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果然还是大师姐对云溪最好，不像二师姐，带走云溪的臭男人连个招呼都不打。”
    云溪嬉笑着往凤舞的脸颊上凑过去亲了一口，随即风风火火的甩门而出。
    “大师姐，云溪先走了！”
    “你不等白鹤来了一起吗？”凤舞摇了摇头，看着已经消失的残影喊道。
    “白鹤飞行的速度太慢，云溪哪里等得及？到时候让白鹤自己飞来明州城载我们一道去绝妖山就好。”
    声音到后面已经越来越薄。
    “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性子是一点也没变……”
    留在房间里面的凤舞再次摇头，回首之际不由看了一下床榻之上另一个盘膝团坐的凹陷处，先前，那个臭男人就是在那个位置。
    他救人施展手段的时候，真的是格外认真……
    只可惜，自己与他之间，除去年龄的屏障以外，最大的就是飘渺幻府这四个字了。
    “后悔吗？”
    突然，凤舞的身前飘出一道虚影，却是一个老妪的形象，妆容气质看起来都是来历非凡。
    “师祖？”
    凤舞一惊，没想到师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立刻便准备行礼。
    然而她的动作却被僵住，仿佛被一股巨力托着膝盖。
    “飘渺幻府的府主，向来只尊天地，不遵其他，这一点不可忘却！”老妪淡然道。
    “是，师祖！”
    凤舞正色回身。
    “后悔吗？”
    “啊？”
    “我说，你的师傅们选择让你继任飘渺府主这个位置，你现在有没有为你当时的选择归属而后悔。”
    “徒孙不敢后悔！”..
    “不敢？也就是悔喽！”
    “徒孙不敢！”
    “又是一个不敢？是在确定老身的不敢还是悔的不敢？”老妪眯了眯眼睛说道，“自你继任飘渺府主以来，老身就有一缕残魂跟着你，今天，算是第二次现身。”
    “第二次？”
    凤舞悚然一惊，浑然未决。
    “第一次是云溪小丫头首次发作的时候，只不过，老身当时并无能力让其复原，只是稍微压制了一下。”
    “凤舞替小师妹多谢师祖施手之恩。”凤舞拱手道。
    “既没成，何来施手？休要胡说。”老妪却反驳道，“倒是现在，我还问你一遍，你后悔吗？”
    听到师祖的第三次逼问，凤舞这一次却是犹豫了足足有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最后终于说到：“不后悔！”
    “当真不悔？”
    “不悔！”这一次，凤舞不再犹豫。
    “你不后悔是对的。”老妪像是松了口气，“如若不然，你若遵从本心而往的话，势必会碰个鲜血淋漓！”
    凤舞默然。
    “即便是云溪，也很难说。”老妪似乎看出凤舞的那一丝失落与不甘，接着说道，“你们与他的命格，不在一列！”
    “徒孙不明白。”
    这一次，凤舞不再是为自己而问，而是替自己的小师妹而问，如果知道自己的小师妹也可能碰得头破血流的话，她就是当一回恶人也甘愿。
    当然，前提是他要知道缘由！
    “此乃天机！”老妪也犹疑了良久，最后却只是说出这么一番话，“天机，自是不可泄露！”
    “那云溪她？”
    凤舞却有些着急。
    “各人自有命数，如果想要更改自己的命数，在于自身与自身的有缘人！”老妪道，“此事不再谈！我此番出来，旨在让你叩问己心！”
    “凤舞明白。”
    凤舞点了点头，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也知道，刚才与云溪开的玩笑也好，半是认真的语气也好，都只能成为过去。
    “时值昆仑动乱之际，却也是英雄、奇才辈出的时代，飘渺幻府要时刻走在前列，只因我们是飘渺幻府！”老妪道，“凤舞丫头，老身知道压在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但你得担起来！”
    “凤舞明白！”这一点，凤舞已经有心理准备，随即心里一动，“师祖，绝妖山之行，师祖会前往吗？”
    “规则，不可更改！老身不会去。”老妪正色道，“不但老身不回去，你先前所提及的那些老家伙，都不会去！”
    “规则？”
    “等你到摘去飘渺幻府府主之位的时候，你也就会明白这规则二字的力量了。”
    “那魔门邪宗那边？”
    “原则上也不会出现。”
    “原则上？”凤舞的嘴角莫名地露出一丝嘲讽，如果是那个男人，或许早就骂开了吧。
    “如果他们真的出动了，那我们当然也会动。”老妪接着说道，“但规则秩序，我们一方绝不会率先打破！”
    “哪怕是面临吃亏？面临极大的风险吗？”
    “哪怕！”
    “凤舞明白了！”这短短的几分钟，她说出了三个明白，然而，她却多么希望自己糊涂，希望自己不明白。
    肩上的担子莫名的加重了数倍，自己的自由却完全被封锁，她成了注定成就孤独的一个。
    这莫大悲哀的荣耀，却是让她顿生无限酸楚。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老身只能说，如果昆仑大陆这方天地之间有变数的话，那莫云昊会是一个！”老妪看到了凤舞眼眸中的那种复杂，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这原本不打算说出的话说了出来，“言尽于此！”
    说完，老妪的虚影自凤舞的眼前消失不见。
    “吱呀！”
    几乎同时，房门被推开，雪女走了进来。
    “你不是已经回冰雪之城了吗？怎么还到这里来了？五朵小花呢？”
    凤舞当然懂得分寸与收敛，毕竟上位多年。
    “最小的那朵放心不下莫云昊那小子，跟过去明州城了，那四个也说自由闯荡一番，我也就任由她们了，反正也就几天的时间。”雪女笑着说道，“你，真的想通了吗？”
    “啊？什么？”
    “红药当年闹腾的时候，我还教训过她呢，倒是没想到她教训自己的晚辈起来，居然也跟她的老师祖学的一个样。”雪女侃侃而谈道，凤舞闻言却是浑身一震，瞳孔骤然紧缩，神情之间满是惊骇。
    缘何？
    她凤舞的师祖闺名正是红药！
    “你？！”
    “重要吗？”雪女款款一笑，走到凤舞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听红药那丫头片子的，其实就是人老了胆子变小了，昆仑这片天，即便是塌下来，也不该由你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