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之火没有林夜想象的大，反而透着一丝虚弱感。
    这时候是第七天，具体十天后镜魔会不会过来，不得而知。
    天空阴郁，口渴难耐，期盼着下雨。
    程霄身上的镇魄在散发着光芒做抵抗。
    已经这些天，被吊在树上其实也习惯了。
    困了就睡，醒了就发呆，偶尔会跟程霄说那么两句。
    这几天大概就是这么过来的。
    现在雷光闪耀，狂风大作，终于是几分钟后落下了雨。
    雨水落在身上，竟然感觉不到冰凉，反而是暖洋洋的，像是温水落在身上。
    “程霄，还要多久？”
    “这谁知道，能燃烧血气之火就不错了，只能赌运气了。”
    林夜没再说话，雨流入眼睛也没有酸涩的感觉，或许这方面的知觉他早就失去了。
    他就这样，看着夜色降临的海平线，此时因为暴雨的关系，是水雾蒙蒙的。
    张开嘴，雨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一些。
    这样的喝水效率并不高，不过维持生存是勉强可以了。
    程霄的身体血气之火并未熄灭，和绳子上的镇魄石在抗衡。
    时不时看到程霄的身体抽搐，这让他有点担心。
    林夜不止一次，尝试感应灵相，但是在镇魄石的作用下，他们根本无法感应。
    眼看程霄一个人在努力，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落差，有点折磨人。
    第九天清晨时分，太阳将要照亮东边之前的半个小时。
    就在一瞬间，程霄体内突然涌出一股雷电，瞬间把绳索破坏。
    身体掉落地面，摇摇晃晃，勉强站立。
    说来二阶剑意，才会有实质转化物态的效果。
    但是程霄居然在高级阶段，就把剑意能量物态化。
    这一点，有深深地把林夜震撼到。
    剑意初次感应，初级中级高级，然后才是一阶。
    实际上每一阶，都分初级中级高级，然后才是正阶。
    在他心思游荡之时，一道雷光划过，直接把林夜的绳索也破坏。
    站立不稳的林夜，被程霄扶着才没倒下。
    “怎么样？”
    “不碍事。”
    “虽然是拜托了镇魄石，身体依旧虚弱得很，得找食物补充点能量才行。”
    “我去找，你在这等着。”
    “好！”
    林夜看似平静的回答，心里落差感很大。
    逆境训练第三场，那次击败程霄，他知道有点侥幸，想象中应该没那么大。
    但是现实，让他……
    不一会儿，程霄打了几只鸟，以及一些果子过来。
    两人生起火，先是吃了点野果，烤了一些鸟肉裹腹。
    鸟肉出乎意料的鲜美，吃完之后身体暖洋洋的，很快困意袭来。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这是这近一个月睡过最舒服的一觉。
    大致是身体的苦难补偿机制的作用，才有的感觉。
    睡得很香，感觉被团暖和的气流包裹着身体。
    身体持续发热，身上的疲倦和伤口，都在愈合。
    意识在黑暗中飘荡，没有自觉。
    突然惊醒，是因为一道杀气。
    林夜和程霄是同时醒来。
    时间是傍晚时分，一艘游艇朝这边过来，距离还有几海里的样子。
    “是他过来了！”
    程霄说，没有情绪。
    “他之前的话不可信，还是要想办法完成任务。”
    林夜看向程霄。
    “如果你恢复好了，我们可以试一试。”
    “好。”
    两人退到远处密林中，各自捡了一根笔直的树枝，做剑棍用。
    两人保持平行距离三十多米，彼此能看到对方，以方便相互支援。
    林夜看着手中的树枝，现在……
    如果租用的剑器还在，就好了。
    树枝毕竟不是铁器，万一对方用剑器，就算注塑剑意增强树枝韧性强度也没用。
    程霄这边，也是时刻关注那艘游艇的动向。
    十分钟左右，靠近这座岛后。
    他们看到游艇上站立的赫然是天道镜魔。
    不过现在镜魔气色不太好。
    现在船上的镜魔，始终关注山上的那两棵树。
    原本他的目力，几公里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因为伤势，目力下降的厉害。
    愿因还是在于，剑意对身体的改造，强化五感。
    剑意注入到对应的部位，就会对该部位有所强化。
    普通人，会有病死，而剑道修行者，如果修行出剑意，并且达到一定的强度，并不会被俗世疾病所困扰。
    剑意，可以杀死癌细胞。
    甚至有人为了治好绝症而修行剑意，效果显着。
    被剑意所伤的话，只有用自身剑意修复，如果本身剑意不足以压制，便会成为恶疾缠身的局面。
    不久前那一站，让镜魔重伤。
    这种伤势已经伤及脏腑，就算是医圣也无力回天。
    “人终将要一死啊！”
    他望着夜幕笼罩的天空，惆怅感油然而生。
    “很少见你这么感慨啊！”
    说话的是驾驶游艇的中年人。
    四十多岁，寸头，身材高大魁梧。
    “……”
    到了岸边，镜魔回头，中年人站在游艇上点了根烟。
    “我只等到零点。”
    “好。”
    镜魔点点头，转身朝岛上走去。
    这个中年人，和他认识多年了，每次出海，都是坐他的游艇。
    他叫什么名字，镜魔从来没问过。
    因为镜魔觉得这并不重要。
    不重要的事情，就不会多花费一丝精力。
    不过现在又觉得，他叫什么有点重要了。
    一路上想问，也没问出口。
    只记得别人叫他，寸头。
    很少以发型来称呼一个人的吧？
    这也算是一种特色。
    现在他看清楚了，确定程霄和林夜是挣脱了他用镇魄石捆绑两人的绳索。
    镜魔反而更开心了，脸上流露出笑容。
    “本想带你们直接去协会，不过既然事情变得这么有意思，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他曾经也被称为天才，天赋异禀之辈。
    不过他的光环被更有天赋的李氏弟子给盖过去了。
    很长时间，一蹶不振。
    至后来心生怨气，脱离道场，加入赤魂组，被协会列入黑名单，五国通缉。
    斩杀不少，前来捕猎他的执剑师。
    协会居然让两个还没拿到剑卡的小鬼，以他为猎物。
    他猜测，程霄和林夜是被人设计了。
    寻常的三段，都被他斩了不少。
    而且他受伤的事情，协会那边不可能有人知道，所以结论就是如此。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