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烨摸了摸脸，苦涩一笑，“这还不算最恐怖的时候。”
    许沫不语，只是抓住他的手，男人侧头，勾起薄唇道，“你真的不怕？不觉得恶心？”
    “怎么会？外界传闻你长相丑陋，原来如此……”她拧着眉心，伸手要摸他的脸。
    男人不着痕迹地躲开，许沫抱住他的头，不让他躲，一手抚上他的脸庞。
    手指碰触到那些凸起的筋脉时，蔺烨不再躲避，却是身躯紧绷僵硬。
    患病以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摸过他的脸，甚至是他自己都很少照镜子。
    近二十年，第一次摸他脸的，居然是她，这个小丫头……
    她的眼睛是如此清澈，毫无一丝厌恶，有的只是心疼和同情。
    ……同情？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这种情绪，也是他反感的。
    “我没有同情你，只是觉得可怜！”许沫摆正他的头，迫使他直面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要闹别扭！说实话，正常人看见你的脸要么害怕要么觉得可怜，不要天真的以为还会有其他情绪！你常年戴着面具，就是因为害怕别人的目光对不对？”
    男人不语，眉头紧锁。
    “幼稚！”她低斥一声，“如果我不喜欢你，你打算一辈子不面对我，是不是？”
    男人依旧不语，盯着她生气的小脸，眉头拧得更紧。
    “幼稚！亏你还是蔺阎王，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她忍不住骂道，“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是你，别人管不着！别说因为生病变得难看，就算真的丑又如何？容貌是父母给的，不能改变就只有接受，比其他人努力一点，总有一天别人会看到你的发光点！……”
    一口气说了很多，许沫第一次觉得自己口才这么好，也能教育人。
    “从今以后，不许再戴面具，就算生病的时候也不要带！”她下命令，眉头牵动，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男人目光发怔，紧紧凝视着她，许久许久，大手贴在她脸颊上。
    “你真的喜欢这样的我？愿意接受这样的我？”他的声线嘶哑得不成样子，却也该死的性感好听。
    许沫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语言，低头在他脸上一吻，然后在每一处凸起的筋脉上落下轻吻。
    男人背脊僵硬，剑眉渐渐松开。
    他双臂环抱住她，紧紧地，怕她消失一般很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许沫亲了几口之后，对上男人那双深邃、冷意逐渐消失的眸子时，动作一顿，此刻才想到最重要的事。
    “骗子！”她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煽在男人脖子上，麦色的肌肤很快落下五道指印，“大骗子！你就是陆彦霆！陆彦霆就是你！骗子！骗子！谎话精！”
    “许沫，我不是诚心的，抱歉……”
    男人想解释，被她一把推开。
    许沫跳下床，叉腰瞪着眼，“蔺烨，角色扮演很好玩是不是？”
    刚才被他扭曲的脸吓到了，只顾着心疼他，倒忘了最关键的事情。
    该死的蔺阎王，他和陆彦霆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还一再欺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