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楚霖成的律师便过来了。
    姜知意看着面前那些厚厚的协议，在财产分割方面，他倒是大方。
    “姜小姐，如果您这边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就可以签字了。”
    她没说什么，只签上自己的名字。
    几天后，两人便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三十天的冷静期过后，他们又过去了一趟，完成所有的流程。
    两人正式离婚，再无关系。
    民政局门口。
    这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微风拂面。他们结婚登记的那天，好像也是差不多的天气。
    姜知意慢吞吞地走出来，楚霖成大步走在前面。
    他身后跟着一大堆人——秘书助理保镖……那些人也是步履匆匆。
    她看着他上车，车子很快驶离。
    她想起来以前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场合，什么时间，只要她侧头，他都是走在她身旁的。
    步调一致的人才能走在一起，刚开始她还觉得他们两个人挺合拍的。
    现在她发现，可能并不是这样，他的步子很急很快。
    【主人……】
    团团的声音犹犹豫豫的。
    “以后不要再给我找什么小助手了，我不喜欢。”
    姜知意踢着路边的石子，没用的东西，都踢走。
    她说不上来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总之……也没有很开心。
    【好的。】
    团团只能附和她。
    它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上级想一出是一出。它觉得它也挺难做的，夹在两个祖宗中间，到最后受伤的可能只有它。
    姜知意去了某处公园里散步。
    这里有一条笔直的林荫道，路的两边是整齐的银杏树，风轻轻吹过，掉了很多金黄的叶子下来。
    她在湖边的长椅上坐着。
    “你好？”有个男人走过来打招呼。
    “我刚刚在那边拍照，无意中把你拍进去了，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我把照片发给你，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姜知意礼貌地笑了笑……
    这还真是一个很老套的搭讪方式，她才不会上当。
    “不用了，谢谢你。”她摇头道。
    “好吧，再见。”那人也不勉强。
    ……
    之后，姜知意便开始认真工作。
    她在顾家作天作地，胡作非为，一言不合就闹别扭。
    “我不吃了！你们根本就没有人关心我，我在这个家就是个外人！”姜知意撂下碗筷，气呼呼地跑上楼。
    顾家的众人已经习以为常。
    “姐姐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发脾气……”顾家航捧着自己的小碗说道。
    他又警惕地往楼上看了一眼。
    “好好吃你的饭。”李素玫塞了一个丸子到他嘴里。
    顾芯雅开口道：“失恋了都是这样的……更何况，这还是离婚，有些人可能一两年都走不出来。”
    顾立坤吩咐一旁的保姆：“你们等会把饭菜端上去……要是她还不吃，就放在厨房里热着，可能她等会就饿了。”
    晚饭过后。
    顾家航失望地从楼上下来，说道：“姐姐不理我，她还说如果我再去烦她，她就要把我揍一顿。”
    “你拿了什么东西上去？”顾芯雅看见他口袋鼓鼓的。
    “我养的宠物。”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只小乌龟放在她手上。
    其中有只乌龟还伸着它褐色的肉脖子一扭一扭的。
    “啊！”顾芯雅被吓了一大跳。
    李素玫皱着眉让保姆把顾家航带回房间里洗漱，“家航，你再闹我就把它们都丢了，不准养。”
    “别丢，我去睡觉了。”他抗议。
    顾芯雅也立马上楼，现在她手上还是黏糊糊的，刚刚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顾立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着什么，他对李素玫说：“过两天，我们去一趟许家，你约一下许太太……”
    离婚并不是什么大事，离了还可以再结，没必要因为感情的事情闹得心情不愉快。
    而且以他们顾家的条件，她想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到时候他就让许彦森和姜知意两个人试着相处相处。
    如果她不喜欢，那就再换人。
    ……
    另一边。
    这段时间，楚霖成几乎是日日夜夜都待在公司。
    以前他除了工作就是回家陪她，现在离婚了，他也找不到别的事情可以做，只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每天晚上睡觉他也非常不习惯，每次他翻个身想去抱人，结果什么都没有，被窝里也是冷冰冰的。
    他又想起来，之前他们两个人刚刚结婚的时候，姜知意总是喜欢大半夜就把他拍醒，然后问他爱不爱她。
    他当然是爱她的。
    她告诉他，人在睡梦中或者半睡半醒的时候，就会说出心里最真实的答案，她只是想问他问题而已。
    但是次数多了，他感觉不对劲。
    他发现其实就是她自己熬夜不睡觉，她也不想让他睡，所以特意找了个借口要吵醒他，磨人得很。
    后来为了不让她故意折腾人，他只能每天晚上都把她折腾到睡着……
    办公室外。
    “你算算，我们这都加了多少天的班了？明明是大老板受情伤，怎么可怜的是我们？”某助理抱怨道。
    “你小声点，谁让我们都是打工人……不过你可以换一个角度想，就连大老板都被人甩了，而你和你的妻子感情那么好，现在你心里是不是稍微平衡一点了？”
    “也对哦，毕竟我还有老婆诶。”助理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好了，别想了，你快把这份文件送进去，让楚总签字。”
    助理拿着文件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冷冷的声音响起。
    楚霖成翻阅着那份文件，说：“你们等会就都下班吧。”
    “好的。”助理心中暗喜，大老板今天终于做了回人。
    楚霖成懒懒地坐在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他眯眼看着窗外的景色。
    霓虹闪烁，灯火璀璨。
    他拿起反扣在桌面上的一个相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他把相框打开，里面还有张照片。
    照片看起来像是在夜晚的街道上胡乱抓拍的，有车流有霓虹灯有人群……
    很多东西都入镜了，但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拍照人想拍的焦点。
    楚霖成想起来，当初他就是用这张照片认识了她。
    她还真是傻乎乎的，挺好骗，他当时随口编的理由她也相信。
    他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