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翻过年后，古杉家族和木叶村，进行了好几次大规模的资产置换。
    过程不必细说，从结果上看，木叶村承担的绝对债务，有小幅度的上升，但是，村内大部分优质资产，尤其是黄金地段的不动产，彻底摆脱了束缚。
    由木叶忍者接手后，运营效率稍微下降，但是收益反而上升了。
    可以预见，三年内，木叶忍者们还将承受着巨量利息的压力，过后债务危机缓解，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古杉家族的经济钳制。
    私底下，许多木叶村高层都十分赞赏猿飞日斩的这次豪赌。
    为了尽快还债，主动借了更多的钱，投入到更赚钱的资产中。
    只要木叶村长盛不衰，长远来看，这笔交易赚大了。
    因为数目太过巨大，出钱出力的不止有木叶村高层，猿飞日斩本人，村内几个亲善的忍族，基本都参与了。
    这是利益共同体最大规模的一次行动，为了木叶忍者的自主权，心有灵犀地联合在一起，挤压古杉家族的影响力。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似乎有感于风向的改变，古杉家族在木叶村内“脱实向虚”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很多实实在在的好东西，都换成了各种形式的债务，并打包在交易市场缓缓抛售。
    虽然慢，但是稳健，明眼人都看得到，除了在个别不是命脉的领域，古杉家族还有存在感外，原来到处是外来影子的既视感，越来越澹了。
    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几乎都和古杉家族的生意有关，这也太令木叶忍者难堪了。
    得到了古杉卜水的提示后，桂治纪也按照计划，一步步收缩在木叶村的存在感，将部分产业撤出，然后置入附近的新宿镇。
    似乎有一种古杉家族要抛弃木叶村，选择在新宿镇大开发的感觉。
    知情的，不知情的，对这件事都闭口不谈。
    至于其中的关键人物——古杉卜水，直接回到了淤岐岛，盯着今年的第二十一届“格斗之王”挑战赛的举办。
    木叶村发生的“小事”，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以前跟您说过吧？对我来说，钱多钱少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愿意，可以瞬间调集几乎无限的金银来花。这些，都没有意义。让木叶村背上更加沉重的负债，最重要。”
    负债，既是枷锁，也是皮鞭，督促着欠债人辛辛苦苦赚钱还债。
    对古杉卜水来说，金钱和资本，只是工具，让忍者们为己所用的杀手锏之一而已。
    “木叶村的‘木叶精神’和‘火之意志’很有意思，他们对‘玉’的理解，和以前有很大的区别。”
    “喔？”
    坐在儿子身边，观看着擂台对决的古杉正诚问道，
    “我怎么没体会到？”
    “很隐晦，很深刻！这是自火影三代目·猿飞日斩执政晚期才开始有的改变。”
    “四代目死了，三代目重新出山？”
    “对！九尾袭村，对木叶忍者的影响，绝对不是死了多少人，摧毁多少建筑可以衡量的。他们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因此而拐了个弯。”
    古杉卜水小声说道，
    “在此之前，木叶白牙·旗木朔茂的死，就很典型。为了救助同伴，放弃了任务，间接导致了更大的伤亡。旗木朔茂承受了全村的指责，甚至被他救了的同伴，都不理解他的选择。最后，众叛亲离的他，选择了自杀。搁在现在，这种行为，还会受到千夫所指吗？”
    或许依然会有人觉得他做的不对，但是绝对不会到将人逼死的地步。
    “一个自诩为任务机器的雇佣兵组织，居然开始挖掘人性的价值，确实有点奇怪。”
    “不奇怪，‘人’的发现，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改变。忍者开始将自己视作正常人的一员，重视羁绊，拔高了传承的象征意义。或许，最开始，是为了强调什么光荣传统，留下‘老子英雄儿好汉’的刻板印象，可渐渐地，情况有了变化。将‘玉’视作孩子与后代，其实在变相地加深荣誉、历史和自我认知，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个拥有自我诉求，还掌握着强大武力的集团诞生了。”
    “对！如果是以前的木叶村，我不会对他们算计得这么狠。训练有素的乌合之众，依然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哪怕千手柱间复生，大不了等着他老死就是了，反正也不会威胁到我们的地位。现在的木叶村就不能放松警惕……”
    木叶村内部，有一股正在酝酿的，不同于大名和古杉家族的正统宣称，也有别于传统秩序的思潮在涌动。
    平民忍者，对忍族子弟的冲击，下克上的频发，上下尊卑的模湖，对满天星辰和权威失去了敬畏之心。
    “有些事，是压不住的。”
    古杉卜水对陷入沉思的老父亲说道，
    “但是，这股爆裂的力量，不能从木叶村迸发，最好是由古杉家族引导，自上而下地完成改革，然后顺理成章地转型，否则……”
    首当其冲的大名和古杉家族，就会遭到严重损失。
    “你在害怕？”
    “以前有点，现在嘛……”
    说实话，古杉卜水怕的是木叶村自顾自地发展，然后完成了蜕变，成为插不上手的，有自我想法的武装集团。
    现在，几乎要将那股萌芽掐灭的古杉卜水，已经不怎么担心了。
    经济上奴役，精神上分化，往不那么危险的方向引导。
    现在，似乎接近成功了。
    “什么木叶精神，火之意志，不能由三代目一个人说了算，志村团藏也是大家庭中的一员，是不是也该让他发表一下感想？又或者，宇智波左助将来会有不一样的想法？我看呐，日向家族的族长日向日足，似乎也不怎么买账的样子。”
    古杉正诚了然。
    “一个强大的木叶村是有必要的，但是太过团结一致，铁板一块，就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了。分化的事，大名一直在做，只是效果不好罢了。”
    “拉拢忍族？用处不大！如果不能解开木叶忍者对木叶村的人身依附，经济依赖和社会认同的关系，怎么拉拢都没用。你看我和志村团藏，犬冢一族，油女一族，奈良一族，还有鞍马一族的合作都很愉快，但是，只有鞍马家族保持着相对中立的态度，其它的，一旦猿飞日斩号召，立刻出钱出力，问都不问一下我们的看法。”
    拉拢归拉拢，以前那种给钱给名的画饼方式，太原始了。
    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木叶村自己不乱，外人想要插手都没机会。
    如何让木叶村被掩盖的内部矛盾暴露出来？
    当然是经济危机，也就是钱的领域出现了问题，有了利益之争或者分配不公，就是古杉卜水上下其手的好机会。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下方的复赛终于结束了。
    今年没有特别有名的选手参加，去年来过的犬冢牙、油女志乃和宇左美也参加了全年龄组的比赛，历经千辛万苦，艰难走到现在，却没能进入最后的前二十四名，无缘决赛。
    每年参赛者的平均实力在稳步提升，对古杉卜水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这意味着“格斗家联盟”所掌握的实力又会上升一大截。
    掌控这个“民间组织”，对古杉家族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很多不方便出面的事，都可以由格斗家去做。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双目放光的小柊，牵着两个妹妹的手，艰难地挤到前面，看完了参赛格斗家的比试后，对两个妹妹说道。
    “过几年，我们也去参加好不好？像姐姐那样，将一个个强敌击败，夺得优胜。”
    “是不是很太难了？”
    小司闻言之后，立刻就想打退堂鼓，小镜倒是有点心动，但是，不愿意就这么做决定。
    “悄悄跟你们说，明年我们就要上学了。”
    “是去木叶村吗？不是说不当忍者，就不用上学么？”
    小司不乐意地滴咕着。
    小家伙不愿意离家上学，就想待在家里玩。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一次偷偷听说，不当忍者，也要上学，就是学的东西有点不一样。”
    “我也不想去！”
    小镜有些犹豫地回应道，
    “等我们上学，姐姐都毕业了。”
    “那我们去哪，因幡学堂？那里管得很严，平时都不能回家的样子！”
    提到这个，三名小家伙就更不乐意了。
    “可是，父亲的意思，好像是让我们去因幡学堂，要么去木叶村忍者学校。”
    去了木叶村，一样很难回到淤岐岛，一年到头，只有两三次和父母相聚的时候，唯一的好处，就是和姐姐香燐比较近。
    因幡学堂就比较近了，平日虽然是住宿制，周末和月底还能乘坐班轮回家歇着。
    “要是在家里由父亲教就好了，或者请家庭教师也好啊！”
    一想到这个麻烦事，小柊就有些疑虑。
    随着年岁由小变大，小家伙内心的烦恼，也多了。
    -----------------
    木叶村，志村团藏看着属下们调查得来的情报，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蠢材，如此贪心，就不怕别人设套吗！”
    一向以冷静面目示人，极少将情绪表露的“忍界之暗”，这次也有点忍不住了。
    “暗示过那么多次，别让古杉家族跑了，还那么急着买买买，是怕别人熘得不够快吗？”
    “木叶崩溃计划”的细节，志村团藏并不知道，但是，不妨碍他猜测得到，大蛇丸正在和砂隐村勾勾搭搭，准备算计木叶村。
    一旦再次发生九尾袭村，或者类似宇智波灭族之夜的惨祸，最后怎么收场？
    志村团藏虽然认为那些身外之物并不是很重要，可也不妨碍金钱起到各种各样的作用。
    白白为古杉家族解套接盘，一旦真的遭受重大损失，苦头还是要自己吃。
    天灾人祸，自求多福，是亏是赚，愿赌服输。
    不管怎么说，只要换成了流通的债券，木叶村就很难用不可抗力的借口赖账。
    虽然不知道明年会遭遇多大的损失，志村团藏也本能地觉得，这个时候加速撤离的古杉卜水，绝对不是看在猿飞日斩的面子上，才主动退让的。
    当然，现在的志村团藏，也不敢翻脸。
    按了按有些季动的胸口，志村团藏从怀里掏出一管药剂，一口喝下后，又将几颗药丸放在嘴里，嚼碎了之后才咽了下去。
    就这么一会，被吃下的药材的价值，让“忍界之暗”都有些肉疼。
    可这些，又不得不用。
    没有了阴属性的写轮眼平衡初代细胞的阳属性的力量，志村团藏必须从外部摄入的方式，维持体内平衡。
    关键是，这些珍贵的药剂，外界极难买到，如果不是和古杉卜水有交易，志村团藏想要搞到太多都不容易。
    一些并不太重要的事，志村团藏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得罪了古杉卜水，对方不送药剂过来，志村团藏的身体可撑不了多久。
    眼睁睁看着猿飞日斩犯了大错，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志村团藏很受煎熬。
    只是，换个角度来想。
    在任火影的决策，让村子遭受了重大损失，不是变相地说明，他的能力不行么？
    这个时候，顺势逼宫，让他下台的难度就低多了。
    盘算着利弊的志村团藏，大概也没料到猿飞日斩会直接战死，村子也遭到惨痛损失。
    低估了大蛇丸和砂隐村联手的威胁程度，也是志村团藏傲慢的结果。
    另一边，铩羽而归的犬冢牙一行人，依然受到了学校老师们的赞赏。
    从几人的实战课表现来看，经历过“格斗之王”全年龄段比赛洗礼的孩子们，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如香燐和宇智波左助那样，一路过关斩将，夺得优胜，需要实力和运气兼得，才能做到。
    不管怎么说，犬冢牙和油女志乃的实力还是差了不少。
    至于宇左美，她看似和绝大部分同学都相处不错，其实存在感并不是很高，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两年她平时到底发挥了几成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