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回 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
有了青先生和青公子是他杀的事实又有赵珏和顾明智撑腰,邓文超终于有了底气,对着纪兰一声断喝:“大胆刁妇,竟然如此歹毒连杀两人?那日公堂之上还明目张胆有恃无恐!来人,把这刁妇拿下!”
纪兰一脸好笑看着邓文超:“不知是何人告知大人杀人凶手是民妇?大人又有何证据证明是民妇杀了人?”
邓文超有些恼怒:“果然是个刁妇!证据确凿下还如此狡辩!先把这个刁妇拿下押到县衙再说!”
当几个纵火未遂的几个小人齐齐喊冤指证是纪兰唆使他们纵火烧死赵珏和顾明智等人时,把邓文超吓得不轻,站起身来把惊堂木一拍:“大胆刁妇!竟然敢谋害朝廷命官?”
纪兰轻蔑一笑:“你这个小小芝麻官能奈我何?殊不知天高皇帝远。什么将军?什么少卿?谁能证明他们不是假冒的?不过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罢了……”
被人骂狐假虎威狗仗人势,顾明智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赵珏第一次被人这样骂,还是被一个他眼里的丑女人这样辱骂,顾明智忽然有些佩服纪兰……
赵珏笑了:“想不到你这个丑妇竟然有如此胆量?还能纠结起一群江湖败类行凶杀人?本将军就想不明白了,他们凭什么任你差遣还为你这个丑妇赴汤蹈火?”
赵珏是真的想不明白了?他认为纪兰是个丑八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赵珏甚至觉得那些愿为纪兰这个丑妇卖命的人是什么品味什么眼光?
顾明智知道赵珏心里在想什么?
好笑赵珏这个只喜欢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的大将军,却看不懂纪兰这个在他眼里是个丑陋妇人的女人竟然也能从者如云?
赵珏见顾明智嘴角上扬,知道顾明智在好笑自己不由冲着顾明智使了一个眼神。
纪兰却冲着赵珏冷冷一笑:“你这个以貌取人的纨绔子弟狗眼看人低!难道不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是谁告诉你丑妇就该是无知蠢货?”
赵珏忽然对纪兰的责骂笑不出来了。
纪兰侃侃而谈:“我公公和夫君曾说过,重美貌不重德者,非真美也!重德轻色者,才是真贤!嫫母,黄帝之妻!钟无艳,齐宣王之妻!黄月英,诸葛亮之妻!孟光与梁鸿举案齐眉……”
顾明智忽然对纪兰露出了敬佩的眼光……
青金刚更是听得摇头晃脑嘴里不停言道:“娘子说得对极了!”
纪兰一番侃侃而谈让青金凤和马青氏对纪兰也是一脸的看不懂了?
赵珏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他认为的丑妇教训一番?而且这个丑妇还句句在理?
纪兰又说了一句话让赵珏无言以对:“有人大概忘了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那段日子了!堂堂世代书香的名门闺秀既然比不上一个婊子更受宠?有人还好意思在这公堂上嘲笑我是丑妇?我是丑妇吗?我是丑女那又如何?听说那郑如玉生得倾国倾城还不是被你这个重色轻德的小人休了无数次……”
纪兰一脸蔑视冲着赵珏唾了一口:“我呸,呸,呸……”
顾明智看了一眼赵小礼,见赵小礼正疑惑的看着纪兰?
赵珏心里一阵作痛,听了纪兰的一番指责想起郑如玉来觉得自己真的太不做人了。
郑如玉的所有美好忽然在赵珏眼前不停的流转……
赵小礼一见心里大惊,急忙轻轻附在赵珏耳畔低低言道:“公子一定要冷静!现在知道了夫人的种种好处不算太晚,一切还来得及!只是这个刁妇似乎知道得太多留她不得!”
听了赵小礼的提醒赵珏冷静下来,见顾明智正冷冷看着他又对着纪兰摇摇头,赵珏心里明白纪兰真的不简单?
忽然外面一阵嘈杂声,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喊道:“大人,不好啦,我们被包围了!他们冲进来了!好多人……”
邓文超听了急得看着赵珏喊道:“将军,如何是好?”又看着顾明智喊道:“顾少卿,如何是好?他们有好多人,我这几个衙役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纪兰一脸好笑看着邓文超:“你这个官官相护的狗官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哼哼,今日就要取了你项上人头……”
顾明智冷冷一声断喝:“大胆刁妇竟然聚众造反欲图不轨?目无王法公然挑衅王权威严!既然你自作孽,就不要怪本少卿无情了!”
听说县衙被围,赵珏心里忽然有些小兴奋,看着邓文超断喝一声:“邓大人慌什么?堂堂朝廷命官岂能贪生怕死?”
邓文超不是赵珏,更不是顾明智,吓得早已经魂不附体:“将军,我们的县衙被贼人包围了,他们有好多人……”
赵珏冷冷一笑:“好多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邓大人休要惊慌……”
那个报信的衙役认真言道:“赵将军,顾少卿,他们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乃是一些武林高手……”
顾明智看着赵小礼郑重言道:“三哥好好护着大哥,待小弟会会是哪些不怕死的江湖败类!”
赵珏很惭愧:“四弟放心,大哥不需要三弟的保护,大哥和你一起去会会这些乱臣贼子!”
邓文超吓得躲在案台下惊呼:“赵将军,顾少卿救命啊!”
顾明智打了一个忽哨,提剑飞身只听得声音:“三哥保护好众人”却早已不见人影。
青金刚那脸敬佩看得青金凤和马青氏越发对顾明智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珏一声断喝:“邓大人,作为一方父母官如此胆小怕事成何体统?”
邓文超战战兢兢从案台下露出头来:“赵将军,下官出丑了!赵将军有何赐教烦请吩咐!”
赵珏提剑在手,双眼炯炯有神看着邓文超:“知道大人人手不够且都训练懈怠。但还是请大人召集衙役配合我三弟护住这些重要的人证物证。我先去和四弟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大人但请放心!”
赵小礼想要去堂外应战,赵珏忽然哈哈大笑:“三弟啊,你大哥的宝剑快生锈了!好好护着堂上这些人证物证……”
纪兰看着赵珏挖苦他:“莫非赵衙内以为自己真的是人中龙凤?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马中赤兔了……”
赵小礼呵斥纪兰:“纪大姐休要如此放肆,对我家公子无礼……”
纪兰看着赵小礼一笑:“妹夫这声纪大姐我听见了,也记住了……”
要是在平时一个丑女人如此羞辱赵珏,赵珏早已经提剑杀之!
但是赵珏看着纪兰却笑了:“我赵珏当真不是什么人中龙凤!但是这马中赤兔自觉得与本将军很配……”
赵珏转眼看着邓文超吩咐:“邓大人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吧?”
邓文超再次有了底气把惊堂木一拍:“众衙役与我死死护着这些人证物证!”
一众衙役见赵将军和顾少卿亲自提剑迎敌毫不畏惧个个热血沸腾:“大人,放心!我等一定死死护着这些人证物证!”
赵小礼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人,只听得一片厮杀声。
眼见纪兰一脸得意,赵小礼担心纪兰趁机作乱影响邓大人护住这些人证物证遂毫不犹豫点了纪兰的死穴让纪兰动弹不得……
赵小礼找了一个看着胆大跃跃欲试的衙役命他好好带着众衙役与邓大人护住县衙大堂。
赵小礼对着青金凤轻轻言道:“娘子莫怕!有为夫在这里很安全他们根本杀不进来!外面有将军和顾少卿,自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青金凤担心的看着赵小礼:“夫君你要小心些!”
赵小礼对着马青氏认真言道:“想来马夫人跟着马公子一定见过些世面!烦请马夫人振作起来,与这位大哥和邓大人好好配合护住这些重要的人证物证!”
马青氏听了赵小礼如此说,忽然停住了哭泣,亦认真对赵小礼言道:“你放心好了!”
赵小礼点点头,整理好他的宝剑和弓箭,以瘦弱之躯护在大堂门口!
马青氏对着青金凤言道:“妹妹,赵小礼看似瘦弱但是很有担当,遇事也是不慌不忙!”
青金凤看着赵小礼瘦弱的背影再次潸然……
赵珏和顾明智在县衙里杀得兴起,宝剑落下之处无人可以躲避。
赵珏和顾明智十几年来南征北战都深知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的道理,所以挥剑落下时毫不留情,剑剑击中敌人的要害处。
顾明智杀着杀着不由大声呵斥:“都说良禽择木而栖!你们为何助纣为虐听从一个女人的召唤欲图不轨?”
一人回顾明智:“郑如玉不也是一个女人?赵府三杰,赵府双雄还有忠义仁信善哪个不是惟她马首是瞻?”
另一人回道:“纪大姐于我们有恩,我等自当惟纪大姐马首是瞻!”
赵珏定睛一看这几个高手似曾相识?
顾明智提剑紧紧护着赵珏低低言道:“公子,这几个高手曾是百年赵府的暗卫!当年夫人被掳劫侯爷和郑官人派他们去追寻夫人。有几个兄弟已经死了,还有几个当年赵玉娘之死时亦是助纣为虐!只是没想到几个至今下落不明的原来是被纪兰所救?怪不得纪兰知道公子那么多的秘密!如此,这几人越发留不得!”
赵珏心里再次隐隐作痛,把剑狠狠一挥:“弃我去者,乱我心者一概不留!”
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衙里互不相容?顾明智心再冷再狠也有些于心不忍!
顾明智一边挥剑一边规劝他们缴械投降回头是岸。看在昔日同生共死的份上可以饶他们不死!
开弓没有回头箭,世上哪有后悔药。
况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成功便成仁!
赵珏知道顾明智心里不忍,但是为了郑如玉的清誉他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顾明智再次低低对赵珏言道:“公子,他们没有完全出卖夫人!饶他们不死吧!”
赵珏何尝不知他们没有告诉纪兰郑如玉被人掳劫的事实!
但是赵珏担心他们猜到了赵玉娘就是郑如玉?如此已经彻底结案的赵玉娘案又要再起风云?
那样的话,郑府和赵府包括顾府又要再次面临灭顶之灾——因为三府犯了欺君之罪!
见赵珏没有犹豫顾明智心里清楚,又见他们没有悔过之意遂不再仁慈剑剑快准狠!
越来越多的乌合之众来救纪兰,个个喊着一定要救出纪大姐,杀了这几个狗官泄恨……
这下轮到几个昔日赵府暗卫不忍了,规劝赵珏和顾明智缴械投降回头是岸,投奔纪大姐一定大有作为!
顾明智冷冷一笑:“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不知道吗?就是要你们自投罗网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一人惨笑:“只记得赵珏是东京第一公子,忘了顾少卿曾是济南府的顾小爷,百年赵府的三衙内!”
另一人见同伙一个个倒地不起仰头长叹:“夫人果然是慧眼识英雄!只是不知夫人如今在哪里?”
惨笑的暗卫再次惨笑:“兄弟你当真以为夫人已经死了?错啦,有郑官人在,夫人如何会死?”
赵珏和顾明智对看一眼正欲一个活口都不留,只听到飕飕箭羽声,两名暗卫手捂胸口倒地不起……
赵小礼不慌不忙收拾弓箭对顾明智淡淡言道:“四弟,你何时有了妇人之仁?又如何对得起夫人?”
顾明智冷冷言道:“三哥做得对!为了夫人,的确不能留一个活口!”
赵珏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赵小礼,轻轻拍了拍顾明智的肩膀:“四弟或许也没有错!三弟,吩咐人把他们好生安葬!”
三兄弟与顾明智带来的那些江湖好汉把残留的乌合之众杀绝殆尽……
若不是青金凤亲眼目睹瘦不拉几的赵小礼三箭齐发箭箭射中敌人胸口,他人再如何夸赵小礼如何如何,青金凤也不会相信……
若不是青金凤亲眼看到赵小礼用剑也是想当利落大有出神入化的神奇,青金凤怎么都不会相信平时斯斯文文,瘦瘦弱弱,不慌不忙的赵小礼原来是这样的赵小礼?
马青氏一脸欣慰笑了:“看来如玉夫人果然没有说错!赵小礼的确是赵府三杰中最易被人忽视的强者!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啊!姐姐恭喜妹妹嫁得良人……”
青金刚眼里心里都只有顾明智,今日却被赵小礼惊呆了。
青金刚颤颤抖抖的靠近青金凤语无伦次的问道:“刚刚那个射箭的可是顾少卿?没想到赵小礼的箭术也那么厉害?”
邓大人和青金刚一样眼里心里都只有顾少卿!今日眼见为实被赵小礼惊呆了!
邓大人高声叫好:“没想到赵小礼这么厉害?小瞧了!小瞧了!”
青金刚见青金凤那样看着自己,又听着邓大人夸赞赵小礼,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妹妹呀,刚刚那个又是射箭又是挥剑的真的是妹夫?”
青金凤不自信的反问青金刚:“兄长以为是谁呢?”
几个衙役见形势有利,纷纷拿刀举剑冲出去与赵珏他们杀的起劲。
赵珏面无表情进得大堂问邓文超:“大人知道如何写奏折吧!你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水当真不浅!速速向路府求援把纪兰背后的罪恶势力彻底摧毁。”
邓文超一脸为难:“赵将军呀,下官不知道写了多少求救的亲笔信啊?都是一去不返如石沉大海啊!”
赵珏官场沉浮几年也看清了大宋朝“扬文抑武”的不少弊端!
当年“杯酒释兵权”后,地方上的武装一直不强大!就连带兵打仗的将军都由文官挂职导致失地没收回,还年年给西夏进贡?
有作为的像范仲淹等人一个个,一次次不是被贬谪就是在贬谪的路上被小人驱赶……
赵珏痛心疾首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可又能如何呢?赵珏年年在悲叹中发奋图强却又一次次失望……
顾明智冷冷看着赵珏:“大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邓大人的难处想来大哥深有体会!”
邓文超感激的看着顾明智:“下官多谢顾少卿体谅!多谢赵将军给下官撑腰!”
赵小礼轻轻对赵珏言道:“三弟相信大哥!有大哥和四弟在,再加上这些江湖好汉事可成也!”
顾明智看着赵珏一笑:“大哥,没想到大哥这个人中龙凤马中赤兔要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大展身手了!”
赵珏吩咐赵小礼收拾残局,要邓文超好好写一份奏折递呈皇上。
邓文超看着赵珏犹犹豫豫:“赵将军,下官就是写了也怕是白写啊……”
顾明智看着邓文超冷冷言道:“邓大人但写无妨……”
得到赵珏和顾明智的肯定,邓文超忙不迭的把纪兰案详细的写在了奏折上。
赵珏接过邓文超的奏折,和顾明智看了个大概,相互点头……
赵珏又亲自写了一封密信要亲信小厮亲自送到郑鲲手里。
赵珏再与顾明智和赵小礼周密部署如何彻底摧毁纪兰背后的罪恶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