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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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班车未过。在车上,我总是想起李准对我说的“小妞她娘”这个称呼和我刚刚知道的“何婉清”这个姓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想起这两个称呼。
    一回到学校,我就想找李准说说今晚的事,可是找遍了隔壁所有的寝室都不见李准的踪影。我骂道:“妈的,这畜生不想见的时候一天碰好几回,想找人时却不见踪影。”
    于是我打电话给李准,我说:“你妈的你在哪里啊?”
    李准飞快地吐出两个字:“网吧。”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准说:“还不知道,你有事啊?”
    我迟疑,吞吞吐吐地说:“也没什么事。”
    李准吼道:“你有事就快说,没事我挂了。我正忙着呢。”
    我说:“那你挂吧。”
    李准毫不留情的挂了手机,我对着手机一脸茫然和不知所措。
    夜里,我躺在床上,有点睡意,又很睡不着。我还是想起了“小妞她娘”和“何婉清”这两个称呼。想“小妞她娘”时,我想笑,觉得李准想出这个称呼来真是不容易。想“何婉清”时,我心里微微有点不爽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不爽,我一时也说不清。
    想着想着,我竟想到了此时何婉清正和男人上床的事。这使我心里不爽的感觉增加了许多。我莫名的感到:我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女人了?这想法使我心跳急剧加速。
    我想起我在某本里看到的一些内容,里说男人到了一定年龄都会想女人,而且想男女之事。“肯定是因为想女人了,而不是喜欢上那女人”,我以此自我安慰。
    虽然我做了自我安慰,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可耻,不该想女人,更不该想何婉清和她男人的事。这样想以后,我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而且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发现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问题是:我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这使我烦恼骤然增多。
    这天,我急切想跟李准说昨晚的事的**依然没有实现。李准一夜未归,白天也未见回来。
    上完课后,我感到无所事事。不知不觉,我感到大学四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自己仍一无所获,心里甚是惶恐和不安。这种心情常常出现在一个人的时候。
    室友很少呆在寝室里,我不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虽然大家已经相处了两年半,但是大家彼此做什么我都不甚了解。有时我觉得很好笑,大家每天都忙碌的见不到身影,可是至今没有一个做出真正有价值的事情来。有的人甚至每学期都要参加补考,最后连补考成绩也不及格。
    然而,我很少花时间来想这些事情,这些伤春悲秋的事大部分被我和室友的扯淡和女人所代替。扯淡是随时随地的,从寝室到教室到食堂的路上,从班上的女生到路上见到的某个女生,一路扯到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有的话题都离不开女人。不曾何时,我感到,这其实极度无聊。
    但是,我们的生活就在这极度无聊的时间里度过。谁也做不出改变。
    提到女人,我想起我大一时喜欢上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高我两届,之所以称她女人是因为我认识她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对她说:“女人,你好成熟,我喜欢你。”
    那时,我不知天高地厚,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向一个女人表白,以为马上就可以收获到自己想要的。也不考虑那个女人有没有喜欢我——其实,对她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恋爱是需要彼此喜欢的问题。
    这话我是用短信发过去的。
    女人回我短信说:“呵呵。”
    这使我郁闷兼茫然许久。
    有一天这个女人问我:“你为什么老是称呼我女人?”
    我说:“我在电视里看过,称呼喜欢的女孩子为女人是一种尊重,说明这个女孩子很有魅力。况且你看起来也很成熟,我喜欢这样称呼你。”
    她笑笑说:“这样的啊。”
    这以后我一直称呼她女人,而且她也乐意我如此称呼她。直到那年冬天,我们彻底结束了关系。
    那年冬天,在一个寒冷漆黑的夜晚,她对我说:“谢谢你一直称呼我女人,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我很快就毕业了,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你应该找一个和你同年级或者比你低年级的女生好好谈恋爱。”
    她说的无比沧桑又无比轻松。我显然没有准备好这样的结局。
    我对她说:“除了你,其她女人我都不找了。”
    她说:“不可能的,你以后不会这么想的。”
    这以后我们就断绝了联系。
    在最后的时刻,我忘记告诉她我在电视里看到的那句话是假的,是我随口编出来的。不然,她对我说话时一定不会如此沧桑和如此轻松,我想。
    两年来,除了和这个我认为比较成熟的女人有过亲密关系外,我没有和其她任何女人有过亲密关系。而跟她所谓地亲密关系,也只不过是牵牵手而已。那个女人从未让我有过进一步的举动。我把这点告诉李准,立即引来了他一阵疯狂地耻笑。
    与室友无数次讨论男女间的事,总是引起我无限的遐想。寝室里唯一有过经验的李准总是把那女之事说得神乎其神,故意引起我们的**,似乎有意要引我们去犯罪。
    我对李准说:“你妈的,你小子别得意,你那纯粹是强暴。”
    李准仍旧得意地说:“强暴怎么啦?老子做了就行。”
    他的话马上引来了寝室里所有仍是处男之身的人的鄙视。
    我不能确定自己昨晚是不是真的想女人了。但是我确定,昨晚我是真的想到了小妞她娘和她男人床上的事。而且这想法令我不爽。
    小妞她娘洁白的脸蛋时不时地出现在我脑海里,这使我精神恍惚,我像是患了相思病。
    最难以启齿的是,我发现自己最近晚上常做一些女人的梦。我看过的《梦的解析》,里面说,梦的本质是愿望的达成,也就是说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愿望会在梦里出现。而且做梦大部分和性有关。
    想到这里,我庆幸自己没有把做到的梦告诉室友,否则,必定遭到他们疯狂的耻笑。
    我试图找些事情打发掉这些可耻的想法,好让自己回到正路上来。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任何有作为的事情来。
    最终我还是想到了家教。我觉得这真***有点窝囊。家教算什么,难道我抱着这样一个卑微的兼职自满自足不成?这与我当初进大学时的抱负距离实在太遥远了。当初我甚至想过用两年的时间读完四年的大学,然后在别人毕业的同时我已经开名车住豪宅了。
    可是现在我却沦落到了家教这个几乎所有在校大学生都痛恨和鄙视而又不得不做的职业。不得不去做,是因为在学校里你想赚钱,除了做家教真的没有什么好做的。而对家教的痛恨和鄙视完全是由家教中介那帮骗子们惹出来的。最让人憎恨的是,家教中介的那帮骗子往往也是在校大学生。这让我联想到骗子和畜生之间是没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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