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到极点。
    紧急抢救过后，姜暖的生命体征很快稳定下来，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松出一口气。
    “姜二小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那些血……”目光看向姜暖裙子上那些凄艳的血色，医生花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话，“目前还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怀孕了，需要进一步抽血检查……”
    厉郗辰坐在床边，妖异的眸子凝视姜暖的脸，目光有种万物俱灭的沉寂。
    急诊室里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甚至连大声呼吸都感觉成了一种奢侈。
    他们心惊胆战地盯着那个完美到令人心悸的男人，听到他不带任何情绪的问，“她还会疼吗？”
    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刹那，男人语气里，错觉般地泄露出了一丝脆弱。
    极端错愣的表情，从每个人脸上掠过。
    他们见过这个男人很多面，冷漠的，暴虐的，无情的，残忍的……
    唯独脆弱。
    这种软弱的情绪，似乎天生就与他绝缘。
    但此刻他坐在那个女子身边，握住她的手，视线黏在她的身上。
    他凝视她的眼神，是一种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碎在骨血里的暴虐和温柔。
    就像是被人撕裂皮肤和骨血，伤了心头肉，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医生的喉咙蓦地哽住了，仿佛被塞了一口棉花，她艰涩的开口，“止疼药半个小时就会见效，姜二小姐这个时候，大抵是不疼的——”
    余光瞥到厉郗辰眼底升起的阴凉气息，医生心悸，福至心灵地喊出声，“相比较身体上的疼痛，也许精神上的恐惧更深，您陪着她，她就不会怕，不会疼……”
    厉郗辰居高临下地凝视姜暖的脸，眼底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戾气。
    她即便是在昏迷中，也紧紧地抱着他的手，好似他原本就是她的一部分，死也不会放开。
    他若抽走他的手，她一定会害怕，会疼到哭泣……
    厉郗辰跟截木桩子一样，坐在离姜暖最近的位置，手放在她的心脏处，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
    看着他的表情，医生莫名想起了一句话。
    最是无情也深情……
    都说这个男人没有感情……
    那是因为他这一生一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一个叫姜暖的女孩子。
    医生叹气，伸手正要解姜暖的衣服，厉郗辰阴魅的视线倏然扫了过来。
    他盯着她的手，目光令人毛骨悚然。
    医生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姜暖抓住了厉郗辰的手，她这双手此刻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医生压抑着要崩溃的情绪，尽量稳着声音，“姜二小姐从火灾中被救出来，我们需要检查她身上有没有烧伤……”
    最重要的是，还要检查姜暖是不是还在流血，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根本不可能实现。
    厉郗辰将视线挪回到姜暖脸上，带一抹柔软，“出去。”
    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如蒙大赦般地退了出去。
    跟这个男人呆在一个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