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脸上印章
“紫玉,你帮我看看,这支钗子戴着怎么样?显得正式吗?”
“小姐,这钗子太素了,出入皇宫恐怕不合适。”
“那这支步摇可以吧,看起来很大气。”
“小姐,这步摇上坠着的是黑珍珠,奴婢听说皇宫内院最忌讳黑色,也不大合适。”
“诶呀,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真是伤脑筋……要不,紫玉你帮我选选吧!”
上官凝表情自然,满脸的期待。
紫玉想了想,便转头朝妆匣子看过去,至从上官凝被赐封为郡主之后,连带着妆匣子都跟着丰富起来。
老夫人、夫人、姑奶奶还有皇上的赏赐,林林总总的汇集在一起,小小的妆匣子俨然成了金银珠宝的小仓库,珠光宝气光芒四射。
紫玉伸手将紧靠着妆匣子左侧挡板的一支赤金镶玉的管子拿了出来。
“小姐,奴婢觉得这支百花锦绣管子很好,既简单又贵气,戴在头上既不会让人觉得张扬又不失郡主的身份气度。”
紫玉的眼光果然不错,挑出来的东西很符合上官凝的心意,不过……
“再搭配一对耳坠吧!”
紫玉重新在妆匣子寻找,突然目光落在了一条赤金的链子上,链子看上去很老旧爷很普通,但是紫玉的脑海里模模糊糊的好像对这条链子有些印象,但是是什么呢?
紫玉的疑惑一丝不差的落进了上官凝的眼中,果然素依所说的不差,即便操纵人偶蛊的那人不再对紫玉进行操纵,但是之前那人传达给紫玉的指令却已然会有部分保存在紫玉的脑海中。
很好,现在自己只要坐等即可。
紫玉没有想起来任何关于那条链子的信息,但是头却不知为何有些锐痛,痛的紫玉眉头紧锁。
“紫玉,你怎么了?”
“没事小姐,可能是昨天夜凉,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你呀,最近这身子可是不大好,行了,左不过我进宫还要几日,你先下去歇着吧,让何嬷嬷拿着我的手令去外院请张大夫过来给你瞧瞧,开几服药。”
紫玉有一丝愧疚,她最近的确是经常的觉得疲劳,好像夜里梦游一样,但是她自己也偷偷找大夫看过,并没有发现身子有什么异常,自己便想着可能就是休息不好的缘故。
“别愣着了,傻丫头,病来如山倒,你可别小病拖成大病,到时候别怪我这个主子让你带病随侍啊!”
紫玉面色一红,心中却是温暖异常,再一次的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大书房的工作虽然看着体面也清闲,但是却极难见到主子的面,年纪大了也不好安置,可是自己跟了上官凝这样一个随和善良的主子,从来没有苛责过自己不说,对自己甚至于体贴入微,根本不像是对待一个丫头。
紫玉前脚离开,乐儿就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姐,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二姨娘的确去过清风揽月。”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看来自己所料不错,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秦氏如今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以前这个秦氏可是个耗子精,整日里对宁氏俯首帖耳,府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都第一时间的关闭门舍杜绝是非,真真是条滑手的泥鳅。
可至从蒋氏安排她的两个儿子分了院子,这个秦氏就转了性子,以前的小心谨慎好像是幻觉一样,不仅对蒋氏大不如前就是跟老夫人也是三不五时的冲撞一下。
温泉山庄的事情发生后,秦氏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了,不仅给蒋氏、给上官凝甩脸子,甚至还跑到寿康苑跟宁氏演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特别是宫里的那个于嬷嬷进府之后,这个秦氏就好像是被鬼上身一样,牛气哄哄的,说话那叫一个腰杆挺直,巨大的反差让人甚至以为秦氏是被人掉了包。
可是这个于嬷嬷到府和秦氏会有什么关系呢?
于嬷嬷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是太后未入宫之前的贴身丫头,身份地位那自是不一般。
上官凝突然想起了前世太后派人传旨将上官鸿群和上官鸿鹄兄弟两个从流放的途中解救下来,压遣回青云城之事。
难道太后和秦氏之间有什么不为外人知的关系?
这个猜测虽然听起来荒谬,但却能很好的解释前世和如今眼下发生的事。
“乐儿,还记得之前在府里教导我宫规礼仪的于嬷嬷当时是住在哪个院子吗?”
“嗯……是落英轩。”
落英轩是上官府的客厢之一,因为院子里种满了枫树,一到秋季满院子的红叶,故起名为‘落英轩’。
落英轩位于外院和内院之间的一处院落,于嬷嬷到府的时候整个客厢都是空的,整个落英轩据说是于嬷嬷自己选的。
如果上官凝没有记错的话,落英轩的后院就是秦氏的聚福园,事情会这么凑巧吗?
上官凝嘴角轻扯,世界上就没有巧合。
“是,放心吧小姐,这样的事乐儿是百分百没有问题的。”
听完上官凝在耳边对自己说的话,乐儿自信满满的跟上官凝夸下了海口。
该安排的都安排完了,暂时没有事情做了。
上官凝眼眸一转,不如去碧落园探望一下自己那位好表姐。
“璁玉,走,跟你家小姐我去碧落园瞧瞧。”
璁玉不情不愿的跟在上官凝身后,手里提着刚从库里拿出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里面有上好的人参、鹿茸还有燕窝、雪蛤等等,哪一种都是名贵至极的药材。
璁玉真是想不明白自家小姐,难道是昨日那一巴掌把小姐打糊涂了吗?
那个妖女都欺负上门了,小姐竟然还主动去探望,天下哪有苦主提着东西去看凶手的道理,偏生自家小姐就这样做了。
“小姐真是的,那个妖女是活该,最好那脓包一辈子都下不去,看她还好不好意思出门,好不好意思抢人家的未婚夫君……”。
原本早上看见蒋宜兰蒙着面纱都遮不住的一脸脓包,璁玉心情十分愉快的,可此时看到自家小姐的举动璁玉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碰冷水,早上的兴奋劲全消失不见了。
“你再嘀咕的话,我就换水玉跟着我一起去了。”
上官凝徉怒的对璁玉说道。
璁玉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硬生生的闭上了嘴巴。
水玉那个小丫头动什么,胆子又小,万一那个妖女再欺负小姐的话自己在身边还能保护着,水玉那小丫头估计只会哭。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上官凝拉了拉领口,也不知道已经是夏日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冷。
“花语,你家小姐呢?”
碧落园不大,上官凝穿过一条短游廊就直接到了蒋宜兰的住处。
虽然是白天,日头正高,但蒋宜兰所在的屋子却是拉着厚厚的布帘,屋门也是紧闭。
璁玉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花语。
“小姐说今日身体不适,怕给大小姐过了病气,还请大小姐改日再来做客。”
花语嘴上这样说,却又用口型跟上官凝说了另外一句话。
“诶呀,姐姐病了?那我更要瞧瞧了,花语,你头前走。”
“大小姐,恐怕不便吧,小姐真的病了。”
花语的声音听起来是在阻止上官凝,实际上却是半点动作也没有。
“花语姐姐,你没看见我手里提着这么多东西嘛,这都是我家小姐亲自从库里一件件的找出来的,表小姐这样拒而不见恐怕不妥吧?”
“璁玉妹妹,你不要难为我,这是小姐的吩咐。”
“好了花语,没事的,是我自己坚持要进去的,你主子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怪不到你头上的。”
上官凝故意对着屋门朝向屋里大声的说了一句,然后便大踏步的进了屋子。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上官凝进过一次蒋宜兰的卧室,之后就再也没进过,这是第二次。
不过几年的时间,这个卧室竟然就发生了翻覆的变化,上官凝不得不承认,蒋宜兰的眼光和心思都是很好的,此时的屋子被蒋宜兰布置的既有女子闺阁的美丽,又有大开大合的雄伟之感。
只见面前一张古香古色的雕花绣床,床外面还挂着白色的纱帐,里面一个娇小的身影侧卧在床上。
“小姐?小姐?”
花语一连喊了几声,可是床里面的那道身影却是纹丝未动。
上官凝用眼神示意花语退到一旁,她自己亲自走到床前,走近了才发现,即便隔着纱帐蒋宜兰脸上的脓包竟也是清晰可见,而且在其右脸上隐隐约约的有一片黑色的印记。
“姐姐,妹妹来探望姐姐来了。”
没有动静。
“姐姐,还在生妹妹的气吗?”
没有动静。
“姐姐,你还好吧”?
依旧没有动静。
上官凝心思一转,计上心来。
“花语,你家小姐怕是情况不大好,赶紧去上官府告诉夫人一声,安排几个婆子过来,对了,顺便把张大夫一起请过来。”
纱帐里的身影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不行,花语,表姐此刻怕是已经昏迷不醒了,此事可大可小,半点也耽误不得,还是从碧落园里先安排两个小厮过来直接将表姐抬到医馆吧!”
“是,奴婢这就去。”
花语接到了上官凝的眼色,自然心领神会。
纱帐里的蒋宜兰却是再也装不下去了,自己如今这副鬼样子自己见了都觉得恶心,若是再被抬着在青云城里走上一圈,那自己的名声也就不用要了。
虽然她也知道上官凝有可能是在吓唬自己,但是她赌不起啊,经过昨日她算是彻底知道了,上官凝对自己可是半点心慈手软都没有,她知道自己此时要是继续装下去,上官凝绝对会说出做到的。
“妹妹还真是关心姐姐,这一早上才发生的事妹妹就得了消息。”
“姐姐,你醒了?”
纱帐里的身影依旧未动,请哼了一声。
“花语,你个小贱人,还不给我跪下!”
花语一怔,不过还是顺从的跪了下来。
“小姐。”
“小姐?你的小姐恐怕不是我,而是妹妹吧?”
“小姐说的什么,花语不懂。”
“不懂?我今天一早才感染了病症,这才过了早膳妹妹就过来了,这消息难道不是你送出去的?”
“小姐,您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奴婢来碧落园四年多了,一直都侍候在小姐身边,奴婢是什么样子的人小姐您还不清楚吗?”
花语原本性子木纳,是那种一棒子都打不出个动静的丫头,可是这一世上官凝重点就是在培养花语这方面的本领,所以即便是面对蒋宜兰的突然发难,花语也是镇定自若临危不乱。
“消息不是你送出去的,难道还是我自己不成?”
其实蒋宜兰心中并不是真的怀疑消息是花语送出去的,这丫头虽然是上官凝给自己挑的丫头,可的确是个实诚的,也很安分,就是一味的埋头做事,从不说闲话。
但是眼下,她必须要给上官凝点颜色看看,让对方知道自己此时心情极为不佳。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花语这丫头我瞧着对你一百个忠心,你可不能这样冤枉她。”
“妹妹别忘了昨日你才说过,自己院子里的丫头自己教训,容不得别人置喙,妹妹难道忘了吗?”
呦呵,这还是现学现用啊,拿自己昨日的话来堵自己。
“怎么会忘呢,只是妹妹可不是想要阻拦姐姐教训丫头,而是妹妹明知道这丫头冤枉,若是这样还不开口的话不仅让这丫头受委屈,姐姐也难免落个苛待下人的话柄,妹妹于心何忍呢?”
蒋宜兰顿时气的双眼翻白,连带着脸上的脓包都一并跟着疼起来,可是又不敢动,生怕上官凝看见自己这副样子更加要肆无忌惮的嘲笑自己。
“妹妹真是菩萨心肠,妹妹既然知道原委那不妨说出来我听听吧!”
“璁玉,你来告诉姐姐吧!”
“是。表小姐,这件事还真不是花语姐姐说的,而是送牛奶的张二跟上官府厨房采买的大栓子说的,后来大栓子又把这事告诉了大书房的胡翔,胡翔是个碎嘴的,很快就把这事宣传得阖府都知道了。”
蒋宜兰听完璁玉的话身子气的都直发抖,如今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张二,张二……
这个张二是个牛场的小厮,主要负责给东大街这些住宅送新鲜牛奶的,蒋宜兰原本并不喝牛奶,可是自己那个老娘硬要说弟弟还在长身体,竟然从自己的钱袋子里直接拿了二两银子订了半年的鲜奶。
现在,消息是从张二的口里传出的,罪魁祸首是谁那还用所嘛!
“姐姐,据说脓包最怕沾水和生气,沾水会让脓包破裂留下疤痕,生气的话会让干活旺盛,脓包也会越长越大的,姐姐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千万不能留疤啊,否则的话姐姐莫说是想要嫁给晟阳王就是东大街杂货铺的胡老汉都要嫌弃的!”
“上官凝,你别欺人太甚。”
胡老汉,青云城最丑的老光棍,四十八岁了还没讨到老婆,谁家的孩子不听话了,大人就拿这个胡老汉吓唬孩子,效果比老虎狗熊还要好。
现在上官凝竟然说自己的样子会被那样的人嫌弃,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
“都说了姐姐不要动气,不要动气,姐姐怎么就是不听呢!”
上官凝声音清润,如珠落盘。
“上官凝,你说,我脸上的脓包是不是你找人动的手脚?”
其实早在自己发现脸上脓包的时候她蒋宜兰就这样想过了,可是她并不知道蒋宜兰和颜慕殇只见的关系,只以为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断然不可能三更半夜还能腾出手来安排人害自己,但是上官凝的动机却最是明显。
“诶呀姐姐,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妹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本事啊!”
“除了你,谁还能有害我的动机?”
“姐姐,人行夜路难免遇鬼,姐姐也许得罪了什么人自己不自知呢!比如姐姐老家的奴婢芸娘,奶嬷嬷齐氏,姐姐当初那么‘善待’她们,她们回来向姐姐报恩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在自己老家宅子里发生的事,而且都已经过去四五年了,上官凝怎么会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说是芸娘和齐氏亲口告诉我的,姐姐信吗?”
纱帐里的蒋宜兰终于躺不住的,腾的坐了起来,这两个人都已经被自己碎尸沉塘了,知情人也都被自己封了嘴巴,上官凝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是那两个人阴魂不散回来伸冤吗?
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虽然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可能,但是心里的恐惧却越来越强烈,光天化日里蒋宜兰觉得阴风阵阵,好像那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在自己的身旁,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不,不不不,我不信,你说谎,你说谎,我不信……”。
蒋宜兰好像陷入了某种幻象,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听的大声叫喊,撕扯自己的头发和衣领,看起来竟像是疯了一样。
“花语,璁玉,把她摁住。”
上官凝嘴角一抹讽刺的笑,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这件事是前世里蒋宜兰酒后胡言乱语不小心说走嘴的,可前世里自己竟然猪油蒙心一样的一心想着要替她保守秘密。
花语和璁玉两人撩开纱帐,一左一右的半跪在蒋宜兰的身侧,一人抓住一边胳膊,稍一用力,蒋宜兰的双手就被反剪到了身后。
蒋宜兰真是被吓的够呛,即便双手被困在身后,身子还是剧烈的摇晃,璁玉还好毕竟有功夫在身,花语就不行了,三下两下的就被蒋宜兰晃悠的跪坐不稳。
“打晕她。”
璁玉单手扬起,‘啪’的一声立着的手掌砸在了蒋宜兰的后颈上,刚刚还激烈挣扎大声嘶吼的蒋宜兰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倒在了床上。
“小姐,你快看。”
璁玉突然大喊出声,脸色惊奇异常,还隐隐的带着一丝兴奋。
上官凝走了两步,站到了床边,在看到蒋宜兰脸上的东西时,也是震惊不小,随后又忍俊不禁的弯唇笑了起来。
只见蒋宜兰长满脓包的右脸上一个茶杯大小的紫红色印章,印章上的字还是公正的小楷,所以十分的清晰,印章的字是“我下贱我无耻”。
蒋宜兰的肤色很白,好像这个恶作剧的飞贼对蒋宜兰十分的了解,知道紫红色更显眼与白色冒浆的脓包搭配起来更合适。
而且一看就知道,这紫红色的印章用的不是一般的印泥,而是十分不易清除和褪色的‘青山原泥’,要是蒋宜兰脸上没有脓包,自己狠狠心忍着点疼痛还有可能用个三两日的时间洗掉,可是眼下……
难怪蒋宜兰躲在院子里不说,甚至在屋子里还都要挂着纱帐。
这样的手段除了那个人上官凝不做他想。
前世里那个人不就最喜欢雕刻印章嘛!
“花语,这边你就留意着点,有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是,大小姐,花语晓得!”
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蒋宜兰,上官凝心头一阵恶心,同时也觉得有丝悲哀,为前世的自己觉得悲哀,悲哀自己怎么会把这样的蛇蝎女人当做亲姐妹以命相护。
直到出了碧落园,上官凝恶心的感觉才稍稍的好一些。
回到凝雨阁,乐儿也已经回来了,上官凝听完乐儿的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秦氏果然和太后娘娘有关系。
秦氏自己看来也是知道的吧,否则绝不会在于嬷嬷进府之后态度有了那样打的转变,只是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族亲?远亲?还是……
“小姐,咱们等下还出府吗?”
“不,咱们下午哪也不去,就待在院子里。”
额……
小姐怎么回事,早上不还说今日会有很多事要做嘛,转眼的功夫怎么又说哪也不去就待在院子呢?
“傻丫头,在院子里也有事情可以做啊!”
“做什么?”
上官凝附在乐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乐儿顿时眉开眼笑,一溜烟的出了屋子,等一会儿端着一个笸箩重新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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