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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格力的忙碌且乏味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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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力工业园位于郑州高新区,这是一个充满活力和创新的地区。紧邻格力工业园的是郑州大学的新校区,这个校区是郑州大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郑州市的教育资源重地。
    格力工业园内设有四大分厂,分别是总装分厂、凌达分厂、凯邦分厂和世纪精信分厂。总装分厂负责整个产品的组装工作,凌达分厂则是专门生产格力空调的压缩机。凯邦分厂,主要生产发电机。而世纪精信厂则是格力空调的外壳零配件的模具冲压和注塑。
    而我第一年就进的格力总装分厂,负责立体式圆柱形空调的外壳的螺丝紧固和接插两根检验线,柜体机挺重的,人要双手抱起才能从流水线上搬下来,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螺丝打不及,甚至螺丝直接打歪了,没对在配套的孔眼中,还有滑丝的也要搬下来,刚开始的一个月内,一直都跟不上趟,每天搬运柜体机都是个挺重的体力活,机器都有四十斤左右的样子,再来不及了就只有拍下了急停。
    当时流水线的高度只达到膝盖的位置,我所固定的螺丝是要打在底部,孔眼要歪腰眼贴着流水线去看,后来熟悉了就好多了,垂首半曲腰凭感觉直接打好,只是这种状态很难保持一天,就算是最后的最后,也是少不了打歪打滑丝的情况,这样就不得不紧急抢救,抢救无效就搬下机器,最差还是要拍下急停。
    在我所在的工作岗位上,有一个特别棘手的地方。我的岗位位于生产线的中线段和下线段的交界处,这个位置的特点是传送带是分开的,而且速度可以相互调节。在这个岗位上,我负责的是控制下线端的速度,而我的上级则负责中线段的机器堆积。
    当我按下急停按钮时,只有下线端的速度会被控制,而上边的中线段则会一台一台地堆积机器。由于机器之间的缝隙很小,所以在底盘两侧打螺丝会变得非常困难。随着螺丝越打越深,速度也会越来越慢。这个时候,就需要段长过来协助解决问题。
    这个岗位的工作确实非常具有挑战性。然而,其他岗位的情况也同样不容乐观。例如,有些岗位需要打12颗螺丝,而我这边只需要打两颗螺丝。有时候,我会想他们真的是神仙,闭着眼睛都能把螺丝打得非常准确。而我呢,却会在孔旁打滑,导致划伤。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返工换装底盘。
    此外,我所在的岗位还需要使用六号螺丝,这使得挑选过程变得相当挑剔。不像有的岗位可以用到二号三号的小号螺丝,手拿把掐就能一步到位。这让我觉得自己非常失败,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在那个年代,人们真的是非常踏实肯干的人。即使工作做得不够好,也会感到非常惭愧,然后努力去改进。那时候,我的段长一直都在我身边帮助我,让我感受到了团队的力量。然而,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岗位本身就是两个人的工作。至少检验线的事情就不应该由我一个人去处理。
    那时候,流水线上的生产任务总是源源不断,我需要不断地去运转房后边拿线。拿到线之后,我还需要迅速地回到工作岗位上。可是,当我拿完线回来时,机器都已经流到了运转房前。这时候,我必须赶紧赶上去,否则整个生产线都会受到影响。
    尽管我知道赶上去是一回事,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容易。有时候,我会因为忙碌而出错,一旦出错,我就得带着错误进入运转房进行修复。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很难理解当时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努力地去干活。
    在那段日子里,我每天都要搬运五六十台机器。每当我休息时,我的手都感觉不像是自己的了,看着我右手的手指都胖了一圈。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以至于我还累晕了两回。
    有一次,我下班后还开着会,听着组长不停地叨叨。突然,我感到一阵抽搐,整个人直挺挺地栽了下去。同事们告诉我,当时我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整个人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了组长面前,那叫一个瓷实。他们赶紧两个同事架着我去了休息区,问我人是不是不痛了。
    事实上,当时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眼前一黑,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当我有知觉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休息区了。线长去给我买了饮料和零食。第二天开会时,他提醒我们说:“咱们这是体力活,别想着不好好吃饭。如果能量补充不够,怎么能好好干活呢?”
    那时候,我真的累得没胃口,不想吃饭就想坐一坐。于是我就躺在纸箱皮上睡了一会儿觉。可是这样一来,我的胃都萎缩了,拒绝进食只接受饮料。
    我也曾经被机台翻倒压倒过,那是一个令人难忘的经历。当时,机台刚从传送带的交接处流过来,还没有完全停稳。我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去打螺丝。然而,就在我一手伸上去准备操作的时候,机器突然侧翻了。幸运的是,翻出流水线的情况还算好,最多也就是像我这样被压过去。
    但这种情况并非总是如此幸运。还有一种情况就像多米诺牌一样,一长溜的机器顺着压着翻过去,直接会翻倒七八台机器才会被紧急制止。这么一翻,至少前后侧板都不能要,甚至底盘也可能会报废了。当然,这也不是我所能关心的,毕竟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非常低。更不会有人关心我被压得怎么样?
    在其他地方,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上,如果出现了意外的碰撞或者事故,都会有领导或者领班过来询问具体情况,然后安排其他员工顶岗,让人去休息一下,喝口水,吃点东西来缓解紧张的情绪。然而,我却总是被责备,甚至被质疑是否还能胜任工作。
    在流水线上,工作是连续不断的,我即使身体疲惫,也只能爬起来继续工作。同事们在私下里也会和我讨论,他们认为我应该多休息,而不是硬撑着继续工作。但是,那时候我刚出校门,对于这种工作方式还不太适应,我总是感到愤懑不平,每天都想着要离职。段长和组长也试图劝我留下来,他们说我干得挺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呢?
    现在回想起来,我在那个岗位上的接班者,从来没有坚持过两周的时间。而我是那种能够坚持一个月、三个月甚至习惯性地忍受一年的人,我对工作的珍惜程度是非常高的,轻易是不会选择离开的。所以,他们也尝试着给我调换岗位,尤其是在有新人加入的时候,他们会安排新员工去我的岗位。
    然而,往往我在其他岗位还没干上半天,新人就离职了,他们说等我有了接班人再走。这可真是个遥遥无期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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