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神谕
偏偏君子临拿汐颜临终前的信来要他。
“只要你敢死?就永远别想再看到那封遗书?”
君子临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冷漠至极。
没能见到深爱女子最后一面,已经遗憾终身,那封遗书成了长渊唯一的执念。
他一身狼藉,匍匐在君子临脚下,声音促狭着不干:“贱奴…不敢了…”
君子临满意的翘起嘴角。
就这样毫无尊严可言的活了几十年,直到年迈,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君子临才告诉他真相。
没有信,没有什么遗言,只有绝情的话。
“梦已醒,情已绝,地狱黄泉,天上人间,汐颜与长渊,永无来生。”
“噗!”一口老血喷出,长渊心里最后的支柱彻底被击碎。
“为什么?为什么?”俩人明明已经和好如初,更胜从前?还有了孩子?
君子临杀人之前先诛心:“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阿姐的计划,包括你沦为卑贱的奴?更包括你们的孩子。”
长渊无力的瘫软在地,“不!我不信,我不信她没有爱过我?”
君子临嘲弄的笑了笑:“你负了她,还那样狠心的伤害她?她对你,只有恨!”
“长渊,沦为没有一点尊严的贱奴感觉如何?要不是人生太短,朕会让你千年万年永世为奴!”
看到长渊眼神儿如一滩死水,心里舒坦了一些,但还是不够!
“阿姐说,孩子在她肚子里动?真的好舍不得?”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长渊痛苦的捂住双耳。
君子临却偏要说:“阿姐有过心软,但想到曾经那些痛苦,知道孽种,就是孽种!生下来,也不会有好下场。”
长渊:“孽种?对她来说孩子是孽种?”可笑,可悲,心被践踏成一滩烂泥。
这个孩子,是长渊放在心尖上的,也是长渊最期待的孩子。
甚至都准备好稳婆,准备好了乳娘,准备好了婴孩用品,准备好了一切,就等这个孩子到来。
当看到心爱之人的尸体,所有美好瞬间破裂,一切都化作乌有。
除了痛,还是痛!
现在又来告诉他,那个孩子对她来说:是孽种?
“哈哈哈哈…”果然她最懂如何诛心!
万念俱灭,心如槁木死灰。
君子临冷了一眼:“朕先诛心,在将你千刀万剐,最后敲碎你身上每一寸骨头,让你也尝尝阿姐当年所受之苦!”
就这样,看着长渊痛苦哀嚎,看着他的血肉一刀一刀被割下。
为了不让他这么快死去,还不惜用昂贵的仙药续命。
长渊求死不能,痛到不知自己是谁?
千刀过后,全身骨头一寸寸被打碎,如同一摊肉泥,但内脏还是好的。
就这样痛苦的熬了七天,终于解脱了。
“为什么?阿颜?为什么?”
到死,都没想明白,明明把天底下最好的弥补方式都给她了?为何还要这么恨自己?
只是六年的蹉跎?为何会恨自己到如此地步?
历劫归来,想起一切,才恍然。
原来,汐颜早就觉醒了前世记忆。
“梦已醒,情已绝,地狱黄泉,天上人间,汐颜与长渊,永无来生。”知道,她重生了。
长渊要找到她,可翻遍了地府和天界,没有寻到她的一点痕迹。
思绪拉回,面对愠殇的嘲笑,长渊只能隐忍。
“你如何才能放了帝姬?”
愠殇少君:“放了她?让她继续残害无辜?长渊,你也是为人父了,你家孩子是心头肉?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了吗?”
“你唯心自问,敢说帝姬所为你毫不知情吗?”
长渊低头缄默的走出军帐。
……
血色残阳下,人人忧心忡忡,不知该如何是好,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们。
一道金色光芒划过天空,落在愠殇少君帐篷外。
众人纷纷赶来查看,只见两行字闪烁着金色光芒,带着骇人的威压之力,呈现在众人面前。
汐颜瞳孔骤然紧缩:“神谕!!”
主神一生只能下一道神谕。
受谕者必须服从,否则元神寂灭,连家族都会遭到天谴!
强大的威压之力,让众人不由得屈膝下跪。
汐颜不知为何没有受到影响?但为了不显眼,也跟着下跪了。
主神的声音响起:
【帝姬心胸狭窄,禁足千年。愠殇少君出言不逊,罚刑雷六十道,命其三年内打退魔族。】
“三年?”众人惊愕!
“我是听错了吗?”
“你没听错?主神说是三年!”
众人无一不惊叹唏嘘:“这怎么可能?”
眼下的情况,别说是三年,就算是兵力鼎盛时期,三年也不可能。
“主神这不是要愠殇少君去死吗?果然帝姬得罪不得啊?”
“唉!主神神谕已下,愠殇少君这下可怎么办?”
“主神怎么能这样?”
“嘘!你不要命了?主神可是祖神的血脉,现在身子再不济,也不是你我能惹得?”
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汐颜心里明白,这道神谕其实是下给自己看的。
主神在用愠殇少君和他全族的命,在逼她出手。
金色的字迹消散,威压之力消失,众人离去。
愠殇神情复杂的起身,走出边境。
汐颜也正要追去。
一道充满沧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颜儿?回来吧?只要你回来,帝姬之位为父还给你?今后月儿有的,你也有。”
今后?
“呵!”这施舍般的口气,把汐颜气笑了。
还当我是乞丐?一点施舍就想让我感恩戴德吗?
呸!早就不稀罕了!
“我的母神呐?看你都嫁了个什么样的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边境外黑云压境,几十道紫色雷电在漆黑的云雾里翻滚着。
愠殇少君一身墨衣站在雷云下准备好了受刑。
“咔嚓!”
紫色雷电照准不误的劈在愠殇身上。
紫色雷电的滋味儿,汐颜最懂,疼到骨髓里。
“咔嚓!咔嚓!咔嚓…”
一道道紫色长蛇劈在愠殇身上,不知道过来多少道。
他再也坚持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墨色长袍下已是血泊。
旁人把一切都怪罪汐颜身上,暗中对她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
她丝毫不在意,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但心里的不安总是不自觉的让她小手揉搓着衣角。
愠殇抬头望向她,痛苦不堪的面容下,却扬起嘴角微笑着,张嘴无声对她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