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顶住了！”
    不出白夜所料，日军指挥在上一次进攻后，笃定机场守备力量不足，而这一次冲锋，他必将彻底把机场拿下。
    于是除了指挥部的守备力量外，所有的日军全被派出，向着机场阵地发起了冲锋。
    “换弹！”
    这是崔勇的声音。
    每分钟射速两百发的机枪，很快就打空了一条弹链，而崔勇一旁的副射手，正准备将弹链卡入供弹仓时，一枚子弹撞破了他的头盔。
    三八步枪射出的子弹，带来的强大惯性，让他的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
    崔勇看着倒在地上，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的副射手，只是沉默的完成他未能完成的动作。
    机枪的怒吼，在擦黑的天色里，划出一道道火光，随后又消失不见。
    火炮的轰鸣，子弹的尖啸，随处可闻的呻吟，在不足两公里的阵地上彻响。
    白夜沉默着狙杀着一名名日军，在这种绞肉机一般的战场，让所有的谋略都变成了笑话。
    如今白夜能做的就是等，等张德昌带来日军指挥部所在的坐标。
    又一名日军倒在阵地前方之后，白夜将准星对准了日军的一名战场指挥官，瞄具中日军中尉正面色狰狞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
    可随着白夜扣下扳机，捂着心脏倒下的日军中尉，脸上的狰狞也变成了惊恐。
    ......
    “报告！找到小日本的指挥部了！”
    陈海小跑着来到白夜面前，伸手递上地图：“目标标记0124.2145。”
    陈海带着喜悦的声音传到白夜的耳朵中。
    这句话，对于白夜无疑是天籁之声。
    “步话机！快！”
    等步话机接通，白夜立刻吼道：“巴伯，目标0124.2145，给我端了它！”
    “是！”
    随着炮弹划过天空的啸声，不多时就是一声响彻天际的轰鸣。
    “联系张德昌确认目标！”
    “是！”
    “报告！目标被完全摧毁！”
    “好！信号弹！给张立宪发信号！”
    “是！”
    ......
    张立宪隐藏在单兵掩体中，看着绞肉机般的阵地，心绪一直未能平息，学生从军的他，从参军开始就一直跟随虞啸卿而战，一直以精锐自持的他年少轻狂。
    没有遭受过挫折的张立宪，从来都是看不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炮灰们，张立宪觉得炮灰们就是一群渣滓，一群听到枪炮声就会作鸟兽散的胆小鬼。
    可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群他眼中的炮灰，生生抵住了数倍于己的日军，在长达数小时的作战中，炮灰们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溃败逃亡。
    如书中所言，张立宪那道从锁骨斜过胸膛的骇人刀疤，连孟烦了看了也坦言，受到如此致命伤是怎么活下来的。这样的伤，只能来自和小鬼子刺刀见红的肉搏。
    这说明张立宪经历过真实的血肉战场，但如今，在这一座血肉战场中，陪伴他的不再是虞啸卿，和他手下的那批精锐，而是白夜带领下的，他曾经看不起的炮灰。
    “砰！”
    这是信号弹的爆炸声。
    当张立宪看到天空之上，信号弹的炸响，大吼一声：“兄弟们！干死这群小鬼子！”
    随后从掩体中直接跳出，半跪在地，对着身前的日军疯狂扫射。
    在三十挺斯登冲锋枪的扫射下，腹背受敌的日军终于是溃了。
    “兄弟们！别让他们逃了！”
    眼看日军溃败，而疯狂逃窜，不少杀红眼的士兵从战壕中跳出，追着日军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