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惊才艳艳
这是要比拼文采的节奏呀,见有热闹可看,围观的群人纷纷都瞪大了眼睛。
秦叔白呵呵一笑,道:“崔小姐,我曾听知州李大人说,你是这扬州难得的俏佳人,属于是女子中金凤凰。如果你若嫁给了张致远,那就好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他这人不仅心黑,而且还手黑,此人人品低劣,就和那荒郊的乌鸦一样,委实配不上你。”
崔莺莺摇摇头,道:“才不是,我表哥他虽然嘻嘻哈哈,但他的心里比谁都要清明,这世间看似不解的万千之理,他却都是深喑其理。若他这种有见识的人比作乌鸦的话,你又算是什么?”
“你竟然拿我和他比?”秦叔白羽扇一扬,呵呵笑道:“在我们中原五白当中,我可是有着麒麟才子的美誉,仅凭这声称呼,不就高低立判了吗?”
“你那声麒麟子,说白了不过是别人的虚赞而已,而我表哥却有着文坛泰斗的尊称,若说从称呼上相比,你更是逊他一筹。”崔莺莺摆出了事实,争道。
“也罢,刚才的这番探讨,我倒是偶得出一对联来,我说出来,你对对看。”
“学究请讲。”
“寒鸦岂配鸾凤!”
这秦叔白果然有才,将刚才的对话略一总结,便诵出了对联的上联。这其中的寓意非常明显,张致远是他口中寒鸦,崔莺莺则是他口中的鸾凤,两者根本就不般配。
杜小姐自然听得明白,见这秦学究竟然公然的羞辱相公,心中如何不怒?银牙一咬,对崔莺莺撺掇道:“他这是在故意的辱没相公,实在可恨,你快寻个下对也骂他一句。”
“奴马自比麒麟!”
受到鼓励的崔小姐思维敏捷,出口成章,不假思索的就诵出了下联。其中寓意更是不言而喻,刚才秦叔白说自己被美誉为麒麟子,刚好被崔小姐引用,至于其中奴马的意思,就连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不过,整体来看,这副下联对仗工整,寓意也刚好对应。
好!
围观的群人见崔小姐张口即来,皆叹其才思敏捷,文采飞扬,叫好之声此起彼伏。
张致远嘿嘿一笑,对白仙子道:“骂得好,骂得妙,你骂我是寒鸦,表妹骂是你是奴马,大快人心。嘿嘿,没想到表妹的文采竟然如此精妙,我不如也。”
白仙子则道:“我曾耳闻过你以前的对子,无论从寓意上,还是从用词上,这丫头明显高出你许多。”
再说秦叔白,他一脸意外,虽然素闻崔莺莺多才,却没想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快,不由得郑重起来。他想了想,又道:“听说你们崔家在老相国病故以后,家境上直接是一落千丈。往昔时门庭若市,如今却寂寥冷清,这就好比是一株枯朽了的参天大树,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空壳了。崔小姐,你有鸾凤之姿,实不该拒绝李世常公子的求婚。张致远他只是一个江湖游士,身份上也是无功无名,你嫁给他,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小姐能够迷途知返,秦某愿意保下这媒。”
崔莺莺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家道中落,乃是世事所致,也没有什么太过介怀的。表哥他曾说,人生在世,没必要
煞费心思去追逐那些缥缈的名利。他曾以蝴蝶的蜕变为例说过:人活着这个世界上,要用自己最漂亮的人生,去追求自己最真挚的爱情,哪怕是只争朝夕。你说他是江湖游士,那也无妨,只要我自己喜欢也就是了。秦学究所谓的保媒,却只能让你失望了。”
关于这蝴蝶的论调,杜小姐还是第一次听说。按照她的观点,这种只争朝夕想法太不现实,于是不解地摇了摇头。
“你既然不听我劝,就算我没说!下面,我就以你崔家为题,考你一联。”秦叔白将羽扇朝背后一负,朗朗道:“枯木梧桐栖彩凤。”
这副上联暗含玄机,从寓意上来说,他是把崔家比喻成了枯朽的梧桐树,而崔莺莺这只鸾凤鸟也只能委屈栖息。此外,这个上联还巧妙的运用了五行韵味,前五个字中都带有‘木’的元素,而那一个栖字,更是静中带动,前后呼应,非常玄妙。
此联一出,所有的人都拍手叫好。中原五白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他这举手之间,便拈来一副绝妙之对。想要对出,可谓是难度极大。
见崔莺莺微微蹙眉,杜小姐偷偷道:“这上联实在太难,若真对不出来,我也不会怪你的。”
话音刚落,却见崔小姐妙目倏然一闪,口诵道:“泛水江湖泊鲲鹏!”
哇!
此对一现,众人更是惊呼。这下联和上联的对仗极为工整,前五个中都带了水字旁,巧妙得用这五行之水来对他五行之木。其中的那个泊字作为动词,与上联的栖字刚好对应。此外,鲲鹏与鸾凤也非常匹配,此联可以说无可挑剔。
刚才,秦叔白称张致远是江湖游士,崔莺莺以此做出比喻,暗赞表哥怀有鲲鹏之才,当下只是悄然地暗泊在这泛泛的江湖之中。
看着吃瘪的秦叔白,张致远面露贼笑,道:“就刚才的这种绝对,我是绝对对不出来的,没想到表妹的才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惊艳。”
白仙子哼道:“她也就剩这点本事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这......”
连连两城都没有压制住崔莺莺,秦叔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之前,他还顾及到李知州的面子,出题都算留了情面,可如今的形势不妙,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
“丈夫礼失为卑贱!”
如果说秦学究的上联是在讽刺,那崔小姐的下联就属于是唾骂了,如此一来,针锋相对的味道就出来了。
秦叔白被她这么一个女子当众羞辱,心中自然恼怒。自他成名以来,在楹对上还没遇到过如此对手。虽然这种对子,别人或许也能对出,但那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字字斟酌。而崔小姐却是张口即来,如此快的敏捷反应,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秦学究暗叹一声,抬眼凝望,片刻后,竟然泛起了笑意。随后,他扬手一抬,指着报社招牌上的‘扬州时报’四个字,道:“我就以此招牌为题,出一上联。”
这块高悬的招牌,是由君瑞先生用硬笔行书写下并雕刻成牌的,当初第一次公开亮相时,可在扬州城内引
起过轩然大波。
“扬州时报报扬州!”
秦叔白的上联一出,立即惹来了巨大的热议。
这是一个首尾的重叠对,对中出现了两个‘报’字,第一个‘报’字是名称的意思,释义为报纸。而第二‘报’字则是动词,释义为报道的意思。前后的两个扬州,也是各有特指,第一个释义为名词,第二个释义为范围。
四周并不缺饱学之士,他们在听闻后尽皆感慨,此联难度太大,无法应对。若仅仅作出对仗也不甚难,难就难在秦叔白出的这副上联与情景吻合,有实况的味道。
看着蹙眉凝思的崔莺莺,杜小姐心中开始泛起了着急,轻声道:“对不出来也就算了,不要太为难自己。”
张致远见表妹受到难为,心中自然不忍,正欲替她出头,忽然见那美人妙目一闪,道:“君瑞先生乃是我华夏硬笔书法的第一人,他在报刊上公示赏析,无非就是想把此文化传播到我整个华夏。”
秦叔白却不耐烦,直接问道:“你说得这些谁都知道,我就问你,可有下对?”
“有!”
“请说。”
“华夏行书书华夏。”
众人闻言皆感震惊,崔小姐的下联堪称完美。上联出:扬州时报报扬州。下联对:华夏行书书华夏。上下间首尾相顾,对仗严谨,而且这下对也同样是以招牌为题。不过,崔小姐口中的华夏,在范围上却是压过了秦叔白的扬州,从气势上来说,两者高低立判!
霎时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热议,他们人头攒动,交头接耳,嗡嗡之声袭耳不绝。
“扬州第一才女果然实力不虚,比传言中的还要博学。”
“没想到就连秦学究都没有难住崔小姐,这真是太感意外了。”
“真是惊才艳艳奇女子呀......”
杜小姐一脸惊喜,伸手在崔莺莺的翘臀拍了几拍,赞道:“哎呀,我张家真是有福了,你和相公都如此的博学,将来我张家的子嗣一定是人中龙凤。嗯,我瞧你这体态前圆后翘,一看就是很能生养的那种,将来的光耀门楣可都要全靠你了。”
崔小姐闻言一羞,急忙低下头去,她玉颈染霞,双靥如花,两手揉搓着衣角,一副不能自已的模样。
杜小姐又道:“你先别光顾着害羞,且听我说,之前的那几副对,都是他秦叔白占了先机,你同样可以给他出个难对?你想想,先出联者,明显是占着主动。”
“可是......这为难人的事,我从没做过,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啪!
杜小姐又是一拍!
“真是没用!”杜小姐发了句牢骚,细思之下,对她附耳笑道:“之前我和相公在闲聊时,他曾提起过一副绝对......”
崔莺莺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一喜,急忙地点着头,待众人的热议平息过后,这才说道:“秦学究,你之前说我郎君亡故他乡,我心中因此突生感触,我就以我这苦命人为题,也考你一联,如何?”
“哦?你考我?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