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剑转如意
明月峰上的日子日复一日,中间能够提醒李煜岁月流逝的,除了小道童每天都会准时添加的灯油外,便只有一次次仍然在继续的门派血月。他说不上过去了多少时间,但那些门派弟子的窃窃私语还是让他领受到了岁月的无情。不知不觉中,本以为只是数月而已,曾几何时已经成了经年。
每日的修炼并不能给李煜带来修为的增长或突破,但随心所欲使出的剑法和奔流不息的内力更能说明些什么。
当有一天,小道童在带来的灯油的同时还夹带了一本书的时候,李煜心下知道,有些事情正在隐约发生在变化。至于这本书,确切的说,这其实是一本秘籍,甚至是武当派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太极功,李煜并不陌生,但学习却是从所未有的念头,偏偏却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勿用思量,他信手便翻了开来。
武当血月。
从陌生到熟悉向来需要一个过程,但对于武当派的入门弟子来说,认识李煜只需要一面便够了。无论是江湖上还是在门派中,关于李煜的传言有许多,尽管这些说法五花八门,但这丝毫不能阻拦他成为武当派最令人仰慕的人。只是,这一次,他的表现却是让众人怀疑了。
听说,门派的这位神秘高手,对敌从来不超过五十招,一手纯阳剑法使得是出神入化,便是一些学过的弟子也只能叹为观止。但事实上,他与对面的黑衣人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个数,甚至已然接近那个数字的十部。不过有一点让人庆幸,随着这么多次血月下来,这些黑衣人早已没了一开始的锐气,来武当不过消磨而已,现在自然还是坐山观虎斗。
“师兄,怎么回事,高手兄今天难道不在状态么,怎么这剑法软绵绵的,那个……”有些话,他自然无法脱口。
“别乱说话,看这架势,好像是传说中的太极剑法,好好看着。”
当天的战斗进行到什么时候结束的,见证的人并不多,不过据说最后还是本派的那位高手赢了,至于多少招么?一位滞留在杭州未走的峨眉妹子可是扬眉吐气地说了,一千七百八十九招。这个数字,武当派弟子惊讶,峨眉派弟子未曾不是心中也是怅然。单就内息绵长及持久,峨眉派向来便是个中翘楚。
这场大战虽然成为一时话题,但很快便淹没在了芸芸江湖之中,关于峨眉和武当两派的那些纷争,也渐渐烟消云散。对于下一次的门派血月,有人期待,有人担忧,更有人幸灾乐祸。
明月初生的明月峰,竹影重重之下更显幽静。而悬崖下不远处的山脚,这时已然人声鼎沸。
相较上次峨眉弟子的彬彬有礼,这次的黑衣人显得有些急不可耐。而武当派中显然也有人觉得扬名立万之时已到,摩拳擦掌之下便是领头的师叔也是堪堪拦下。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李煜的迟迟不到最终成为了黑衣人出手的依仗和底气。随着一枚小小的飞镖,战斗一触即发。刀光剑影之下,处处皆是刀气激发,剑气横行。这里,显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江湖。
修为的增强,带来更强的防御的同时,攻击性也是成倍提高,不仅是伤害系数,更是由点到面的质变。如此一来,刀剑无眼之下,死伤再所难免。武当的休养生息,对方的投石过河,巧合地将两者糅合到了一个颇为平衡的天平上。
当热血抛洒过半,当真气不稳心中踟蹰时,双方之间竟是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喘息机会。看着两败俱伤的对方,热血过后的战栗油然而生。
“打够了么?那便散了吧!”不知何时,他还是出现了,一人一剑,语气不温不火。
“嘿,你还是出来了,看刀。”鲜红的刀气如匹练般席卷而来,成为战斗触发后最为美丽的颜色。
可惜,烟花易冷。刀气消弭之时,黑衣人中顿时鸦雀无声。传说毕竟还是传说,有些人依然还是上不了台面,即便他自以为已然不朽。匆匆退出的黑衣人,舔砥伤口的武当弟子,都想到了这一点。
斗转星移,月落月升。
许是草地太久未曾饮过鲜血,武当血月的这场血腥气息久久未曾散去,随着明月的冉冉升起,森然的刀剑之光令得山脚再次杀气沸腾。
与上次的试探不同,这次来的黑衣人显然准备十足,出手之间便是真气升腾,分明门派柱石模样。领头之人更是早已将剑气对准了最先到场的李煜。
这是一场令人瞩目的战斗,无论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武当派,还是或隐或现的黑衣人。神话破灭亦或继续,成为许多人关注的焦点。
战斗在李煜的一个“来”字中开始,不过战局并没有像所有人预料的那样高下立判,甚至那名被寄予厚望的血刀弟子都没有来得及施展开来便被拖入了泥潭之中,陷入了胶着。
随着一刀一剑的你来我往,众人分明看到了尚未遗忘的一幕。不过,随着李煜手中长剑的一个轻撩,对面血刀弟子手中长刀竟是脱手而出,而他自己却是如炮弹般被弹射了出去,力道相较李煜那软绵绵的一剑甚是鲜明。有心人数了一下,九十九招,一招不多,一招不少。
经此一役,武当派有人会太极剑法的消息顿时人尽皆知,这也直接便导致接下来的门派血月陷入无限的消磨时间中。其中倒是也发生过武当弟子强出手的情况,但无一不被李煜出手弹了回去,真气运转,浑然天成。而江湖上其他门派弟子自是也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找学习门派绝学的方法,可惜却是久久未曾有人成功过。时间一点点过去,关于血月,关于绝学,渐渐被江湖上风起云涌的新事件所替代。虽然一切,依然在继续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的某一天,李煜忽然在入定中被惊醒了,一个记忆中隐约有着熟悉感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