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才是假话。
    因为在夏亦瑶的公司，一切和能力、水准、演技等等挂钩。
    “最近你也太疯狂了，你看看你，你一整个都陷进去了，也不知道你在思考什么。”
    这句，似在责备她刚刚的心不在焉了。
    “这条路看着荒芜的很，以后姐不要到这里了。”费知非看看她，“未来呢，咱们是到下一刻城市去还是在这里继续做节目呢？”
    地方电视台将夏亦瑶看做了香饽饽。
    这边节目才结束，另一个城市的电视台又开始联络经纪人。
    这是让夏亦瑶也没想到的成绩。
    当初做这一档节目，一来是做公益，二来是帮父母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一切仅此而已。
    对于所谓的法制节目，在夏亦瑶看来就更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了，但如今呢她却成了那为民请命的人，成了为老百姓说话的新闻人物。
    真是不可思议。
    “暂缓行动，在这里稍微休息休息，明天我准备到警察局去。”
    “还去？喝茶啊？”
    那边揶揄一句。
    “重要的事，你也去。”夏亦瑶指了指费知非。
    费知非大摇其头，“我才不去。”
    说“不去”，但翌日早晨他就更换了衣服，还故意穿了卫衣将黄头发遮住了，看着好像岛国推理片里头的私家侦探，夏亦瑶扒拉掉他的帽子，“快不要这样了，人家还以为我带了抢劫犯自首去呢。”
    “自首？”费知非皱皱眉，指了指自己，“你见过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威风八面的抢劫犯吗？”
    “王虎成就是你这样的，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看着是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但他做了什么……”
    这话题不适宜继续详谈。
    “呸呸呸，晦气极了。”
    费知非指了指地面，“快呸一下。”
    “也好，免得一语成谶就不好了。”夏亦瑶照做。
    想不到这个小老弟还很迷信。
    到警察局，夏亦瑶将广告的事说了，刑警队的支队长到来，两人面面相觑，“你的意思，你相信他？这广告要果真是线索，”支队长自自在在喝茶，“他早拿出来说事了，这些家伙当头对面撒谎的多了去了，测谎仪都测不出来。”
    “我感觉不像是撒谎，我想找你们去摸排一下。”
    “我们？”
    ……
    等夏亦瑶从里头出来，费知非逐渐和她拉近了距离，“他们不相信那个万金油，现在连你也不相信了。”
    “不管谁配合谁，我必须调查下去，咱们一起。”
    两人回酒店。
    张太看两人回来，爱怜一笑，“等你吃早茶呢，左等右等不见你。”
    张太的生活很有仪式感，一个早茶能喝出百宋千元来。
    但夏亦瑶就不同了，她属于疲于奔命的可怜人，压根就没这闲情逸致。
    “我们准备做点大事情。”
    “投资？”张太冁然一笑，“需要多少钱我都投，我相信你的眼光。”
    “更大的事。”
    但说到这里，夏亦瑶毕竟担心母亲知晓自己行动后会掣肘，索性道：“这一次，女儿自己想要闯一闯。”
    “也好，”张敏敏嫣然一笑，这一笑让她看上去年轻了不少，“我告诉老费，你啊，是真的长大了，我啊是真的老了。”
    “莫为儿孙作马牛，妈妈。”
    她轻轻抱住了母亲。
    其实，在这危险的行动之前，她就嗅到了却潜藏的危险，但……还是义无反顾要试一试啊，哪怕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中午，小城一处旧工厂的外墙广告牌位置，麇集了几个民工。在这里，生活节奏相对比较慢，就业岗位也不多，有人张贴了毛遂自荐的文字，有罐头厂招合同工，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在广告牌旁边转悠着。
    紧跟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社会青年叼着一支烟靠近了广告牌。
    他快速的瞥视了一下这层叠起来不计其数的广告。
    陈旧的纸张被雨水浸润的失去了光彩。
    紧跟着，一个推了儿童手推车的瘦弱女人也靠近了广告牌，从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就能看出他们两人是一伙儿的。
    女人很警惕，就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危险。
    她不住的东张西望。
    男子似乎有点冷，将夹克的铁拉链一口气拉到了领口。
    “你看看这个……”
    这两人就是费知非和夏亦瑶。
    他们准备去摸排一下。
    无论消息是真是假，必须以身犯险。
    其实，在警察局的时候夏亦瑶横说竖说，非要让警察出动，老警察给出的建议找卧底做这事，“咱们这条街，里里外外谁家不认识咱们啊？都是老面孔了，出去容易坏事，这机会本身就难得，咱们还是找卧底去。”
    “我吧，非我莫属了。”
    在此之前，夏亦瑶曾塑造过成百上千个角色，这些角色在当红或已过气儿的影视剧里承载着昙花一现的命运。
    有的角色塑造的很成功，但有的却很失败。
    无论哪一个角色，她都努力过了，但之前所有角色的分量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个角色更闪闪发光。
    她需要在现实中扮演一个人贩子，一个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人人得而诛之的社会渣子。
    为了更贴合角色，夏亦瑶回想了许久。
    回想当初第一次见落网的魏淑霞以及她那团伙时，他们的状态。
    甚至她还在外网看了不少歹徒的视频。
    他们站没站样，坐没坐样，一脸吊儿郎当。
    为了表演的天衣无缝，她带了费知非到了贸易市场。
    在这里买了一件皱巴巴的衣服。
    这衣服宽松而大，花里胡哨，她还让雯雯给自己化妆，如今看来，她比实际年龄可老了不少呢。
    至于费知非，他的演技向来可圈可点。
    他是恒星内部认可的台柱子。
    也是她力挺的新生代演员。
    两人在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广告里头寻找收“二手人民币”的讯息。
    “货币也值钱了，九十年代的，八十年代发行的都很值钱。”
    “你还懂这个？”
    夏亦瑶看向他。
    对方一笑，“我之前集邮，有潘天寿设计的一款，卖了不少钱。”
    他可真是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