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杨掌柜话刚落音，小船戛然而止，我们三人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这下，我只觉背脊生凉，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水下的东西今天是非缠着我们不可了，但这河水深不见底，没法看到木匣子是不是被流水冲走还是直接沉入河底。
    “怎么办？”林木匠紧张到了极点，紧紧地抓着船桨。
    “我来吧！”尽管河水冰冷刺骨，但我不得不下水看看，免得河底跑出来一个吓人的东西，说着，就脱掉上衣。
    林木匠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冷笑，说道：“小心点，找不到就算了。”
    我点点头，脱掉破裤子，只剩下一条小短裤，猛地扎进水里。河水不是一般的冷，而是一点一点拼命往骨头里钻的冷，仿佛胸口已经被冻僵，耳膜发疼，而我在河底摸了一通，除了一堆砂石外，并没有发现摸到那个木匣子。
    浮上水面，我打了个喷嚏，冻得我十个手指都快抽筋了，我怀疑木匣子早就被水流给冲走了。
    “找到了吗？”林木匠焦急地看着我。
    “没！”我甩着头。
    杨掌柜伸出手，说道：“没有就快上来，这水真他娘的冷。”
    我说：“再来一次吧！”说着，深吸一口气，两手在水中猛地向上抬，又钻进冰冷刺骨的水中。我又在船底下摸了一通，还是没有找到木匣子，索性就浮上水面。
    杨掌柜他们身躯稍微往右边斜，我趁机从左侧船舷爬了上去，浑身冒着白烟，牙齿一直发出咯咯响，随便用衣袖擦了擦，就穿上衣服。
    林木匠吃惊地看着船头的上游，声音抖颤地说：“快看！怎么会漂到上游去了？”
    我冷得浑身僵硬，既愤怒又紧张地望着在船头前静止不动的那个木匣子。
    咚！咚！
    此时，船底突然受到撞击，有些摇晃，撞击声显得有些诡异。
    “他娘的，船底下是什么东西！”杨掌柜咬牙切齿地骂道。
    那个木匣子似乎在跟我们的小船僵持着，船底又有东西撞击着，我快要窒息了，心一横，破口骂道：“还让不让人活了？闹够了没有？”
    我骂声越大，船底下的东西就越狠，忽然间，船身猛烈得摇晃，我只感觉屁股就像砸在了石板上，脑袋嗡嗡响。
    船头忽然翘了起来，紧接着又是往左边歪，我们三人紧紧抓着船舷，唯恐被抛入水中。在持续不断的晃动中，溅起的水花让我们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不好！咱这条船恐怕是要被收走了！”杨掌柜将两腿撑在船舷上，两手从背上摘下冲锋枪，迅速上膛，双眼闪过一道凶光，将枪口对准船舱底部，只要水里的东西再撞上来，他就一梭子打出去。
    水底下的东西仿佛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突然就停了下来，水面只剩下一圈又一圈的波浪，我稍微往后挪动，给杨掌柜腾出更多的空间，却见林木匠吓得像缩头乌龟一般。船桨在他手中，他都吓成了这模样，还怎么走？
    我轻轻地碰了一下林木匠的脚，他呆如木鸡，一脸惊恐之色，我说道：“瞧你吓成这样，快划船。”
    林木匠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肯定是唐墓里面的那个阴魂不散的东西追来了。”
    “就是阎王爷！也要敲了他的牙！”杨掌柜怒喝一声，狠狠地瞪了林木匠一眼。
    我抢过林木匠手中的一根桨，胡乱划着水，忽然间，看到水底下隐隐约约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既像大王八的壳，又像是鳄鱼的脊背，眨眼间，这东西就藏到了船底下。
    小船突然又是一震，几乎要散架了，而这次受撞击的地方在林木匠底下，杨掌柜不敢乱开枪。
    “他娘的还有完没完？”我一边骂着，一边将船桨捅到右舷深水中。
    船桨像是撑在一块大石头上，产生的推力竟然可以让小船顺水而下，紧接着，我在拼命划水，小船就像无头苍蝇似的，摇摆不定地朝着左岸挪动，因为顺水行船，小船的速度明显加快。
    杨掌柜看着水面，大骂道：“他娘的！没看清楚，好像是一个磨盘大的王八！”
    听到是王八，林木匠的魂魄终于收回来了，他伸长脑袋，朝着水里看了看，才意识小船已经动了，便在左舷那边也划着水。
    “船桨给我！”林木匠突然朝我吼了一声。
    我把船桨递给林木匠，他顺着流水划，小船就像急速而下，并朝着左岸靠拢。
    小船上游不远处的水面一只冒着气泡，似乎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紧追不舍地跟着，而且是越来越近。
    “艹！它浮上来了！”杨掌柜话刚落音，对着水花溅起的地方喷出一道火舌。枪声就像鞭炮声那样震耳欲聋，子弹打在水面上，溅起的水花挡住了我的视线，没看到浮出水面的东西是什么。一时间，一大片河水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想起我刚才下水的那一幕，我不禁打了寒颤，浑身的毛孔都张开，脸上的冷汗和水中交织在一块。“好险！刚才我还傻不愣登地跳到水里，幸好它不喜欢我！”
    小船里岸边还有七、八米的距离后，船桨一下子就能撑到底，林木匠收回一边的桨，用半边桨撑着河底的砂石，一口气将船推向地势较平缓的乱石滩。
    此时，河水就像被刀子划开的布一般，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也拼命地扑向岸边。
    “鱼！大鱼！”林木匠惊叫着。
    我定眼一看，这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一条有小孩身躯那么大的鲤鱼，跳到浅滩上挣扎一阵之后，就一动不动的，身上那十几个枪眼还在冒出鲜血。
    杨掌柜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说道：“幸好是一条大鲤鱼。”
    下了船，林木匠恶狠狠地抡起船桨，朝着大鲤鱼身上砸了几次，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今天就吃了你的肉！”说着，就卷起袖子，准备动手。
    杨掌柜从腰间抽出匕首，正要交给林木匠，突然发现鱼尾巴那里被带着鱼线的鱼钩勾住，鱼线的另一端正是刚才那个让我们胆战心惊的木匣子。“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匣子能自己游水呢！”
    林木匠憋不住笑了一阵，顺手将木匣子拉上岸，然后丢给杨掌柜，半开玩笑地说：“说不定里面是哪个小娘们的嫁妆，拿着吧，娶媳妇时用得着。”
    我实在是冷得难受，看到岸边有一些被水流冲上来的枯枝，就说道：“我去捡柴火，吃顿鱼肉再走吧！”
    林木匠贼眼看着不远处的萝卜地，伸手一指，说道：“黑无常！顺便拔几个萝卜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