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旖旎。
    闻拾柒被闻慕迟压在床上，正面吃完，背面吃，背面吃完，翻到侧面再继续吃……
    等到结束，她已经彻底软成了一滩水，再没有力气动弹。
    闻慕迟那个关于“餐桌”的想法，虽然最后也没能实现，倒也吃了一顿餍足。
    闻拾柒第二天扶着腰从床上爬起来时，忍不住在心里把男人狠狠骂了一顿。
    偏偏她今天还不能在家好好休息。
    前几天晚上她收到的那条好似“乱码”一样的短信，正是闻老夫人给她的新指令，时间就是今天。
    闻拾柒猜想，大概和第二个任务有关。
    她想着，也就坐不住了，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闻老夫人并没有直接告诉她任务地点，只叫她去老宅。
    但，闻拾柒也没有多想。
    她直接去了老宅。
    闻拾柒不知道的是，在她刚离开闻苑没多久，一条短信就发到了闻慕迟的手机上：
    【夫人已出门。】
    闻慕迟看着手机里的内容，眼神微微暗了暗。
    虽然昨天闻拾柒什么也没说，但他却知道，她今天出门必定和他那天看到的那条“垃圾短信”有关。
    他沉凝了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
    这里是何升查到的资料，是有关……“零”的一切。
    如果不看这些资料，他都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闻拾柒竟然遭遇了这么多……
    在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各种训练。
    甚至丝毫不比他这个闻氏集团的继承人轻松。
    还有，各种秘密任务……
    他一直以为，闻拾柒在这个家里，被照顾得很好。
    哪怕他后来发现奶奶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但至少在物质上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却不知道，她在闻家，从来都只是一个工具。
    是的，就是工具。
    看过闻拾柒从小到大经历的这些，他就明白了，奶奶从一开始就是将闻拾柒当成一件“工具”培养的。
    以前他还不明白，闻拾柒为什么会这么听奶奶的话。
    几乎已经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他甚至还为此讥讽过她，说她是奶奶亲手培养的一条犬。
    现在却是全明白了……
    这就像古代贵族培养自己的暗卫和奴隶。
    他们将一群孩子收入麾下，然后从小就开始给他灌输“必须服从命令，以完成任务为宗旨”的思想，这些孩子长大后就会成为那些贵族手里最好用也最衷心的一把刀！
    闻拾柒便是如此。
    她被扼杀了天性，习惯了服从。
    甚至可能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闻家，为了闻老夫人。
    所以，不管奶奶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服从……
    或许，随着长大，她也渐渐有了自我思考。
    也会觉得这样不对。
    但是，因为从小到大的习惯，以及接受到的那些“必须服从命令”的教育，都会让她下意识选择臣服……
    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还那样讥讽她。
    他甚至不敢想，当自己说她是“奶奶培养的一条犬”时，她内心深处该是怎样的折辱和难过……
    他又想起了，那天闻拾柒得知他已经知道她就是“零”时那张惨白的脸……
    想来，她当时是极怕的。
    “奶奶……”
    您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闻慕迟将那些资料扔进了粉碎机，听着咔嚓咔嚓的切纸声，眸中一片森冷……
    另一边，闻拾柒到了老宅。
    闻老夫人显然早就等着她来了，人就坐在客厅里。
    闻拾柒走过去，恭敬地道：
    “老……夫人。”
    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迟疑。
    虽然过年时才刚见过闻老夫人，但……这一次再见，闻拾柒心里却是多了几分复杂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对于闻老夫人，她是感激的。
    如果没有闻老夫人收养她，她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生活，更不会认识闻慕迟……
    可……
    想到闻老夫人前几天在书房里，和闻慕迟说的那些话……
    想到她语气里说着，让闻慕迟将她养在外面时的那种“轻慢”和不在意，她内心里对于闻老夫人的那种感激突然就……多了一丝别的什么东西……
    再不如从前那样纯粹了……
    闻老夫人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般，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来了？走吧。”
    说着，就站起了身。
    闻拾柒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闻老夫人是什么意思，她这是……要和她一起去任务地点？
    这倒是罕见。
    但她也并没有多问，只安静地跟在闻老夫人的身后。
    门口，已经备好了车。
    闻拾柒跟在闻老夫人的身后上了车，一抬头，这才发现负责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左文。
    两人的视线透过车内后视镜对了个正着。
    但两人都默契地移开了视线，谁也没有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两人都默默地选择了在闻老夫人的面前装漠然。
    车子发动。
    闻老夫人却是突然递了一条黑色布条过来：
    “遮上。”
    闻拾柒怔了怔，但很快反应过来。
    她接过黑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心里倒是没有多少不被信任的愤怒和悲哀，反而有些习以为常。
    只是有点好奇，这一次的任务地点到底是哪里。
    竟然让闻老夫人如此小心谨慎。
    车也不知道开了多久。
    被蒙住了视线后，对于空间和时间的感知好像都失了真。
    就在闻拾柒感觉好似过了很久很久之后，车终于停了下来。
    闻拾柒正要抬手摘下眼睛上的黑布，就听到了一声：
    “戴着。”
    竟是不许她摘下黑布？
    闻拾柒的动作顿了顿，但也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摘下黑布。
    过了片刻，她听到了左文的声音：
    “请少夫人扶着我。”
    闻拾柒一愣，然后慢慢伸出手，试探了一下就碰到了一只胳膊。
    她将手搭了上去。
    左文扶着她，朝前走去。
    黑暗中，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到身边左文偶尔的提醒声：
    “有台阶……向下……左转……”
    曲曲折折地，好似又走了许久，她才听到一阵开门声。
    接着，她听到了闻老夫人的声音：
    “可以摘了。”
    闻言，闻拾柒抬手将眼睛上蒙着的黑布摘了下来。
    骤然亮起的光线让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缓了一阵，这才适应过来。
    她也才终于有机会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间收藏室。
    房间四周摆放着各种博古架，博古架上面陈列着许多古董花瓶和摆件。
    她虽然不懂古董，但也知道这些应该价值不凡。
    在他们的正前方，还有一个工作台。
    与房间的风格格格不入，可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
    工作台上摆放着各种玉雕用的工具，还有一个木盒。
    闻拾柒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