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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王贲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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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强大的冲击波从龙骑尖枪头喷射而出,以气贯长虹之势直扑李怜云前方的秦军军阵。
    “轰”的一声巨响,冲击波破阵而入,笔直冲向王贲所在的阵眼位置。所过之处,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秦军士卒震得横七竖八,飞至数丈开外。原先牢不可破的八卦阵亦被轰出一个缺口。
    良久过后,冲击波才在数辆战车的阻拦之下于阵眼前数尺之处收住了势头。而此时,秦军的战阵已被其轰出了一个宽约两丈的巨型通道。通道内一片鲜血淋漓,满地皆是被轰杀秦军的残肢碎肉。而通道两旁的秦军亦倒地不起,痛苦挣扎,哀嚎不断。
    看着眼前恐怖的景象,王贲是瞠目结舌,方寸大乱。方才若不是他躲在战车之后,恐怕早就被冲击波轰成碎渣了。
    与惊恐万分的王贲不同,李怜云此刻却是战意浓烈。趁着王贲惊魂未定之际,他立即提枪跃马杀入了那条“血道”之中,直取王贲的阵眼而来。
    见此情形,王贲吓得魂飞魄散,再无抵抗的勇气。他立即丢下大军,调转马头,一溜烟朝着长白山的方向逃窜而去。
    千余辆战车也是紧随其后,一路保护奔逃中的王贲。
    眼瞧着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李怜云恼怒不已,恰巧两边的秦军此时又掩杀了过来,于是,李怜云便放弃追击,将心中的怒火一股脑地发泄在了秦军士卒的身上。他挥舞着龙骑尖,在阵中左突右冲大杀特杀。直杀得秦军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由于主将败逃,秦军此刻是群龙无首,八卦阵也因缺乏指挥而瞬间土崩瓦解。沧龙军趁势拉开空间,策马发起了一波猛烈冲锋,成功将战场主动权又重新夺回手中。
    激战不多时,李怜云已击杀秦军数千之众,而沧龙军也是猛打猛冲,将秦军牢牢压制。
    不过,这剩余的数万秦军皆是王翦的看家老底,他们跟随王翦和王贲父子俩征战多年,可谓经验丰富,战力强悍。尽管燕军的攻势凶猛凌厉,他们的战意却并未垮塌,依旧浴血顽抗,没有一人投降。
    因此,燕军虽然占据上风,却无法一举将秦军击溃,双方在一阵搏杀之后,再次陷入胶着的苦战之中。
    好在,沧龙军骑兵在夏千凡的指挥下一边作战一边变换阵型,激战未久便对秦军形成了合围之势,战场局势也在此时分出胜负。
    秦军虽拼死反抗,但毕竟失去了主心骨,在燕军的合围之中他们腹背受敌,伤亡急剧攀升,逐渐难以招架。
    激战一个时辰之后,秦军终被燕军击溃。而王贲此时却已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有道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这一仗对秦军来说打得可谓相当憋屈,他们大多数人本可以战功加身,荣归乡里,却不成想都成为了王贲轻敌冒进的牺牲品。
    而对于燕军来讲,这也是一场旷日持久,艰苦异常的战役。此战,秦军除数百残兵丧失战力被俘之外,大部阵亡。而沧龙军亦付出了接近两万人的伤亡代价。这接近一比一的战损比,足见秦军锐士战力之强悍,更让燕军惊叹的是,这还是秦军在处于完全被动之中创造的战损比。
    稍事休整之后,李怜云命战后余生的一千余王城近卫军押解俘虏回京,又命沧龙军打扫战场。并下令厚葬了那名为王贲舍身挡枪的秦军副将。
    待战场打扫完毕,已是日落十分。不过,李怜云却无继续休整之意,他命众将士点上火把,随即跨上战马,准备率军继续追击王贲。
    夏千凡见状,忍不住驱马近前,抱拳道:“大王!微臣有一事容禀。”
    李怜云看向夏千凡,仅是一眼,便已将夏千凡的心事看出了十之八九。不过,他还是故作疑惑,微微点头道:“但说无妨。”
    “谢大王!”夏千凡抱拳道谢一声,说道:“大王,我军刚刚经过一场血战,现人困马乏,急需休整。故而微臣斗胆,恳请大王下令,先行休整一夜,待补足了粮草再行追击不迟。”
    李怜云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一仗沧龙军损失过半,是不是心疼了?”
    夏千凡回首扫视了一遍疲惫不堪的众将士,抱拳沉声道:“微臣岂敢。”说话的同时,他是一脸的苦相,显然,刚才的话他是口不择心了。这些沧龙军都是他辛辛苦苦一手组建,刚才的一仗直接报销了两万,剩下的一万也已是强弩之末,不堪再战,他不心疼才怪。
    李怜云虽已看穿一切,却也不言明,只是挥手指向前方说道:“放心吧我的大将军!本王不会苦了弟兄们的!本王推测,前方不远定有一个休整的好去处,那里的粮草充足,保管弟兄们用之不尽!”
    “哦!?”夏千凡疑惑一声,忙抱拳问道:“大王何以如此肯定?”
    李怜云微微一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说罢,他就策马扬鞭,朝着长白山驰骋而去。
    众人见状,皆深信不疑,纷纷策马跟了上去。
    行至长白山脚,李怜云与众人因山路所阻,纷纷牵马步行。攀爬一夜之后,他们终于登上山顶。
    此时恰逢日出,朝阳的晨晖穿过云层照向山顶。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走到东面的悬崖之畔,驻足向东远眺。只见大地银装素裹,显一片苍茫无际,天空则是金光琉璃,照几朵丹霞流云。俨然一副壮丽雄奇的景象。
    见此美景,雨燕不禁由衷赞叹道:“好一副壮阔绚丽的景象!真是太美了!”一旁的露娜、米娅和紫玄三人也是沉醉其中,赞不绝口。一众沧龙军将士亦仿佛置身仙境,皆目酣神醉,交口称赞。
    片刻之后,雨燕突然收回视线,怔怔看向李怜云说道:“主人!如此壮丽山河,决不允许秦贼染指!奴婢愿以命相守,虽死无憾!”
    露娜几人见状,也争相表起了决心:“主人!奴婢跟雨燕姐一样,也愿誓死守护北燕!虽肝脑涂地,亦绝无怨言!”
    见几个小姑娘有感而发,李怜云不禁上前依次摸了摸几人的脑瓜,笑道:“放心,有你们主人在,秦贼就绝不可能染指我北燕江山!”接着又话锋一转,假意斥道:“你们几个傻丫头,以后不许总把‘死’字挂嘴边,太不吉利,本王不爱听!”
    几个小姑娘闻言,先是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纷纷红着小脸应道:“奴婢遵命!”
    “这才对嘛!”李怜云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夏千凡问道:“怎么样临东侯?本王没说大话吧?这是不是休整的好地方呀!?”
    夏千凡忙抱拳应道:“大王英明!此处景色独佳,正是休整的好地方!”接着又话锋一转,皱眉道:“只是不知这粮草何在?微臣眼拙,还请大王晓谕。”
    “呵呵。”李怜云早就料到夏千凡有此一问,于是便微微一笑,指着南边的一处雪林自信道:“放心吧临东侯,秦贼早替我们把粮草准备好了!你看看那是什么。”
    夏千凡顺着李怜云手指的方向看去,乍一看乃是一片寻寻常常的雪中密林,可细看之下,他才发现密林中的地面与别处不同。地上虽被大雪覆盖,却鼓鼓囊囊高出四周一截,似有许多东西被掩埋在积雪之下。
    疑惑之下,夏千凡不禁驱马上前,待靠近雪林之后,他才欣喜的发现确有东西被埋在积雪之下,而那些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车车被麻袋包扎严实的粮草辎重,而在辎重四周亦有秦军战旗散落在地。
    “大王真是料事如神!这里果然有秦贼的粮草辎重!”兴奋之余,夏千凡忙回马对李怜云大声赞道。
    李怜云撇嘴笑道:“呵呵,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弟兄们拉出来,好好饱餐一顿呐!”
    片刻之后,道道炊烟在长白山顶升起,不多时,早膳便已烹煮完毕。一众苍狼军将士血战一天又跋涉一夜,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分到早膳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大口享用了起来。
    李怜云与四个小姑娘以及夏千凡也席地坐于悬崖之畔,一边欣赏着朝霞美景,一边享用着美食。不时还有微风扑面,朝气扑鼻,几人顿觉惬意无比,彻底卸下了一身的疲惫。
    在啃完一只锅盔之后,夏千凡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对李怜云皱眉问道:“咦!?大王,微臣方才只顾吃饭,倒忘了问了。您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粮草的?莫非您真是下凡的天神,能未卜先知?”
    “噗嗤······”李怜云听罢,咧嘴大笑起来,接着摇头说道:“本王哪里是什么天神下凡?这不过是多年战场的经验而已!”
    “哦?”夏千凡疑惑一声,问道:“大王,此话怎讲?”
    李怜云喝了一口小米粥,解释道:“算出此事其实不难。秦军主力日行百里,从豆满江出发至长白山最多不过两日,但其辎重部队就慢得多,日行不到三十里,当秦军主力行至长白山时,其辎重部队满打满算也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后来,王贲在长白山脚耽搁两日,又于柳城城郊与我军激战一日,这样算来,他们的辎重部队则刚刚赶到长白山!”
    “哦!原来如此!”夏千凡闻言,立即恍然大悟地叹了一声。
    雨燕几人也纷纷向李怜云投去了崇拜的目光。虽说她们对李怜云料敌先机的本领已经司空见惯,但每次听到李怜云语出惊人之时,都还是忍不住芳心乱颤。
    片刻之后,夏千凡又抱拳道:“大王,微臣还有一事不明。”
    李怜云应道:“讲。”
    夏千凡思索片刻,皱眉道:“既是秦贼的辎重,那他们撤退之时为何不带走呢?”
    “呵呵。”李怜云撇嘴笑了笑,反问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王贲小儿仓皇逃窜,只顾奔命,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累赘之物啊?”
    闻得此言,夏千凡方知是自己短浅了,于是便急忙抱拳道:“大王英明,请恕微臣一时愚钝。”
    “哈哈哈哈!”李怜云大笑一声,便不再多言。随即端起粥碗继续享用了起来。
    用完早膳之后,夏千凡命人熄灭篝火,并下令全军收拾行装,准备继续追击王贲。
    李怜云见状,却摆手笑道:“诶!不着急,让弟兄们再歇息片刻。等体力完全恢复再追击不迟。”
    夏千凡不解道:“大王!这是为何!?”
    李怜云撇嘴反问道:“诶?你小子怎么还问起本王了?昨天晚上不是你跟本王力争要让弟兄们休整的吗?怎么这会你反倒先着急了?”
    夏千凡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大王,此一时彼一时嘛!昨日血战之后,我军人困马乏,理应休整再战。可眼下我军休整多时,将士体力已恢复大半,而王贲却又奔逃数里之远,再不追击,微臣恐让那厮跑了去呀!”
    李怜云不慌不忙地放下粥碗,自信道:“放心,那小子跑不了的。你的两万沧龙军不是早就占据无忧城,挡住他们西退之路了吗?”
    “大王!话虽如此,可是······”夏千凡闻言,似有诸多顾虑,但却欲言又止。
    不过,李怜云倒是听出了夏千凡的意思。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拍打着裙摆上的雪渣,四个小姑娘也是眼疾手快,忙起身凑到他身旁,帮他整理仪容。
    李怜云一边享受着四个小姑娘的服侍,一边对夏千凡问道:“你是不是担心王贲那厮会南逃朝鲜,而非选择西退?”
    夏千凡惊讶地看着李怜云,随即由衷赞叹道:“大王神目如电,一眼便看穿了微臣的心思!微臣不胜钦佩之至!”
    李怜云微微一笑,对夏千凡摆手说道:“你放心!王贲小儿决计不会逃往朝鲜!”
    夏千凡不解道:“大王何以如此肯定!?据微臣所知,秦国吞并朝鲜后已在其地设乐浪一郡,郡内山河纵横,地势险要,且粮草充足,又有雄关据守,倘若王贲逃去那里坚守不出,待援兵一到,我等岂不功亏一篑!?”
    夏千凡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李怜云却不以为然。他先是挥手让四个小姑娘退下,接着就一边踱步,一边笑道:“你的话不无道理,但却只说对了一半。”
    夏千凡皱眉道:“还请大王赐教。”
    李怜云思索片刻后,停下脚步解释道:“秦国征服朝鲜乃是靠蛮力所为,虽得其地,却不得其心。自乐浪设郡伊始,苛捐徭役繁重,朝鲜乡民屡有暴动,令秦国疲于应付。如今柳城一战,王贲更是将四万朝鲜士卒亲手断送,要知道,这些朝先士卒皆是朝鲜百姓的亲人,他们本就是被逼出征,如今却无一人还乡,朝鲜百姓自然会迁怒于王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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