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冷
苏婳微微皱眉,不明白陆景笙是如何想的,在她看来他可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命人将他请了进来。
陆景笙面上依旧挂着那一抹笑容,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婳儿。”
苏婳依旧蹙眉,看了玉洁一眼,玉洁立刻会意,清了清嗓子,对殿中的下人道:“你们都下退下吧,这里有我一个人伺候就好。”
“是。”
殿中宫人都退了出去,只留玉洁还有陆景笙身旁的随从阿庆在侧。
其实苏婳原本也是想让玉洁也退出去,毕竟有些事她还是不想让玉洁知道了担心,但她和陆景笙这么孤男寡女单独待在殿中也不合适,谁让她还是“已婚”女子。
考虑再三她还是让玉洁留下,只是让玉洁站住稍远一些,以确保她不是什么都能听得见。
“婳儿,你是不是没想到这可又能在宫里见到我?”陆景笙依旧面带笑容,他这语气倒当真有朋友相见久别重逢之感。
然而苏婳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你怎会入宫?你可知如今宫中是何等局面?”
“太后让我来的。”
“太后虽是你的姑母,可她心思狠毒,指不定是在算计着什么,你应该离她越远越好。”
她几次有冲动要开口让他离宫,可一想到任务也到底开不了口。
系统说了,故意让任务失败和不接受任务的惩罚是一样的,所以她还必须要认真完成。
陆景笙瞧见她紧张的神色又是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一个人,既如此又怎会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微微一愣,心底是一阵感动,可感动之余有不免愧疚。
男二对她也太好了,可越是如此她反而越害怕日后会辜负他,让他伤心。
想到此苏婳一脸沉重,似察觉到她的神情,陆景笙转移了话题:“再说了,我入宫除了保护你之外也是有正经事要做的。”
“什么正经事?”苏婳诧异,太后的身子已好的差不多了,看陆景笙的样子也不像是来侍疾的。
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中元将至,婳儿你要做出决定了。我知道你说过若是冷昊焱不杀你你也不会取他性命,可现在他为了他的江山杀了翠萍,你还是一样坚持当初的话吗?”
陆景笙字字句句直戳她内心,她内心的纠结又多了几分。
陆景笙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她的脸,看到她神情的变便已猜到了她的心思,心底一冷。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依旧还是不肯对冷昊焱下手吗?难道他在她心里便是如此重要?
但很快他压住了心头的不悦,语气依旧温柔:“不要紧,我知道你很难决定,我不会强迫你。但婳儿,中元日之前你一定要给出一个答案,是给我的也是给你父亲的。”
他又微微一笑,笑容让人更无防备:“不用担心,到时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多谢。”苏婳先是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觉得背负着压力。
离开凤阳宫,阿庆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公子,你为何不告诉皇后娘娘是太后让你来看望她的?”
陆景笙嘴角微微一扬:“以婳儿的聪明若是我这么说了她还会让我再去凤阳宫吗?恐怕她便已经猜到了太后的用意,劝我离宫。若她真因此和我保持距离,那接下来的计划又要如何进行呢?”
“公子说得是,是小的糊涂了。”
陆景笙脸上的那一抹冷笑仍在,脑海中又不禁浮现出寿康宫的场景。
太后召他进宫的理由是想念他的陪伴,而过后竟主动告他苏婳回宫,还要让他念着青梅竹马的情谊来看看她。
当然太后还千叮万嘱,不要让旁人知道此事是她提及,他当然一一应承,便表现的感恩戴德。
若非如此,这戏又要如何演下去。
可笑太后还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却殊不知她所做的一切早已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抬头看着四周的高墙,这看似平静的氛围下已是暗流汹涌。
很快,这里就将掀起一场波澜。
陆景笙前脚刚离开寿康宫,后脚就有宫人去祈祥宫报信,傅萱听到消息立刻赶往正清宫,陆景笙到达凤阳宫的同时,她也正好出现在了正清宫门外,然而她却没陆景笙那么幸运,还未见到冷昊焱便被宫人拦了下来。
“娘娘,您不能进去。”
“你说什么?”
“君上有命,谁也不见,还请娘娘回去吧。”
傅萱眉头顿时一皱,原本是兴致勃勃的来,但此时此刻却像是被迎头浇了盆冷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君上怎会不见本宫?你立刻进去通传!”
然而面对贵妃的威严,那宫人却依旧深埋着头,一步也不敢挪:“娘娘恕罪,这的确是君上的吩咐,若是奴才进去禀报这颗脑袋就不保了。”
傅萱的眉头皱得更紧,这怎么行?她已经到这里,若是见不到君上人那一切功夫不就白费了吗?而且太后定不会原谅她,定会怪她办事不利的。
一想到太后,想到自己前程,她便咬了咬嘴唇,似下定了决心,冒着风险闯了进去。
看守的宫人吓了一跳,立刻阻拦:“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您不能!”
傅萱立刻冲着身旁的宫女春儿使了个眼色,春儿立刻死死拉住那宫人,为她拖延时间。
傅萱一口气冲进了院子,朝着冷昊焱的书房就冲了过去,书房外是叶昀看守,立刻将她拦了下来。
“贵妃娘娘您不能进来。”没想到会看到她闯进来,叶昀也十分意外,然而却秉承职责,不让她再继续往前半步。
傅萱眼见着就要见到君上,忽然见叶昀挡路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让开!敢拦本宫你不想活了吗?”
“贵妃娘娘擅闯正清宫,属下看你才是不想活了吧。”
傅萱不曾想竟会被一个侍卫针对,顿时更怒,她又用力的推了他一下,却根本推不动分毫,更是恼羞成怒:“你这个狗奴才,再不让开当心本宫砍了你的脑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