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开车。
    一刻钟后就到了协和医院。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顾煜琛。
    “护士站打电话说要给奶奶在做个小手术，我看你在忙就过来了。”
    她想不到，护士站的职员居然将他看作了第一顺位的联系人，他在看病例，回头注意到了阿园，“你来了？”
    似乎，她的到来也在他意料之中。
    “顾总！”
    可怜的阿园手足无措，她颤颤巍巍准备和他握手，对方一笑，抓住了她手。
    夏亦瑶指了指里头，“压低声音，我带你去看看我奶奶。”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
    奶奶本身已康泰了不少，但因夏林作妖，这么一闹，身体又不好了，浑身都是各种仪器。
    看着看着，她就心酸。
    阿园看着奶奶，又不知夏亦瑶准备透露什么。
    “七年零三个月二十一天，”她坐在旁边凳子上，抓住了那干瘪的瘦骨嶙峋的手，“是我照顾她的时间，那时候我才高中毕业，我拼命赚钱，我那父亲呢？”
    “他没说过这事，我不知道老人家生病了。”
    她局促不安，“要不我买一点吃的去？”
    夏亦瑶拒绝，“我的意思，他对自己的母亲都这样，你想必也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我……夏亦瑶……”
    指了指自己，她说，“他们分家以后我留下和妹妹母亲一起住，他前脚走，我的学杂费就断了，多年来我都是勤工俭学在赚钱。”
    “我想我要努力啊，还有奶奶在等着我呢，那时候我多暗无天日，你能想象吗？”
    大约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有发言权。
    这些年，她再也没见过夏林。
    她在等，等某人良心发现。
    但他呢？却组建了自己的家庭，这也就罢了，又开始不安分了。
    “他是心思细腻，但却从来不会用在正经事上，八年前投资失败后他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回想起往事。
    她看到了那碎裂的全家福。
    那碎裂的玻璃碴子似乎刺破了自己的眼球。
    “好了，我言尽于此。”
    她并未给出任何建议。
    阿园木木樗樗靠近奶奶。
    夏亦瑶看到，她小心翼翼将自己的银镯子摘了下来，缓缓地放在了老人家面前。
    “送给奶奶，但愿奶奶能好起来。”
    由此可见，这女子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你是年少无知被人骗了，所以才结束了第一场婚姻？”
    这的确问的冒昧极了，本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但她却点了点头。
    其实，答案，她知道了。
    “这银镯子大概是你目前最值钱的东西了，对吗？”
    “不……”阿园攥着拳头，“我可以赚钱，我身体就是资本，只要我健康，我学过管理学、我有月嫂证，我还会做家政，对了，我还做过一年半的行政秘书。”
    听到这里，夏亦瑶动了恻隐之心。
    “最近你困难，我借给你叁万元。”
    其实，她是想要馈赠这个可怜女人叁万元的。
    但阿园这要强的性格，只怕不会接受。
    所以他这么说。
    “谢谢。”
    “看好他，你如果想要继续，就要让他改邪归正。”
    从病房出来，夏亦瑶发觉顾煜琛在给奶奶看点滴。
    “想不到你在这里。”
    “想不到你会带她来。”
    反唇相讥。
    “至少让她明白她喜欢上的事什么人。”她说。
    顾煜琛没接话茬，“下午手术，不是很大的问题，咱们一起在这里等吧。”
    手术的过程比较漫长，他联络了一个助理过来。
    “还需要介绍？”他看向徐浩梅。
    徐浩梅一笑，“夏小姐。”
    “你那公司需要她运作，她是科班出身的，别看她眼睛小，但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有她在，对你来说也是保险。”
    夏亦瑶急忙和对方握手，“感谢你加盟。”
    “哪里话，您是老总，我是员工，打工人打工魂，做好一切就好。”
    两人都笑了。
    他总会为她安排的如此周到。
    一刻钟过去，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奶奶被推了出来。
    她居然睁开了眼睛，让夏亦瑶想不到的是，奶奶一把抓住了顾煜琛的手。
    “奶奶，您说……”
    只可惜偏瘫的老人家不能表达任何东西了，固然她将耳朵送了过去，但奶奶的声音表达的是什么，她完全翻译不出来。
    奶奶左手抓着顾煜琛的手，右手抓了她的手，凑在了一起。
    她恍然大悟。
    “奶奶，您是祝福我们？”
    奶奶点点头，又示意她继续听。
    “瑶、瑶瑶……你……父……父亲，亲……羽……是他。”
    夏亦瑶只感觉莫名其妙，这是什么啊？
    “患者需要休息，夏小姐，”护士甜丝丝的笑着，“您也不要紧张，奶奶身体好着呢，只要不被人刺激，很快就痊愈了，我们这边是建议住在疗养区去。”
    “安排吧。”
    “需要夏小姐去办一下相关手续。”
    跟小护士到一楼，她才发现这医院后面有公寓。
    那疗养院一个月的费用很高昂。
    但住在疗养院内，就会有个全职的照顾病人的护士。
    并且这个下班以后会有轮岗值班的，就连饭菜都是丰俭由人自己挑选。
    她咬咬牙，还没决定好呢，顾煜琛助理就到了。
    “顾总说，快点儿办，不要磨蹭。”
    那助理刷卡后，通过特殊的电梯输送，奶奶到了疗养院内。
    这小公寓只有小六层，院子里一片韶光淑气，杏雨梨云，风景不错，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走来走去，气氛的确比前面好了不少。
    夏亦瑶忙碌完毕这一切，准备去找顾煜琛。
    结果才从疗养院出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为你争取到一个走秀，那边谈下来是三十万，半小时，怎么样？”
    苏婉婉不知她已是恒星总裁了。
    所以给她疯狂介绍业务。
    实际上，夏亦瑶也很喜欢诸如拍戏走秀之类的活动。
    毋宁说，她喜欢自我赚钱，而不是茑萝一般缠绕在男人身上。
    “没问题。”
    这个价钱不高不低了，她能接受。
    “是我设计的衣服，最近你也不来看看我，”对方似乎有点懊恼，“哎呀，越来越没人情味儿了，恋爱毁了你了，算了算了，你去挖野菜吧，我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