的是这样，至于是不是个人这种哲学问题。这主要得看眼前这个人自己怎么想，觉得自己是就是咯。觉得自己不是就不是嘛，沈默又不认识他，关他屁事。
    张寒看了沈默一眼：“这个答案很重要嘛？”
    “不重要嘛？这种问题你不应该去询问你的创始人嘛？”沈默就奇了个怪了，你知道谁创造了你，这种哲学系的问题你不问他，跑到这儿来搞风搞雨？
    “他说了，在天空之城找到一些资料，好奇之下就把我做了出来。说完之后他便离开了。”
    沈默：“？？？”这人是魔鬼吧！！
    等等，在天空之城找到的资料？沈默觉得自己要捋一捋，也就是说，在空收回天空之城之前，有人进入了天空之城，还不是山！若是山，是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的。有第三方参与了这件事。当年的遗迹事件，事实上，并非只有萘洛天参与这一点沈默是清楚了，因为情报的关系，萘洛天还跟万宝商会合作了。
    也就是钱多多那个胖子，这一点，是后来才知道了。不过最后没造成什么损失，反而令这个分部的万宝商会提高了一个档次。飞雪宗也就没有追究万宝商会的责任，而事实上，飞雪宗也没那个资格。顺带出售情报，万宝商会虽然不会这么做，但不代表着他的情报系统弱，在判定了这次遗迹对万宝商会有着足够的吸引力之后。
    钱多多那个胖子毫不犹豫就把许多讯息卖了。
    空也就是在钱多多的帮助下拿到了许多人的讯息，原本的计划也只是让一些手下假冒其他宗门的人，然后诱拐他们拿到该拿到的东西。
    可这个计划，明显被第三方看在眼里，并且参了一脚。
    这个人是谁？没有人知道。
    “是凌云嘛？”沈默问了一句，感觉不怎么像，凌云从进去到出去，也不过是金丹期的修为。而且据他所说，一直在想出去的法子还
    有奶孩子，不会有空研究那么深奥的东西，还做成功了。关键是人家凌云进去的时间也不长。
    “他什么都没说，跟你一样，是个谨慎且自信的人。”张寒朝着沈默的左手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这样啊……那你吸引修士过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听那老头说，你要弄死我们？”沈默也不纠结这种谜题了，一环套一环的，后面有大把的时间跟钱多多那个胖子慢慢问。
    “为什么要弄死你们？”张寒不解地问道。
    “你不是要这里的天道嘛？”
    “我说了，这里不是制造天道的祭坛。”
    “那这里是？”
    “制造灵魂的祭坛，我需要一个灵魂，就这么简单。”
    “灵魂？也能制造？”沈默觉得这事儿很扯淡，这一会儿天道的，一会儿灵魂的，他真的就不知道该信谁的了。
    “原本是不行的，但在阴差阳错之下，已经差不多了。原本，他们是想制造天道不错，抽离灵气，让天道显现，可他们想让天道拥有自我意识，为他们所用。那就不是天道了，而更可笑的是，他们居然献祭自身。为的就是补全这方天地的灵魂。“张寒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点复杂，你等我捋一捋。”沈默有些头疼，有点听不懂，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的意思是，天道和灵魂，本质上是一样的东西，只不过灵魂有了情绪，而天道没有？”
    “不错，有了情绪的天道不足以承受那么驳杂的讯息。”张寒点头。
    “那你算什么？”
    “张寒，缺魂者，这方天地的天道，这些称呼都可。我虽为张寒，但我并没有灵魂，所以我没有任何的情绪，我只会做一些对我有益的事情。我有的知识张寒的记忆罢了。可他的记忆，相对于天空之城之中的，差得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