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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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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会进行到尾声,韩凌忽然邀请众多嘉宾到顶楼观礼。
    不明所以的嘉宾们依次上了天台,只见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微微的凉风吹过。
    忽然,一声尖锐的呼哨从远处响起,在天空炸成一朵硕大的烟花。
    随后,像是按动了开关。
    一片姹紫嫣红开满了整片天空,黑夜亮成白昼,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烂漫绽开的彩色。
    “好美啊……”
    漫天烟花中,沈碧君四处环顾,满脸赞叹的低喃。
    “喜欢就好。”
    韩凌将沈碧君搂在怀里,沈碧君顺从的依偎着他。
    感受着怀里的馨香,给了角落里的六号一个赞许的眼神。
    六号咧嘴一笑,兴高采烈的比了个大拇指。
    烟花秀结束后,众人重新下楼享受晚餐。
    “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沈碧君觑着韩凌的脸庞,忽然轻声对韩凌说。
    此时她已经彻底将自己当成了韩凌的妻子,对韩凌自然而然的关心起来。
    韩凌也感觉到了沈碧君的关切,沉吟了一下说道。
    “碧君,如果爷爷的死是因为我造成的,你会不会恨我?”
    沈碧君愣了愣,没想到韩凌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不过仔细的想了想,沈碧君缓缓摇了摇头。
    “不会。”
    “爷爷也是你的爷爷,是你的亲人,如果爷爷知道他会因你而死,应该反而会觉得欣慰,因为能最后保护一次他的孙子。”
    “爷爷不恨,我这个孙女又怎么会恨。”
    “就算是我,如果有一天我也会因你而死,你也不要难过,因为那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
    韩凌眼带感动,认真的保证。
    “我不会让你有那一天。”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看着眼前男人眼中清晰可见的孤寂,沈碧君犹豫了一下,低声说。
    “韩凌,你想不想家?”
    “我是说……韩家。”
    韩凌怔了一下,摇了摇头,“那个地方,早已跟我没有关系了。”
    “曾经我欠这个家一条命,但是我已经还了,对我来说,韩家还是李家王家,都是不相干的家族,没什么可想的。”
    沈碧君叹息一声。
    “韩凌,我刚刚登上楼顶的时候,见到你父亲了。”
    韩凌的动作戛然而止,冷硬的说,“我没有父亲。”
    “……韩凌,十年了,他变了一些,头发都白了,看起来很可怜。”
    沈碧君拉着韩凌的手,委婉的劝说。
    韩凌冷笑一声,没有再让沈碧君为难,拍了拍沈碧君的手说。
    “也好,那我就去看看,他哪里变了。”
    说罢长身而起,朝着楼上走去。
    江南中心的顶层天台上。
    大风呼啸,到处一片漆黑,只有背阴处一点红光忽闪着。
    天台大门突然开启,韩凌面无表情的踏上天台。
    “你来了。”
    红光微微一动,一个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正是韩凌的生父韩啸。
    人届中年,韩啸早早的两鬓斑白。
    但身形挺拔,面容凌厉,恍惚间是二十年以后的韩凌。
    韩凌眼中毫无波动,反问道,“你来做什么?”
    “十年了,你该回家了。”
    韩啸皱了皱眉,但依旧道出了来意。
    韩凌嗤笑一声。
    “当年赶我出家门的时候,可明明白白的说了,死也得死到外头,无论生死都跟家里再无半点关系。”
    “现在来说这话,你当我是离家出走的小孩呢?还是等着骨头吃的哈巴狗?”
    韩啸斥道,“目无尊长!”
    “当年那是没有办法,你做出了那样的事,家族留你一条命你就应当感恩戴德了!”
    “所以我是为了我自己?卸磨杀驴还要驴子感恩戴德,你可真会说。”
    韩凌目露嘲讽。
    韩啸怒极,忽然又泄了气的样子,低声说。
    “你奶奶很想你。”
    韩凌赞许的鼓了鼓掌。
    “想忽悠驴子再去把自己卖一次?”
    “硬的不行来软的,韩啸,你是真的有进步了。”
    韩啸终于忍耐不住,失控的吼道。
    “我是你父亲!”
    韩凌挑挑眉毛,疑惑的说。
    “可是生我的是我妈,教养我的是沈成林,提拔我的是龙首,你参与了什么?”
    韩啸语塞。
    “沈成林不过是我们家的司机,要不是韩家提拔他,给他机会,他能有后来那些成就?”
    “他教你是应该的!看的还是我韩家的面子!”
    韩凌忽然说道,“你去他的坟前看过吗?”
    “什么?”
    韩啸难以置信的反问。
    “我去看他?他有什么资格,我一个家主……”
    “他教我是看你们的面子,为了我丧命也是看你们家的面子?”
    “你想当我的便宜爹,那我问问你,你能为了我去死?”
    韩凌语气平静的看着韩啸,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如今韩家已经是上京顶级豪门,如何需要你做什么牺牲?”
    韩啸有些颓丧的低下头,“你还是恨我。”
    “恨是刚被赶出家门时候的事了。”
    “活不下去的时候,多撑一秒是一秒,没有功夫恨你。”
    “如今我有爷爷,有老婆,有家,更谈不上恨一个陌生人。”
    “韩先生既然没有事情求我,大家时间宝贵,你就可以请便了。”
    韩凌语气无波无澜的说完,毫不留恋的扭头就走。
    韩啸盯着韩凌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忽然苦笑一声,碾碎了手里的烟蒂,打了个响指。
    身后的直升机重新启动,巨大的扇叶轰鸣中,韩啸扭头上了直升机。
    “家主,少爷还是不肯回来?”
    飞行员边启动飞机,边问道。
    韩啸若有所思的说,“看起来,老沈教了他不少东西啊。”
    “只不过我能把他弄出去,自然能把他给弄回来,毕竟我才是他老子。”
    “给徐先生打个电话,我想跟他见个面。”
    “哼,让我去拜老沈?那我就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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