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就人家一句‘你不适合当演员’，你还跟人家杠上了不成，你有什么资格跟人家杠上，她是大名鼎鼎的娱乐圈经纪第一人，而你还只是个没身份的小龙套！”
    “三大公司面试失败了就失败了，他们觉得你不适合演戏，适合走偶像道路，但偶像也要演戏啊，你最终目的不是想要接更多的戏来演的吗？！”
    “许晋，是男人，就爬起来证明给他们看，你无比适合当演员，哪怕只是个偶像剧，你也能够夺得当影帝！
    谁说偶像剧没演技含量的，你这脑子有病，整天听别人瞎说在那儿胡思乱想！
    你真有这么崇高理想，那就去演文艺片，一天吃一块钱的盒饭饿着肚子穿着乞丐服在村里游荡几圈，保管你拍的文艺片能获得个影帝回来，但那有意思吗？你到底还想不想挣钱！”
    许晋眼眶红了，吼了回去：“我想挣钱！”
    “想挣钱，就给我重新爬起来收拾好，继续去面试，找一间公司要你，给你资源，又不是不让你演戏，整的跟个奔丧似的，在这样下去劳资就毙了你！”
    许晋伸手抹掉了泪，心里倔着一口气，试就试！
    他忽然想开了。
    不就是失败吗，大不了继续回去混龙套，香江那儿也有个程家班在等着自己，他不是一无所有！
    哪怕成为了龙套，他也要变成龙套之王！
    小小的少年，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每一个人都必须要经历的一课，那就是像现实妥协。
    许晋重新将自己捯饬了下，把罗大胆踹坏的破门修了下，继续给二线公司投简历。
    “乘着风飘荡在蓝边，一片云掉落在我面前，捏成你的形状，随风跟着我，一口一口吃掉忧愁……”
    许晋接起电话，是瘦猴打来的，他担忧地问：“许晋，你没事吧？”
    许晋愣了下，“我没事啊。”
    宋志平松了口气儿，“你没事就好，前段时间有个叫罗大胆的大哥一直在找你，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还听说跑到了谍战剧组去了。”
    罗大胆没有许晋的地址，在电话里知道许晋都落选的消息，肯定是想要过来安慰安慰，好好地把许晋这孙子给打醒。
    让他别做什么异想天开的梦！
    许晋心里划过一抹暖流，道：“没事，那罗大胆是我以前在象山的群头，他脾气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
    宋志平问：“你找到公司了吗？”
    许晋道：“没有，准备继续找。”
    两人聊了一下就挂掉了，在挂掉了之后，宋志平挠了挠头，找到手机里的联系人，编辑了条短信发过去——
    【许晋还没找到经纪公司】
    第二天，许晋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看开头号是上海本地号儿，他心想不会是昨天投简历的公司吧？
    结果是出人意料的。
    竟然是之前面试不过的唐仁影视！
    许晋听得有些迷糊，在工作人员说出明天早上过来报道后，他问：“你好，之前不是面试不予通过吗？”
    工作人员道：“当时的面试结果不是最终结果，后来公司有开小组讨论，还是觉得你指的吸纳进入唐仁大家庭的。”
    许晋说了声好，又说了声谢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次的他，不再问是不是演员的规划路线，这个问题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罗头说得对，先赚钱，火了才有以后。
    没火，还坚持所谓的理想，尊严，就是娱乐圈被人踩下去的骸骨，出不了头。
    他看着外面一片繁华的街景，对之后的新生活充满期待的同时又有点多愁善感。
    这个时代变化太快了，如果不狠狠地追上，他连露个样子的机会都没有。
    ……
    “你好，我是你即将共事的经纪人，叫贺川。”
    贺川是个很严肃的经纪人，说话也一板一眼，看着是个雷厉风行并不喜欢艺人反驳他的人。
    他对许晋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因为这个艺人在他说话的时候保持足够的尊敬和安静，没有时不时打断。
    所以合同谈的进展很快，来到了最后的年限要求。
    “公司对新人的签约分为两种，一种是签五年，一种是签十年。签的时间越长，在一开始公司投入的资源力度就会加大。”
    贺川道：“举个例子，在唐仁自己出产的影视作品中，重要的配角戏份可以不需要通过试戏就直接定下来。不过，只有签十年合同的艺人才有这个待遇。”
    “网站也十分人性化，如果你一夜爆红，也不会让你只拿最低级的d签，分成比例都是可调可控的，扣掉合同之外的，我们还按照收入说话，你达到了一定的收入水平，网站的抽成也会相应的降低。”
    许晋看了眼合同，不由点了点头，大公司果然有大公司的风范，这份合同很人性化，但也很难达到。
    年收入一百万才能够使公司第二年降低抽成比例，而这收入指的是跟公司三七后艺人得到的那三成。
    也就是说，许晋要一年真实得到的收入是要达到三百三十三万，才能够第二年提高分成比例变为四六分。
    许晋知道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起码签约的前三年是无法达到的，至于后两年，就要看运气了。
    “我签五年的。”许晋郑重道。
    贺川挑了挑眉，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大部分艺人签的都是五年，只有愣头青才会看中十年的优先权选择把自己卖掉十年。
    有少数个别的会跟公司讨价还价，把十年期限压缩至七年，六年，不过公司在这一点上无一例外的不可商量。
    哪怕是很看好的超新星，也不会让利这么多。
    他比较好奇的是，许晋并没有经过多少犹豫纠结的时间，在他说完所有的条件之后，就定下了五年，连跟他沟通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贺川难得说了句人性化的语言：“你要不再考虑考虑看看，明天过来签约也可以。”
    许晋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用了，就签五年。”
    贺川：“你确定，以你的外形，十年我们能把你打造的更加完美，你的外形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这是在给许晋画大饼进行诱惑了。
    许晋摇头，仍是坚定地说：“签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