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马悬壶认女儿
这厢宋皎领着周矜芳往静元师太的女子医馆那边去了,那厢的女子医馆里,有两人却是在吵架。
确切说,是一个人吵,一个人听着。
“我不听你解释,再多的解释在我看来都是强词夺理,你自己做了缩头乌龟,现在还说什么有苦衷………”
说这话的是静元师太,她此刻再也没了外人所见的那种沉静娴雅,而是激动又气急败坏的感觉。
她对面,马悬壶正呆呆的坐着,眼红不语。
他们两人的中间地上,正散落了不少东西,有雪白的桂花糕,青绿色的披帛,还有一支玉兰花的发簪。
不过桂花糕已经碎了,披帛也烂了,玉兰花发簪也被摔成了两截……明显是被人摔的,实际上也确实是被人摔的,摔的人正是静元师太。
“冯正越,你以为你改名马悬壶,就真是个悬壶济世的好郎中了,醒醒吧!你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你还好意思叫悬壶,平白辱没了这个名字。”
静元师太字字扎心,句句见血。
马悬壶此刻摇晃着身子,险些坐不稳,手猛地抓紧了桌子,这才稳住了身形。
“静茹……”
“呵呵……还有什么静茹,冯静茹早死在十年前那个秋天了!”
静元师太用力咬着嘴唇,才忍着不痛哭出声。
“静茹,你为什么不愿意听爹解释呢!当时咱们家里被满门抄斩,爹只有供出秦家,才能保全你啊!只是我也没想到,有个老狱卒,竟然是我曾经救过的,他冒着生命之危,用一个死刑犯,救下了我,我当时昏迷……等我醒来,人已经出了京城,我相当于死而复生,之所以苟活于世,也是希望打听出来你的消息………”
“可是我没想到,打听出来的消息却是你死在了出京的路上………也不知道你受了多少苦,才能躲过陈家人的追杀。”
尽管马悬壶声泪俱下,可静元师太依旧不为所动,还是冷冷的看着他。
马悬壶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与秦世明青梅竹马,以为是我贪生怕死,故意攀扯,陷害那秦家,我本也不想让你知道的,可你如此痛恨于我,我也不想再隐瞒。”
尽管女儿不愿意听他说,但马悬壶为了修补父女亲情,却是再也不想有一丝隐瞒,而是直接解释说道,把十年前的真相说了出来。
“你总以为秦家是被我牵连和诬陷,可你知道么,实际上咱们冯家,是被他们秦家害得啊!”
马悬壶身体一口气,开始讲起来:“当初刘贵妃假装有孕,本来是因为她宫里有个小宫女怀了龙种,她故意隐瞒不报,就是想借腹生子,她娘家刘家花了很多钱,买通了秦祖远,让他帮忙打掩护,可是没想到在那次八月十五宫宴后,在后花园与秦祖远商谈事情时,被陈皇后的妹妹陈雨菲发现了,两人胆大包天,直接杀人灭口………”
静元师太听到这里,猛地睁大眼睛,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秦伯伯不是那样的人!”
“哼!他秦祖远不是那样的人,难道我冯正越就是个撒谎的人了么!”
马悬壶说到这里,气势猛然一变,似乎回到了以前那个太医院的院使时候,见他女儿如此这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虽然愧对女儿,但是绝对为心无愧。
“我知道,你以前爱去秦家玩,与那秦世明青梅竹马感情颇深,也埋怨我迟迟不答应你们的亲事,以为是我想攀附富贵,嫌弃秦家只是个小小的左院判,可你一个闺中女儿家,哪里知道,那秦祖远就是个衣冠楚楚的混蛋,他不但贪财还贪恋权势,明面上与我交好,实际上却是急想把我拉下院使之位,他好取而代之。”
“你为我他暗中让秦世明三番四次表达向我提亲的想法,是真的想与我们家结亲么?不,他就是障眼法,实际上他早就暗中和永阳王府的幕僚勾搭上了,想让秦世明尚郡主………”
“不,不是的,秦大哥当时明明说………”
静元师太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什么,然后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马悬壶虽然很不忍心,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他毅然的继续往下说起来:
“秦祖远和刘贵妃沆瀣一气,杀了陈雨菲后,还把尸体扔到了冷宫的枯井里,后来有次我发现了他给刘贵妃的诊脉记录有些不妥,于是过去问他,谁知道他竟然发了狠,明面上给我解释了一番,私底下却是偷了我的玉佩,偷偷给了刘贵妃,让她派人把那玉佩扔进了枯井中去,想陷害与我。”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出于尽职尽责,我反复查看了刘贵妃的所有诊脉记录,然后逐渐发现了端倪,于是赶紧把所有的记录誊抄一遍之后,暂时收了起来,想着等好好想个应对之法之后再说,哪曾想方法还没找到,陈雨菲的尸体就被发现了!”
“随后的事情如你所知的,即使我有各种不在场的证据,可陈皇后和陈国公府的人,却是不相信,再加上后来你二叔家又被查出来贪墨了太医院的上好药材,以次充好,东窗事发,咱们冯家才落得满门抄斩………”
“我后来私底下求见陈皇后,以帮她扳倒刘贵妃为条件,只求能饶你一命,她答应了,于是我便供出了那脉案,以及我暗中查出来的一些,我不知道后来陈皇后有没有查出来我是被冤枉的,但是听说秦家也被满门抄斩了,想来也是他们后来查出来冤枉了我………”
“不过,秦家被你二叔那败家子弄得,即使不满门抄斩,也得抄家流放,他竟然敢在送去北定军的军需药材里掺假………”
“至于我是否是被冤枉的,也无所谓了,我当时只是希望陈皇后能信守承诺,放你一马,可是后来又听说,你一出京没多久,连人带马车就掉下山崖,我还以为是陈家派人追杀去了……”
“这么多年我浑浑噩噩的,也确实是苟延残喘,没想到老天带我不薄,竟然又在这里遇到了你………”
“静茹啊!别生气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爹都可以解释的,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