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却呜咽起来，“沈浩，你不喜欢我了，你有事情瞒着我。”
    “有什么事情？你不要无理取闹。”
    看妻子哭啼，沈浩用力抓住了她肩膀，“记住！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生活。”
    他甚至于来不及给妻子叮咛以后要做什么，要怎么样运作，警察局的人就到了，众人七手八脚将沈浩给抓了。
    沈浩落网之前已清空了和顾靖宏一切的聊天记录。
    而在半小时之前，这事是顾靖宏自己做的。
    “我会照顾好你家里人，这一点你放心好了，你跟随了我多年，一旦你这边出了问题，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顾靖宏伸手。
    后者将手机送了过去。
    从聊天记录开始删除。
    好在他们并没有用这个卡打电话，而在大多数时候用的都是一张不记名的所谓黑卡在联络。
    看一切都处理完毕，细心的顾靖宏还不忘记用酒精里里外外给沈浩的手机消毒，这么做的目的其实也显而易见，无非就是想要让消除指纹。
    “都说夏亦瑶是个傻子，但现在看来她还很厉害呢。”
    不但很厉害，甚至于和顾煜琛旗鼓相当。
    看似她没一点行动，实际上却走遍了能走的每一条路，甚至于让顾靖宏产生了一种如临深渊的危机感。
    “好了，”他道：“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
    “我知道。”
    沈浩低头，许久没说一个字。
    沉默让气氛寂灭，让一切陷入了无言的尴尬。
    许久许久，沈浩终于蠕动嘴唇，“她怀孕了，上个月检查到的，我希望老板你一定要帮助她。”
    “知道！”
    沈浩失魂落魄从里头走了出来。
    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要落网了，而自己也被警察局的盯上了。
    很快，这预感变成了不可逆的现实。
    审讯姜晓阳的流程很简单，他不打自招，三小时之内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诸如沈浩是如何“用金钱收买自己灵魂”的，诸如沈浩是如何让他“弄虚作假”之类。
    甚至于就连报警以后怎么样举报公司的细节，人家都传授给了他。
    后来，兜兜转转，他得到了一笔价值不菲的封口费。
    但让姜晓阳百思不解的是，自己这么谨小慎微，到头来居然还是栽跟头吃亏了。
    “想知道是谁报警抓你？”
    “我能知道？”姜晓阳颓败的坐在对面。
    刘队长点头，在法律面前一切几乎全透明，“他是费知非。”
    “是他？”
    姜晓阳气坏了，“我还带当他是我好哥们儿呢。”
    警察扯了扯嘴角，冷漠一笑，心道：你可真是蠢到家了。
    而此刻，快下班之前，费知非热了纯奶给夏亦瑶，“你趁热喝，喝了会舒服一点。”
    “你不要忙了，最近几天你都忙坏了，你也休息休息。”夏亦瑶如是建议，但费知非却感觉自己还周转的过来。
    盯着他看了看，夏亦瑶蓦的冒出一个念头。
    将自己的公司丢给他去照应，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多多助力徐浩梅，你们两人男女搭配，务必保证咱们公司不会被殃及池鱼。”
    其实，费知非也在竭尽全力协助徐浩梅了。
    奈何在公司里和他平起平坐的人多了去了，他就是一个偶像实习生，谁会听他的呢？
    他没有很多话语权。
    “我……”
    夏亦瑶沉吟片刻，“我要你做副经理，这样他们就不会反对你了，反之还会支持你，咱们这一行啊……”她呷一口暖融融的牛奶，菲薄的菱唇上悬挂了一个古怪的笑，“都是这样。”
    牛奶熨帖，让她很舒服。
    费知非怕夏亦瑶精神不济，道：“我车停在对面那条街的一个胡同内，我送你到医院去？”
    “也好。”
    这里距离康复医院不是很远，本准备直接到康复医院去，但她忽而想到了一个人。
    兴许找了这个人，对顾煜琛的病情也有一定的帮助。
    “到西华门那边的迎宾路去。”
    在副驾驶，她指了指左边一个路口，费知非还以为夏亦瑶从后视镜观测到了什么，舒口气转动方向盘。
    目的地是makeshift的诊所。
    两人许久未见面。
    “我是该说欢迎光临呢还是？”
    这假洋鬼子还是和之前一样风趣幽默。
    夏亦瑶皱眉，“哪里有时间和你闲言碎语啊，跟我走。”
    到病房，makeshift终于知晓人家为何让自己来这里了，他用一种莫测高深的眼神盯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顾煜琛。
    “你的意思，让我唤醒他？”
    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他显得很为难，“我是心理学家，是心理科大夫，不是玄学专家，你找我这不是张冠李戴吗？”
    “办法！”她深邃的眼蕴藏着熠熠的希望，“你一定有办法的，大夫说了，要想办法唤醒他。”
    这严重超出了他业务范畴。
    “我想一想，”makeshift坐在了顾煜琛床边，盯着他看了会儿，又凑近他低低的呼唤，很快他就确定可以唤醒他。
    “那就想办法啊。”
    “是你，不是我，你追忆你们曾经最好的记忆，自然不然就是最糟糕的记忆，刺激他。”
    “就这？”
    夏亦瑶心灰意冷，这些办法他都尝试过了。
    “其实心理学是某种疏导，远远没有你们想象的奇怪复杂，之前你不是有障碍，他是怎么样守护在你身边将你从深渊内一点一点拉出来的，你现在也那样帮助他就好了。”
    终于看到了希望，她声音都变了，“你的意思，现在的他和当初的我一样，潜意识里是什么都能听到的吗？”
    “是！”
    这个，作为专业的心理学专家他能肯定。
    夏亦瑶开心了起来，“好了，你走吧，我知道说什么了。”
    接下来，她守护在他身边，慢吞吞的一字一顿开始说当初的事，不厌其烦，甚至于多次重复。
    对方固然没睁开眼睛，但情况也没有恶化。
    实际上，顾煜琛的潜意识的确已苏醒了。
    他可以听到嘈杂环境里最纯美的独一无二的夏亦瑶的音调，对周边的风、气流、气味都有敏锐的感知，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能睁开眼睛，这让他心浮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