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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天文台 情诗 加西亚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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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蒂倒吸了一口气才能勉强表示她的惊讶,她就像被人用钉子钉在地上一样,迈不出一步。当然,因为贝蒂很快认出那是——尤金·本森。
    那个棕色头发的男孩,他正抱着一个自己叫不上名字的斯莱特林女孩,热情的拥吻。
    他们嘴唇摩擦,女孩的手不安分的在尤金胸膛上摩擦。
    她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们,直到她发现加西亚同样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里。毫无疑问,她显然也看见了。
    加西亚身边围着两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她们似乎正在讨论魔咒课的论文。她流光溢彩的碧绿色眼睛,一瞬间被抽去了光芒,脸也变得苍白起来,就像那天夜里倒在地上的时候,她把嘴唇抿成一条线,最后什么都没说。
    尤金把他棕色的头发向后捋顺了,灰绿色的眼睛扫一眼贝蒂。他绅士的欠身致意“特拉弗斯小姐,好久不见。”尽管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脸上得体礼貌的笑容也恰到好处,但还是没法消除贝蒂冲上去揍他一拳的冲动。她几乎忘了和尤金的不快,脸色铁青的说“——加西亚在你后面。”
    尤金无所谓的笑了笑,甚至回身对加西亚打了个招呼,幽默地耸耸肩“那么她一定为我高兴,我和——”他似乎一时想不起女孩的名字来了,低声问他怀里的女孩“亲爱的,你的名字是?”
    女孩带着一点怯懦,一点兴奋,她挑衅的看了看加西亚的方向“艾德琳。”
    “哦,我和艾德琳。”尤金说。
    随着尤金的动作,贝蒂看见加西亚的脸更加惨白,魁地奇世界杯的事让她对加西亚抱有极大的愧疚感,此时此刻她甚至有些心疼加西亚。她太清楚加西亚对尤金的感情了,并且这让她觉得愤愤不平。她挑了挑眉,不敢置信的在两个人之间扫视了一下,讽刺地开口“很高兴,两个月以来,我第一次和本森先生的对话是从加西亚小姐展开的。”她停顿了一下,海蓝色的眼睛透着失望,最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艾德琳,“尤金·本森。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尤金似乎动了动嘴巴,他再次礼貌的欠身“承蒙夸奖。”
    她保证,如果这不是在庭院,她绝对会好好教训尤金一顿。尽管她也不大知道是怎么和加西亚站到同一战线去的。
    贝蒂看着加西亚被气的浑身发抖,扭头就走。她没有追上去,关心你争锋相对的死对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尽管她救过自己。
    贝蒂正这么想着,拖拉着脚步向着魔药办公室走过去。克莱尔要去魁地奇球场,她拜托贝蒂把巴波块茎的论文交到斯内普那。
    自从被比尔在车厢里打断,她还没来得及给告诉克莱尔魁地奇世界杯的事。说实在的,贝蒂不大情愿告诉她。莱瑞出生在一个混血的巫师家庭,她的家庭温馨美满,衣食富足,父母相爱,又是独生女。她实在不愿意用她'精彩'的生活毁了克莱尔的快乐。
    她有些烦躁地站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外,轻轻叩响了门。阴冷的风在她脚底下打着旋,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滴水声合着她的心跳声,她连续敲了好几声,斯内普才冷冷的叫了一句“进来。”
    贝蒂推门而入,看到空无一人的办公桌感到有些意外。她不急不缓地把论文放在桌上,抬起头才发现,斯内普教授和加西亚并肩站在魔药台前。他们面前放着一锅魔药,正咕咚咕咚的冒着泡。
    魔药材料一丝不苟的放着,她不认识的汁液在玻璃瓶里晃荡。贝蒂看着加西亚镇定地把手里的一个玻璃瓶递给斯内普教授,没有兴趣抬头看来人一眼。
    她不得不承认,很大程度上加西亚都要比她优秀,比如魔药方面。加西亚是个冷淡的人,没有无谓的好奇心,大多数她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都看不到她情绪的波动。她总是高高在上撩着金色的头发,像她们第一次会面那样,冷冰冰的笑,冷冰冰的说话。只有对上和尤金的事,她才显得像个青春正好的女孩。她敢用魔杖打赌,如果不是尤金和自己过从甚密,加西亚才不耐烦对她出手。顺便一提的是,上次如果不是费尔奇的及时出现,她绝对会被加西亚教训的很惨。
    “你可以出去了,特拉弗斯小姐。”斯内普略略看她一眼,伸出手去,加西亚立刻把他需要的材料递到他手上,他们就像合作多年的搭档,默契十足。
    贝蒂多么嫉妒加西亚。
    她开始恶毒的想,不过是两个脑子好使的人凑到了一起!一定都是因为那双绿眼睛,斯内普教授才会对加西亚特别照顾。
    她脸上挂着假笑,脊背挺得直直的,欠身的时候,她好像看到加西亚随意的瞥了她一眼,又很快地低下去。她也许看错了,加西亚有一瞬间的迟疑,贝蒂猜测她是想起了庭院的事,
    “下午好,斯内普教授。”
    说完,贝蒂再也想不到什么多余的话了,他们两根本没有让她参与的意思,仿佛这瓶魔药除了加西亚谁也不能帮他似的。贝蒂难看的笑笑,风风火火地告辞了。
    斯内普对加西亚的器重让她格外的在意。梅林在上,她发誓接下来的几天一定是是她二年级最糟糕的日子了。
    她像个想要搜集丈夫出轨照片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加西亚和斯内普教授。她每分每秒都被嫉妒煎熬着,她嫉妒加西亚的绿眼睛,嫉妒加西亚能站在他的身边,嫉妒加西亚得到他最多的认可。
    就像一头野兽在她内心咆哮,这让她总是夹枪带棒的,克莱尔不知道她怎么了,在晚饭后她第三次阴阳怪气的说话后,尖叫了一声,摔上门离开了。
    贝蒂瘪瘪嘴在她身后散漫地添上了一句“我很抱歉,莱瑞,我心情很差。”
    克莱尔后,她一股脑的跑出去,坐在天文台上。闭着眼睛,咚的一声冲着地上躺下去,冰凉的地板硌得人生疼,贝蒂龇牙咧嘴的揉了揉手臂。
    在夏夜浪漫的晚风里,忽明忽暗的星星晃得她头晕。一片云把月亮遮住了,迷迷蒙蒙的带着一点光,像女人柔软的手抚摸着她的脸。贝蒂似乎做了一个梦,自己一下子长大了,金棕色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裹着一件风味十足的米色风衣裙,微微敞开的领子里涌动着成熟女人的□□。美好的身体,艳丽的笑容。斯内普教授在抚摸她的脸,他们相拥着,沉默着。
    贝蒂一下被吓醒了。
    我的老天,梅林的胡子,她怎么了?他怎么能对斯内普教授抱有这样龌龊的想法。
    要知道,他根本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男人。他眼高于顶,出口伤人,甚至对格兰芬多不公待遇,但贝蒂无可否认——自己又太过于清楚,他的严谨内敛,他的深情似海,他的嘴硬心软。她不知所措的拉扯着外袍,拼命地回想斯内普对她的冷漠厌恶,恶言相向。但遗憾的是,这并没有什么效果,同时也让她回忆起了魁地奇世界杯的凌晨,尼可爷爷家那个拥抱,那双摄人的黑色眸子,她仿佛在刹那间产生了拥有全世界的安心感。
    要说斯内普是哪里吸引了她,她想,也许就是两个人相似的地方——孤独的人总是互相吸引的。
    贝蒂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绝对不仅仅是希望得到斯内普教授的认可。她变得和加西亚一样不依不饶,和加西亚一样嫉妒,和加西亚一样疑神疑鬼。如果加西亚是因为尤金,那么她是因为——斯内普教授!?
    贝蒂慌乱的翻身坐起来,把手指穿□□金棕色的头发里一点点收紧,情不自禁地说“我的梅林,我这是怎么了,斯内普教授…老天。”
    她的咕哝声被粗鲁的碰撞声打断了,她半眯着眼睛看着楼梯口。尤金搂着艾德琳从下面走上来,艾德琳整个人就像一条恶心的鼻涕虫挂在尤金的身上。她没有穿外袍,白色的衬衫像刚刚梦里那样敞开着,领带已经不知踪影。尤金冷漠的笑着,在看到贝蒂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笑脸包含着太多的无奈和痛苦,贝蒂差一点就要相信他又是别有苦衷的。
    “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艾德琳用手环绕着尤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咯咯地笑着,她腾出一只手绞着尤金的领带玩。简直——像极了玛丽对特里尼的姿态——这让她感到恶心。
    贝蒂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尤金显然没有回答的意思,因为他又吻住了艾德琳的嘴唇。他们躲在天文台里接吻,贝蒂走出老远都还能听见艾德琳愉快的娇笑声。
    去他的别有苦衷,尤金·本森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贝蒂顺着回旋楼梯向下走,黑暗中有人不屑地轻声嗤笑着,这吓了贝蒂一跳。她抽出魔杖警惕的盯着声音的方向,仔细思考着是先发一个昏昏倒地还是荧光闪烁。
    但同时,她发觉声音意外的耳熟,她抬头看了看天文台,冷静的放下魔杖说“加西亚,我知道是你。”
    笑声停顿了一会儿,在黑暗中淡去了。贝蒂试探地走近了“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说着她掏出了一块手绢递过去。说真的,这样做真的有些矫情,贝蒂尴尬的笑笑,她自顾说“我十一岁的时候,继父争执中折断了母亲的魔杖。第二天,母亲就去世了。我从没见过父母,很大意义上,我是个孤儿。如你所见,我是个孤儿,被欺骗,被利用。”
    贝蒂木然地扯了扯嘴角“好了,我们扯平了。”
    女孩之间的友谊总是建立得莫名其妙,通常需要交换秘密或者拥有共同的敌人。值得高兴的是,她们都不喜欢艾德琳。现在她们争锋相对,又被迫交换秘密。
    贝蒂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她和加西亚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她们既不是朋友又不是敌人。但他们坐在这里,同时倾听着来自上天给予的缘分。
    手绢被抽走了,贝蒂听见加西亚笑声背后克制隐忍的啜泣,她转过头看的时候,加西亚仍旧泪流满面的笑着。她感到有一种暧昧的心情在这个哭声中愈发清晰起来,并且无法再忽视——她又想到了那身翻滚的黑袍。贝蒂飞快地转回脸来,想起了乔治安娜抄过的一首情诗。
    我曾经爱过你我爱过你,
    爱情,或许还没有
    在我的心底完全熄灭。
    但我已不愿再让它打扰你,
    不愿再引起你丝毫悲切。
    我曾默默地、无望地爱过你,
    折磨我的,时而是嫉妒,时而是羞怯。
    我是那么真诚那么温柔地爱过你,
    愿上帝赐你别的人也似我这般坚贞似铁。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念了出来,就像忽然之间,她就懂得了乔治安娜的寂寞。她下意识的认为,加西亚会喜欢的。
    隔了好一会儿,加西亚擦干了泪水站起来,她碧绿色的眼睛带着一点不甘心,指节苍白的抓着手绢,“我总算知道你有多么迷人了,伊丽莎白·特拉弗斯。我真嫉妒你。”贝蒂没有说话,她从不认同乔治安娜和加西亚爱情至上的那一套,于是识趣的闭嘴,从楼梯的一侧往下走,加西亚清冷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我祝福你在将来的某一天也能尝尝这样的滋味。特拉弗斯小姐,我期待你像我一样的爱上某人,你会知道,这有多么幸福,多么痛苦。”
    贝蒂没有理会她,在宵禁前遛回了寝室。很多年后,她还能清晰的记得加西亚的表情,手绢的花纹,满地的月光。她开始由衷的赞同,爱上某人,有多么幸福又有多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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